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咬碎了牙齿,心痛蔓延开来。
她和他这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结束后,男人还抱着沈初寒,唇齿在她颈间流连,“阿初,别动要离开的心思,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女郎的嗓音像是烟熏过的沙哑,她说:“你会杀了我吗?”
男人迷离的眸光瞬间清醒。
方才一场情事仿佛只是镜花水月,女郎戳一戳,这泡沫就碎了。
“我是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她苍白的颜就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怔狂的眸子里浮现了淡淡的心疼,
伤她,他还是做不到!
男人摔门而去。
沈初寒捂着被子,脑袋埋在枕头下,哭得压抑。
怎么会这样?
近在眼前的幸福怎么就是得不到?
……
宁辰北黑着一张脸,坐在走廊上。
来往的小护士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他,男人一声铁灰色的军装衬得身姿挺拔,容颜俊秀,哪怕不笑也透着股禁欲的诱惑。
胆大的上前想要撩拨一下宁辰北,还没靠近就被男人沉声的怒呵吓得赶紧逃走。
渐渐地,走廊上便清静多了。
宁辰北仔细回忆着先前在宁晓凝病房里发生的事情。
张成玉和阿初之间的关系不太寻常!
两人见到对方时候的表情都不像是初次见面。
男人捏紧了拳头,朝着宁晓凝的病房走去。
……
张成玉脸色清白,正在给宁晓凝盛汤。
“阿哥,你来了!”
宁辰北揉了揉妹妹的发顶,“你乖一点,我有事情要找你娘说。”
张成玉浑身一僵,汤匙碰撞到保温瓶的瓶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眸中的慌乱没有逃过宁辰北的眼睛。
“少帅,我…我还是在这里陪着凝凝吃饭吧!”
宁辰北睨着她,“出来!我不想说第二遍!”
张成玉哆哆嗦嗦地,看了宁晓凝一眼,无奈地跟着宁辰北出了病房。
走廊上,男人的声音冷厉,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站着的是宁督军的女人而有半分的尊敬,“你和阿初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她答得太快,反倒让人怀疑。
宁辰北审视的目光落在张成玉的身上,这是个保养得极好的女人,岁月似乎都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这些年跟着宁督军也算是享够了福。
“你考虑好再回答!若是我不满意,你连别苑都没资格住!”
“少帅!我是你父亲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张成玉也是慌乱极了,不知道怎么办,还没想好就忍不住冲着宁辰北吼了出来,这要换在平时她是万万不敢忤逆宁辰北的。
这些年,若不是宁辰北迟迟不肯接受她,她又何至于躲在别苑和督军偷偷摸摸?她原本早就可以入主督军府,成为督军夫人的。
宁辰北轻哼,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你倒是有能耐了!怎么?觉得督军会为了你不要我这个儿子了?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枕边风已经吹够了?”
张成玉抖如筛糠,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宁辰北,“少帅,您何必为难我呢?督军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你父亲幸福地度过晚年吗?”
“他若是愿意,大可以搬到别苑,陪你度过余生!”
“你!”
“你别想转移话题,你和阿初是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
“很好!若是我查出来了,你就搬出别苑吧!从此,别和我青州督军府扯上任何关系!”
宁督军不知何时来了医院,叱喝道:“在医院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张成玉的心一下子就安了,方才她离开病房的时候递了眼色给宁晓凝,那孩子果然是她亲生的,心有灵犀,知道通知宁督军来救场。
宁辰北看了张成玉一眼,眼神凉凉的,“督军来了正好,看看这个女人到底隐藏了什么?”
张成玉抓着督军的手臂,哭得梨花带泪,倒也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督军,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少帅疼媳妇我懂,但我也不知道沈小姐怎么忽然就晕倒了啊!当时我和沈小姐隔得几步的距离,就算我真想加害她也没有机会啊!”
宁督军拍了拍张成玉的背,柔声道:“好了,怎么还和晚辈置气?辰北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督军!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无名无分,任劳…”
“够了!”宁辰北听得头皮发麻,眉心突突地跳,“阿初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用你的命来偿!”
张成玉一张脸都吓得惨白惨白的,“督军,少帅为什么对我的敌意这么大!?”
宁督军叹气,“以后别招惹辰北。我对不起他娘!亏欠了这孩子!你也别多想,他针对的是我,不是你!”
虽然宁督军这么说,张成玉的心还是很忐忑。
怀揣着秘密的女人注定活得不安。
……
得到消息已经是一夜之后。
凝凝的生母居然是阿初的娘亲!
宁辰北站在窗前,久久没有说话。
屋里弥漫着烟草味,呛得人呼吸都困难。
纪思屏气凝神,不敢多言。
少帅的情路也太坎坷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捻灭了指尖的烟,沙哑着声音问道:“纪思,其实阿初要离开我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纪思的心一沉,“少帅?您不会真的要放了沈小姐吧?”
他怎么会想放了她?
只是,他恨宁督军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要给母亲出口气!
所以他理解沈初寒的心情,张成玉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怎么能忍受日后再次和她成为一家人?
知道真相后,男人的心情非常矛盾。
他的愤怒全部被对女郎的心疼替代。
他恨他怎么没有早点遇到她,那样惨痛的过去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纪思等了半晌,男人才幽幽开口,“阿初太苦了,如果她真的坚持要走,我…不能不放!”
纪思大骇,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宁辰北有多在意沈初寒他都看在眼里。
寻了五年的女人啊,历经千辛万苦,同生共死过,怎么到头来要两相别离?
开了窗,窗外空气进来,吹散了烟草味,男人长叹了一口气,“等烟味儿都散了,把大宝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