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立马侧身,烟灰缸就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你发什么神经?不知道现在是午后休息的时间吗?你自己不舒服非要闹着整个宅子的人都不得安宁吗?”
白承夜靠在床上,跟个病美人似的柔弱无骨,也就是皮相还能诱惑一下人,他挑眉,“你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出嫁从夫,你懂不懂?”
沈初寒抱着手,靠在门边,冷笑,“还没嫁给你呢!”
“怎么?还想回到宁辰北的怀抱里去?”
听到这三个字,沈初寒的指尖都僵硬了,幸好衣袖宽大,藏住了她的无措。
“不说话?心虚了?心事被我猜中了?沈初寒,你别白费功夫了,你已经进了白府的门,就算把你摆着当个花瓶也不允许你红杏出墙。你打上了我白承夜的烙印,以后就只能是白承夜的女人。”
“呼——”,沈初寒呼出一口浊气,这些有点身价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妄自尊大?
幼稚死了!
“二少帅,我们不要吵架了!从见面就开始吵,你累不累?好,我知道以你这傲娇的神经病性格,肯定会说你不累,那我累行不行?情绪对病人的病情有很大的影响,如果你还想站起来,我奉劝你不要再大动肝火,平静一点,做个正常人。”
白承夜要不是太过虚弱,真想把手边的花瓶再扔出去,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恶魔,在他父亲面前装的跟只小绵羊似的,可背地里居然是这副模样。
“沈初寒,你又不是大夫,没权利说话。我站不站得起来和你有关系吗?还是说……你寂寞了,想要了?所以希望我早点恢复,然后和你洞房花烛?”
沈初寒脸一黑,甩上门就走了。
她真是病了,不然怎么可能对白承夜存有一丝希望,还试图和变态讲道理?
沈初寒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果然,她不过走出了两米不到,又听到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这人,真的连沈大宝都不如,沈大宝生气的时候可不砸东西。
……
三楼白督军的卧室里,陈副官将楼下发生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白督军诧异,“初寒居然主动去找承夜了?这是个好的迹象。”
陈副官蹙眉,“督军,属下有个问题想问。您为什么改变主意,不送沈小姐远渡重洋了?”
毕竟上次沈初寒吐血事件后,白督军是决定要将她送走的,但后来就没有后续了……
白督军想起这件事心里也是憋屈,“一来,承夜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有谁家会把女儿嫁过来守活寡;二来,初寒已经有了孩子,嫁给承夜,应该也不会在外面乱来,夫妇俩有孩子一个家才是完整的;三来,初寒这个孩子是白斯看着长大的,错不了;四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上次和宁辰北会面你也在场,我要是把沈初寒送走再对外公布她的死讯,恐怕宁辰北真的会率领铁骑踏平我凉城,咱们现在兵马还没练好,不宜开战。”
陈副官恍然,“还是督军您思虑周全。”
“我也是没办法,你多盯着点,现在希望初寒能收心,真的能把承夜当做自己的男人对待。我已经咬牙认下了大宝这个孩子,总不能就这样吃了哑巴亏。如果初寒一心一意做我白家的二少夫人,那么我就能打心眼里把大宝当做亲生孙子来疼。”
陈副官眼中诧异一闪而过,“督军好气度。”
白督军失笑,“老陈啊,老大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大少帅应该还在和您置气呢,毕竟二少帅订婚这样的大事他都没有出席。我们的人只探听到大少帅最近在邻镇招兵买马,秘密练兵。”
“具体地点知道吗?”
“还不清楚,大少帅每次去练兵的地方都分外谨慎,我们的人总是跟丢。”
“继续盯着他,老大心思深沉,一直觉得我偏爱承夜,他想证明给我看他比承夜强,这份求胜的心是好的,但是我就怕他行差走错。”
“不会的,督军,都是您的儿子,大少帅品性一直很温良。”
“就是温良的人疯狂起来才更加可怕。”
陈督军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所幸白督军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人年纪大了,也嗜睡了,你先下去吧!”
……
同一时间,青州宁督军府。
这一连十多天,宁家一直都在吃团圆饭,之前都是几个爷们儿共同进餐,今日破天荒地宁辰北终于松了口,暂时解了宁晓凝禁足的命令,让她回督军府吃饭。
中午的团圆饭一直吃到午后,还没有结束。
宁督军带着笑,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开心,衬得他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他望着下座上的三个孩子,两儿一女。
这才是他宁和丰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宁辰北和二弟宁兰西碰杯子,酒瓶已经空了一打,散乱在地上,不小心一砰就是清脆的声响。
宁和丰莞尔,让副官又去扛了一箱酒进来,“辰北,小西可比不上你的酒量,你别把你弟弟喝倒了。”
宁辰北眯起眼,“督军,您别装了,不想让我们喝,你还搬酒进来干什么?口不对心!”
宁兰西穿着一身西装,领口处系着白色的领结,脸上驾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笑得肚子都疼了,“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大哥你和父亲还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啊?在国外,都讲究父母和孩子是朋友,地位平等,你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宁辰北摆了摆手,“不可以!”
宁督军不想破坏气氛,开了瓶酒,给自己倒了一盏,一口就干了。
宁兰西鼓掌,“父亲宝刀未老啊!和我离开青州的时候一个模样。”
年纪大的人总是希望别人夸赞自己年轻的,仿佛这样就真的能阻挡时间的脚步,将这数十年的光阴缩短,直到能够忽略不计。
宁督军也是这样,听到赞美整个人就愈发地高兴了,这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副官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老爷子撑不住垮了,还当自己是年轻时候呢!和正当盛年的小伙子拼酒,也就宁督军能做的出来了……
宁辰北轻飘飘的眼神看了宁督军一眼,握住他的杯盏,“督军,别喝了,要是惊动了大夫可就丢脸了。”
“哼!辰北,你都不喊我一声父亲,你看小西多乖!”
宁兰西呵呵地笑着,漂亮的眸子已经有些许迷离了,“父亲,父亲,父亲,大哥,大哥,大哥,小西在异地他乡很想你们,还想得哭了呢……”
宁辰北:……
真是出息了,我的弟!
你老子和大哥在国内战场厮杀,金戈铁马,你在国外高枕无忧……还能想念家人想得哭鼻子……
宁辰北有时候是真怀疑他和宁兰西是不是亲兄弟……
性子差的太远了。
“哼!呜呜呜……你们都忘记了凝凝的存在了吗?阿爹、大哥,你们有了兰西哥哥就不喜欢凝凝了?凝凝今天来就像个外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