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北长臂一伸,隔着宁兰西搭上了宁晓凌的椅背,一瞬间,浓烈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宁晓凝,她突然就有些紧张,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瞟了。
“凝凝,我们男人喝酒,你无聊了是不是?让纪思带你去玩……”,宁辰北说到这里就扬声喊了喊纪思。
宁晓凝眨了眨眼睛,“大哥,凝凝也可以陪你喝酒,让……”让你高兴的。
这是宁晓凝上次为了沈初寒和宁辰北大闹一场之后第一次再见到他,自然留恋依赖不已……
虽然她再也不敢放肆地称呼他为“汝之”,但能见到就是欢喜。
纪思很快就出现了,只是眉眼沉郁,带着股欲言又止的紧张。
宁辰北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出什么事情了?”
……
宁督军府上下都因为宁辰北忽而起来的咆哮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气氛压抑地让人踹不过起来。
宁晓凝掏出随身携带的药品,吃了两片药才好了一点。
虽然纪思是单独跟宁辰北汇报的事情,但宁晓凝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发生的事情一定和沈初寒那个祸水有关系。
宁辰北携着一身酒气站在阳台上,左手抄在裤兜里,右手还握着酒瓶。
午后的天还是那么灿烂,白云一朵朵的,和蔚蓝的天组合起来,确实是一副恢弘的美景,可自古以来一切景语皆情语,这美景落在少帅眼里就是灰白。
年轻的男人就这么站着,眸光虚虚地投向了远方,纪思站在阳台门边,和宁督军站在一起,两人都望着那个落寞的身影,没人知道宁辰北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宁督军喝了许多酒,脑子有些不清醒,却还记得要问问纪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思自然是三缄其口,只说是少帅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宁督军也懒得管了,主要是他也困极了,觉得脑袋有千斤重,恨不得马上就倒到床上安睡。
宁督军走后,宁兰西又缠了上来,“纪思哥哥,你告诉我吧?大哥到底怎么了?我印象中的大哥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呢!”
纪思抖了抖,对于一个男人的“纪思哥哥”表示接受无能。
而且,他和宁兰西很熟吗?
宁兰西十岁的时候就被宁督军送到了英国,如今已经又是十年匆匆而过,纪思对他都没什么印象了。
“二少爷,您喝多了,我让人煮点醒酒汤给您,不然待会要头疼的。”
宁兰西嘻嘻地笑着,一脸八卦,说话都成了大舌头,“纪思哥哥怎么不喊我小西了?以前你最喜欢我了。你就告诉我吧,大哥在烦什么啊?”
“二少爷,少帅是我的主子,私下议论主子是要被枪毙的。”
宁兰西装作害怕,拉着纪思的手,“好血腥暴力啊!不过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猜到,能到男人这么惆怅伤神的肯定是女人。”
纪思:……
不明觉厉啊!
宁兰西这些年在英国真的是去好好学习的吗?为什么纪思觉得他满脑子都是些不太正常的东西?
譬如现在,已经半柱香的时间了,宁兰西还在纪思身边叽叽喳喳。
“那个女人是谁啊?是不是报纸上写的白府的二少夫人啊?好像叫沈初寒。”
“沈初寒和大哥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啊?他们有做过吗?”
“是沈初寒主动的,还是大哥主动的啊?大哥那么闷骚,哈哈哈!简直难以想象。”
“没想到大哥真的喜欢女人,我还以为大哥这样的稀有物种,肯定不会动心的,要喜欢肯定也是喜欢比他还要强大的人,可偏偏他自己优秀到让人绝望,我一度以为他只能孤独终老了啊!”
“纪思哥哥,你见过沈初寒吗?是何方神圣啊?都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了大哥居然都不嫌弃……啧啧啧,果然真爱是能跨越一切阻碍的。”
……
纪思扶额,悄悄把阳台的门关拢了一些。
少帅要是听到这些话,估计要呕死。
“二少爷,您才回来几天啊就知道这么多?”
“本少爷那必须要捋一捋这些年错过的光阴啊!我不仅看大哥的新闻,还看父亲的啊,看青州的啊……”
“二少爷,您饶了我吧,我是您大哥的副官,我必须对他忠诚。”
“可我是我大哥的亲亲弟弟,我大哥小时候多爱我你是知道的啊!”
“呜呜呜,二少帅,您在国外都学了什么啊?”怎么一个大好少年留样回来就成了这副二傻样子了呢?
宁兰西喝的酒开始上头,他几乎站不稳了,整个人都吊在纪思的手臂上,歪歪扭扭地,“哈哈……嘿嘿嘿,本少爷学的文学。”
纪思立马捂住他的嘴,“我的二少爷啊,督军不是让你学经商吗?你学文学督军知道吗?”
半晌没有人回应,纪思再去看,人已经睡着了。
眼镜都挂在了耳朵上,滑稽死了。
他差人把宁兰西扶回了卧室,小心伺候着。
纪思松了口气,继续站在阳台外,望着挺拔的身影暗自叹气。
沈小姐怎么就想不开,选择了残疾的神经病白承夜都不考虑一下咱们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青州宁少帅呢?
他也和沈初寒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没觉得沈初寒眼神不好啊!
本来以为订婚就是沈小姐和白承夜的终点,可就两个时辰前,白府居然昭告全中国,白承夜和沈初寒的结婚仪式定在三月后。
这简直是个重磅炸弹,一下就把宁辰北炸飞了。
难以想象,少帅的儿子喊别人做爹的样子。
纪思浑身一抖,忽然听到宁辰北叫他,“纪思,过来!”
他小跑着进去,顺手带上了门,“少帅!”
“消息属实吗?”这是一句废话,如果不确切,那么消息根本传不到宁辰北这里来,但他还是抱有侥幸。
纪思没说话,一直在深呼吸。
宁辰北举起右手,对着酒瓶口就喝了一大口,烈酒焚心,他的眼眶都猩红了。
纪思不忍心,忽然就说,“少帅,不如告诉督军小小少帅的存在吧?为了孙子,督军肯定愿意倾尽全力,他和白督军是多年好友,也许……事情能有转机。”
“你想的太简单了。纪思,白战棠和咱们宁督军的交情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冲着白战棠想趁着他儿子订婚取走我的命这件事你也能看出他何曾顾念和督军的情分?抛开这些不谈,我也不可能让督军为了我去向白战棠低头。”
“那怎么办?”
“这个婚,结不成。”
“您要抢婚?”纪思惊呼,忽然发现自己声音太大,又捂着嘴巴。
宁辰北冷哼,把剩下的酒全部灌进了喉咙。
男人望着纪思,笑了笑,反问道:“有问题吗?”
酒很神奇,明明是冰冷的液体,进入口腔之后却能燃烧起熊熊烈火,将人烧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纪思想:少帅真的是醉了,不然怎么可能说出抢婚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