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出门,久久没有回来。
宁辰北盯着窗外浓黑的夜色,心急如焚。
他还不能下地,所以没办法亲自去寻她,可…是谁在半夜来找她的女人?
简直该死!
……
院子里,沈初寒和杜笙相对而坐。
石桌上摆着桃花酿,木塞子一拔就是扑鼻而来的香。
桃花罪人,桃花酿亦然。
沈初寒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一饮而尽。
杜笙轻笑,“初寒,好酒量!”
“你从哪儿弄来的酒?我估摸着也是五年以上的陈酿了。”
“招待老朋友,自然要用好酒。”
“这么晚找我,就为了喝酒?”
“如此良辰美景,邀佳人赏月饮酒,岂不快哉?”
沈初寒哭笑不得,“杜笙,你别忘了你是青帮的龙头。你这样诗情画意,咬文嚼字,不会显得很没有威慑力吗?”
“在你面前,我从来都不是什么青帮龙头。”
沈初寒捏着酒杯的手一顿,秀气的眉微微蹙了起来,她嗯了半晌才开口,“杜…”
男人摆了摆手,“先喝酒,其他的,喝完酒再说!”
沈初寒点头,和他碰了碰杯。
一个时辰后,沈初寒微醺,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双颊的沱红比晚霞还要妍丽。
杜笙一时看得痴了。
沈初寒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杜笙,你在看什么呢?”
男人这才回神,掩饰性地咳了咳。
“阿初,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好啊!”她双手托着下巴,撑在石桌上,眼皮都要阖上了。
杜笙失笑,“你真的觉得和宁辰北在一起才是幸福吗?”
“对啊!我要和汝之在一起!”
“他到底有什么好?”若论权势论地位,他青帮龙头不一定比青州少帅差。
“他啊…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哪里好,但我就是喜欢他啊…每天都想看到他…”
杜笙的心猛然收紧,不死心地追问,“我呢?如果是我想给你幸福呢?”
沈初寒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眸子里都是不解,“你什么?”
她醉了。
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只有宁辰北能给你幸福吗?初寒,你的心还能容下别的男人吗?”
“嗝…”女郎打了个酒嗝,脑袋一歪,就闭上了眼睛。
杜笙推了推她,“初寒?”
沈初寒一动不动。
杜笙摇头,打横将女郎抱了起来,送到了屋子里。
宁辰北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死死的看着杜笙,咆哮道:“你对阿初做什么了?”
杜笙凉凉地看了宁辰北一眼,全然没有方才面对沈初寒时候的柔情。
这一眼深深地伤害了宁辰北的心,男人胳膊肘抵着床,奋力就要起身,杜笙按住他,“你还是别动了,伤口若是裂开辛苦的还是初寒!”
“初寒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
“我这么叫了很多年!”
啊——
宁辰北要气死了,肝火上涌,他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地不行。
杜笙冷哼,“真不知道初寒这么优秀的一个女郎,怎么会看上你这样幼稚的男人!”
“幼稚?你说谁幼稚?”
回应宁辰北的是一声巨大的摔门声。
宁辰北深呼吸,看着身侧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的女人深夜喝醉被其他男人送回来。
这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是受不了的吧!
宁辰北推了推沈初寒,沉声道:“阿初!”
沈初寒睁开眼睛,眸子都是笑意,“他走了吧?”
“你…”
“装的。实在不想和他在外面吹冷风!”
“哼!是吗?都喝桃花酿了,我看你兴致很高嘛!”嘴上不饶人,男人的神色却已经舒缓了不少。
“你吃醋了?”
“怎么可能?”他宁辰北会吃醋?而且还吃的是青帮那种小混混的醋?
“汝之,你真可爱!”
宁辰北深呼吸,他现在行动不便,不然…肯定要出去和杜笙打一架,打得杜笙满地找牙,再也不敢靠近他的女人。
沈初寒捏了捏宁辰北的脸,“汝之,你要多吃点,这么瘦,以后还怎么上战场?”
“你放心!我再瘦也是有气力的!”
“什么?唔唔唔……”
沈初寒方才的浅浅酒意瞬间就散了,她盯着宁辰北,“你别胡闹了!”
“你自找的!”...…
沈初寒锤了锤男人的手臂,“你真的太胡闹了,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做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大宝在这里,你觉得一次我就会放过你?”
沈初寒:……
“宁辰北!你…有点当爹爹的觉悟吗?”
“我儿子聪明着呢!”
沈初寒倦极了,脑袋晕晕的,不想再和男人争论。
须臾,匀长的呼吸在耳畔响起。
宁辰北长吁一口气,捂着自己的胸口,额头绷紧了,唇瓣咬得死死的…
疼死他了。
可他绝对不会在沈初寒的面前承认!
第二日,沈初寒醒来的时候发现宁辰北的面色惨白惨白的,她吓了一跳。
忙搭上脉,忧心忡忡地看着男人。
昨晚她就不该由着他!
配了补血的药,亲自盯着,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端来,宁辰北还没有醒。
沈初寒拿了热毛巾,给男人擦了擦身,轻唤他的名字,“汝之!”
男人睁开眼,很是虚弱。
沈初寒将药端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
宁辰北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言。
喝完药后,沈初寒抱臂站在床边,神色严肃,“汝之,别让我再担心了好吗?”
宁辰北心尖尖儿都颤了颤,他以为她的阿初会以大夫的身份责难他、教育他,却没想到她会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求他。
他昨晚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情到浓时,克制不住。
“好吗?别再让我担心了!大宝需要你,青州需要你,你不能倒下。”
“那你呢?”你也需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