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沈初寒,宁辰北肩上和胸前的伤口还是被女郎看到了。
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方才觉得自己要死了她都没这么心疼,可现在看着宁辰北为了救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的心就被拉扯得很痛很痛。
她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可仍然微微一动就龇牙咧嘴地疼。
女郎睁着雾气弥漫的双眸直直地盯着那狰狞的伤口,血肉都被扯出,狼的牙齿那样尖利,他…该有多疼啊。
“汝之,一定很疼吧?”
宁辰北叹气,抽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和眼角的泪,“不疼,我是个军人,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这怎么会是小伤?你看看,肉都撕扯下来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你这伤需要马上处理。”
“乖!别慌。”宁辰北揽着她,安抚地吻了吻女郎干涩的唇瓣,“别担心,我在,死不了的。”
“你别说那个字,我…怕。”
宁辰北捧着沈初寒的脸,逼着她和他对视,女郎哭得肩膀都在颤抖,“阿初,我们会平安地走出去的,谁都不会死。以后我们和大宝、时遇兄弟会很幸福地在一起,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很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做,我不允许我们之中任何一人在这座山里发生意外。”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
宁辰北就是有这种魔力,不管情况有多糟糕,旁人都愿意相信他所说的。
沈初寒本就爱慕他,故而更是对男人的话深信不疑。
更何况,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相信宁辰北,她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汝之,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你别动,你看看你自己一身的伤。我是个男人,大伤小伤已经受过无数,都已经习惯了。你是个女人,是一个该被男人疼被男人宠着的女人,你哪里受过这种折磨啊!”男人的眸中都是心疼,满满当当的,快要溢出来了。
沈初寒摇着头,“汝之,你看,山洞那儿有一株草,你去采下来,我给你敷上。”
“那株草有什么用?”
“治疗外伤的,能缓解一下伤势,等出去了再用好药。”
“好。”宁辰北轻柔地将女郎的脑袋扳倒树边靠着,自己利落地起身,侧身背对着沈初寒,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疼得浓黑的眉都皱成了一座山峰。
他盯着山洞石壁上的那一株草,几个攀爬就将它采了下来,
男人闷哼,咬住唇瓣,伤口的血又开始涌动。
他压抑住已经涌到喉头的血腥味,挤出一抹笑,朝着沈初寒走去。
“要怎么做?”
“把药草捣碎,覆在伤口上就行了。”
宁辰北点头,找了块石头,在水里清了清,用石头砸碎了药草,他将捣碎的药草一一敷在了沈初寒的身上。
冰凉的感觉袭来,沈初寒晕晕乎乎的眸陡然张开,瞬间就清醒了。
“汝之,你做什么?我是要给你敷的,你的伤口比较严重。”她急坏了。
“乖,在我眼里,你哪怕只是磕了一下碰了一下我都很心疼,比起心疼,这伤口的疼实在算不上什么。所以啊,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就别让我心疼。”
沈初寒唇瓣嗫嚅了好几下也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心似乎被什么锤了一下,她眸色复杂地看着宁辰北,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宁辰北小心翼翼地给她的伤口都敷好了药,还对着那些伤口吹了吹。
男人跪坐在沈初寒的面前,掀目,“阿初,还疼吗?”
女郎摇头,忽然抱住了宁辰北。
力度有点大。
两人身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偏偏,谁都舍不得松开。
沈初寒在他耳边低语,“汝之,我爱你,没什么再能分开我们。”
“傻姑娘,我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里是爱着他的。
“阿初,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放弃我。”
“我发誓,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宁辰北闭上了眼睛,明明两人这样狼狈,他却在刹那间似乎嗅到了诱人的馨香。
阿初,但愿你知道那一夜的真相后,会记得今日许下的承诺。
天黑了。
山里的夜特别冷,阴风阵阵。
野兽们也纷纷出动,嚎叫声此起彼伏。
沈初寒死死地抱着宁辰北的腰,身子不可抑制地瑟瑟发抖。
宁辰北蹙眉,这样下去可不行。
不饿死也要冷死。
他用刀劈了几段枝叶繁密的树枝下来,堵在山洞口稍作遮掩,希望野兽不会发现他们。
若再来一些如同狼这般的野兽,他并不能笃定自己一定能够对付。
做好这一切后,宁辰北将自己的衣服褪下了。
沈初寒仍然在抖着,她的眼睛闭着,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宁辰北拍了拍她的脸,“阿初,醒一醒。”
沈初寒脑袋晃了晃,挣扎着还是没有睁开。
宁辰北用手背去碰了碰沈初寒的额。
烫!
骇人的烫!
糟了。
不再犹豫,宁辰北将沈初寒的衣裳也全部剥了个精光,他将她抱了起来,再把两人的衣服盖在身上。
两人均是未着寸缕,赤裸着紧密地抱在一起。
他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阿初,别放弃。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阿初,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阿初,大宝其实就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骨血。”
“阿初,你就算舍得抛下我,也肯定舍不得抛下大宝和我大舅子对不对?”
“阿初…”
宁辰北的唇都说干了,可沈初寒没有半分转醒的意思。
他急了,咬住女人的耳垂,恶狠狠地开口,“沈初寒,你要是敢死,我也不活了。你记住,青州被敌人的铁骑踏平都是你害的。”
“唔…”沈初寒缓缓睁开了眼睛。
宁辰北大喜,抱着她就狂吻了一番。
他深深地吻着沈初寒的唇,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吃进腹中。也好过这样患得患失。
一吻闭,沈初寒气喘吁吁,她这才发现两人竟然…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宁辰北,舌头都似乎打结了,“汝之…你…你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那个啊。”
“想什么?”
“就是那个啊…”
女郎双颊飞上两朵红云,看起来比方才那惨白舒服多了。
他也乐得逗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