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笑着看湄小鱼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走过去抱起了安虞,安虞小小的人儿,却不知怎么的,特别喜欢殷七,一见到他就要笑,而湄小鱼抱着却不是哭就是睡觉。
湄小鱼吩咐胭脂去拿些吃的过来,自己便走过去准备喂奶。
忽然,只听门口吵嚷了起来。胭脂匆忙又走了回来,道:“大妃,姬娜郡主的侍女安婷儿闯进了院子,非要见您。”
湄小鱼皱了皱眉,心想莫不是姬娜那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她还没找她们事呢,她倒是找上门来了。
正欲回绝,殷七却道:“叫她进来吧,这吵吵嚷嚷的,吓着孩子。”
湄小鱼只得摇了摇头,又不好反驳他。
门开了一角,只见安婷儿一副未梳洗的邋遢样子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绿色长布裙,在胭脂小玉等人的映衬下显得寒酸不已。
她一进来便跪下,磕了个头,道:“大汗、大妃,恕罪。”
湄小鱼淡淡道:“你何罪之有啊?这话我却听不明白。”
安婷儿道:“安婷儿此前跟着姬娜郡主做了不少加害大妃的事情,今日安婷儿一五一十地告诉您,只求放奴婢一条生路。”
湄小鱼笑道:“你这是准备弃暗投明了?”
小玉忙上前道:“大妃,您别相信她,说不定是个苦肉计呢。”
安婷儿忙道:“不,这不是苦肉计,是安婷儿实在是良心不安,做不出这种事情。”
湄小鱼让小玉稍安勿躁,问道:“你倒是说说看。”
安婷儿道:“前几日,姬娜郡主交给奴婢一包毒药,要我托您宫里的宫女给你下毒。”说着果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药来。
湄小鱼看了一眼胭脂,胭脂会意,忙出去找了个破罐子,融了一些药粉在里面。摘下头上的银钗沾了沾,银钗顿时冒起了黑烟,变得乌黑。
湄小鱼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愤怒,扭头看了一眼殷七,只见他深深地皱着眉,不知道想些什么。
湄小鱼道:“这却是有几个疑点,请你回答一下。第一,你想托的人是谁?第二,这毒药是哪里来的?第三,托人定是要花钱,这件事情恐怕价值不菲,姬娜的钱是哪里来的?”
安婷儿低头咬唇,一看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湄小鱼冷笑道:“你要来投诚,却还有所隐瞒,你知不知道,外头早已传遍你来了我这里,只要你走出这个门,有人便要你的命!”
安婷儿急道:“我说,我都说。毒药是从宫外弄来的,钱也是从宫外拿来的,我托的人是我的远房亲戚,她是无辜的,大妃。”
殷七忽然开口,沉沉道:“宫外?谁?”
安婷儿咬着唇,半晌,道:“是世子妃。”
湄小鱼跟殷七都被这个回答惊讶到了,若说是因为姬娜是顺宁王的干女儿,那也不至于为了她如此吧,顺宁王府的势力早就到顶峰了。
安婷儿又道:“奴婢还知道,姬娜郡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大汗的,是别人的。”
殷七的脸已经扭曲了,忙道:“谁?”
安婷儿道:“我不知道,这是有一天郡主说梦话我听见的。”
湄小鱼见殷七那吃人的模样,道:“安婷儿,说话是要负责的,你敢将你之前说的白纸黑字写下来画押吗?”
安婷儿道:“奴婢敢,只要大汗跟大妃能放我一条生路。”
殷七沉沉道:“好,你写,我便让你活,若是有一句假话,我叫你五马分尸。”
胭脂忙将笔墨纸砚铺到姬娜的面前。姬娜颤巍巍的拿起笔便开始写,写完画了押,胭脂便交给殷七看。
殷七看得头上青筋都爆了起来,怒道:“好你个姬娜,来人,传话,姬娜郡主用心歹毒,谋害大妃,人证物证具在,本汗从此再不去玉和宫,也不准她再与外界来往。”
安婷儿被拖下去处置了,殷七说不杀便不杀,但是活罪却是逃不过去的。
“小鱼,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我的后宫今后无论如何,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殷七悔不该当初。
湄小鱼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殷七便在朝堂之上昭告天下,自己从此再不娶妃。与此同时,也得到了一个重要的军情消息,瓦剌陈兵边界,顺宁王此时却称病还朝。
椒泰殿中,湄小鱼收到了一样来自大明的礼物,却是一块玉佩,上头写着“安”字,质地颜色却是跟当初朱陵川那个一模一样。
湄小鱼正瞧着,殷七却是进来了,刚巧看到了玉佩。
“这是什么?”
湄小鱼还未收起来,便被殷七躲了过去。殷七看了看,渐渐皱起了眉头,道:“这……”
湄小鱼笑道:“这有什么。”
殷七撇了撇嘴,将玉佩扔到桌上,道:“是啊,这有什么,我才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湄小鱼忙叫胭脂给他倒茶,道:“今日大汗似乎不开心啊,怎么了?”
殷七喝了茶,淡淡道:“瓦剌陈兵边界,顺宁王却是要回来了。”
湄小鱼笑道:“就这件事情么?大汗准备如何?”
殷七道:“我倒是有心找人代替他,可是一时无甚人选,上次选出来的人,终没有将领之才。”
湄小鱼道:“我倒是有一人,大汗可否愿意用?”
殷七高兴道:“是谁?”
湄小鱼道:“歇儿末。”
殷七一拍桌子,兴奋道:“我怎么把他忘了,”
湄小鱼笑了笑,道:“不如让雷老五一块儿去。”
殷七看着湄小鱼,脸上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木真的意思?”
湄小鱼道:“我的意思。我这些日子眼看着木真相思之苦,于心不忍。”
殷七不置可否。
三日之后,歇儿末奉诏去边疆守城。殷七果真是将雷老五调去了坐歇儿末的副将。顺宁王府怒极,偏又不好发作,纠结了几个王爷上书要告老还乡。
殷七将他们的奏折都压了下来,过了两月,边境便传来了捷报。与此同时,殷七再劝几位王爷留下,几位王爷果然便不再说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