床上,殷七半躺着,任由太医给他检查伤口。湄小鱼站在一边,时不时递上一些东西。
太医道:“还好骨头没断,养上几个月便能完好如初。只是大汗之前高烧,伤了身子,这个是要静养的。”
湄小鱼忙道:“那饮食上可要注意什么?”
太医道:“无妨,只是不要补得太猛就好了。”
湄小鱼叫着小玉拿了两吊钱给了太医,好生将太医送走了。这才回到床前,只见殷七已是累得睡着了,便帮他盖好了被子,自己上前院来。
那些殉葬的宫女这会儿都已经回来了。站在院子中央等候湄小鱼示下。湄小鱼念她们收到了惊吓,一人赏了五两银子,打发他们回去休息。
看了一圈,内室里却只有小玉一人在,全然不见流云和碧珠二人。
“小玉,流云和碧珠呢?她们也去殉葬了么?”
小玉忙道:“是。只是刚才见到碧珠回来了,她吓得半死,我自作主张叫她回去歇着了。”
“那流云呢?”
“没见过。”
湄小鱼皱了皱眉,心想不见就不见了,也省的自己处置她。便叫着小玉进了内室沐浴更衣,这才去了床上躺着。
二人睡到午膳才醒。一起床便见着桌上已是摆上了饭菜,小玉、秀雨、彩云、小黛、小圆、清月、攒星站在旁边,齐齐笑道:“恭请大汗大妃用膳。”
湄小鱼扶着殷七坐上桌子,对其余人笑道:“哪里要你们这么多人伺候,都下去歇着吧,小玉留下就行了。”
“是,秀雨(彩云、小黛、小圆、清月、攒星)告退。”六个侍女行了礼,便都下去了。
殷七笑道:“你这些宫女的名字也太难记了。”
湄小鱼叹了口气道:“之前我也想改了呢,只是后来给忘了,我下午就改去。”
殷七点了点头。
二人吃过午饭,殷七便去前厅处理这些天留下的政务,还有清理一些吃里扒外的人。
湄小鱼便将秀雨等人都召集了过来,跟她们讲了改名字的事情。她们也都没意见。于是湄小鱼便将秀雨、彩云、小黛、小圆、清月、攒星等人的名字改成了素雨、素云、素梅、素兰、素竹、素菊。又将她们这几日记的考核表拿过来看,只见那胭脂的表是最好看的。
湄小鱼问道:“素雨,胭脂是你在管的人,她怎么样?”
素雨忙道:“胭脂原是房里梳头的宫女,因为对您不敬贬去了打扫上,倒也勤快,人也不错。”
湄小鱼淡淡笑了笑,道:“宠辱不惊,那倒是算个人才了。还是叫她回来替我梳头吧。”
素雨忙道:“是,奴婢一会儿就去叫她。”
又看了几个人,湄小鱼叫素雪她们盯着,着重考核,这才叫她们出去了,自己躺在了床上。
小玉站在床边,道:“大妃,要不要告诉胭脂您就是湄大人?”
湄小鱼闭着眼睛,心中知晓小玉的意思,她是怕胭脂对自己有怨念,便道:“随你了。”
说话间,胭脂已是过来了。她换下了清扫上的粗麻布衣服,换上了粉红色布甲,里头雪白的里衣。小玉忙将她拉到了门背后,叽叽咕咕说了一堆,这才放了她到了湄小鱼的床前。
胭脂忙跪下磕头道:“没想到大妃就是湄大人,胭脂多谢大妃隆恩。”
湄小鱼叫了她起来,道:“往后就跟着我,只要你好好做事就行了。”
胭脂忙点了点头,上前去为她捶背。
湄小鱼忽然想起来,昨日雷老五进了宫了,她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瞬间起了身,吓了胭脂一跳。
胭脂忙道:“大妃,怎么了?是不是胭脂弄疼你了?”
湄小鱼穿好鞋,道:“没有。对了,你们可听说木真公主住在哪里?”
小玉忙道:“大概是住在锦华院吧,先汗的妃嫔都住在那里,公主们应当是跟她们母妃住在一起的。”
湄小鱼道:“走,咱们去瞧瞧。”
小玉忙拦住她道:“大妃,您成亲才几天,那里的太妃娘娘们是不能见您的。”
湄小鱼道:“我们只找木真公主不就行了。”
小玉点了点头。
于是湄小鱼让胭脂下去休息,自己带着小玉往锦华院去。锦华院是中殿最靠后的地方,也是最大的殿,那里住着公主、太妃和一些未被临幸的妃嫔。因着殷七从未选妃,那里就显得很是空。
整个锦华院像是一座大花园,里头一个一个的小院子。湄小鱼逮住一个宫女问了木真公主的住处,原来木真公主的母妃尚在人世,是先帝的贤妃,如今住在最大的海棠苑里,那里种满了海棠。
湄小鱼进了海棠苑,里头的宫女见了她的装束便知道她是什么人,急忙上前行礼。
这时房里走出来一个老嬷嬷,行了礼道:“大妃怎么来了这里了?我们贤妃娘娘还在给先汗守孝呢,实在不能出来相见。”
湄小鱼道:“我不进去。我是来找木真公主的,她在么?”
老嬷嬷忙道:“在呢,我帮您去叫她。”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嬉笑着跳了出来,道:“是谁找我啊。”
湄小鱼看着她,笑道:“我啊。”
木真公主见了她,笑容立刻散去,作势就要往屋子里跑。湄小鱼一把拉住她,道:“公主想去哪里?”
木真公主赔笑着,道:“大妃好,您长得真美。”
湄小鱼道:“别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不是去大明么,怎么拐了我的属下还回来了?”
木真公主看了看周围,忙将她拉到了一边的梨树下面。小玉见状,忙默默地走到一边去。
“哎呀,别说了,被母妃听到又该打我了。”
湄小鱼笑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木真道:“我跟雷大哥……”说着咬着唇低下了头,那娇羞的样子分明是她跟雷老五好了。
湄小鱼语重心长道:“木真,你是公主,他是山匪,你可知道?”
木真道:“我知道,所以我想让他谋一份差事做,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去找大汗去。”
湄小鱼道:“那老五现在在哪里?”
木真道:“他去当侍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