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藤替两人包扎了伤口,也叫了晚餐,见李承在一旁细心的喂饭,像这种事情已经做了千百遍,非常熟悉了,想起刚才李承回应他的话,领证不到三天,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这样冲动的人。
“李承,让弟媳妇休息一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见王令吃饱了,他及时开口。
李承点点头,放下碗筷,起身跟着萧藤往里屋走。
两人在窗边站定,萧藤脱下白大褂,靠在窗口,没有打算先开口,李承现在一刻都不想把人留在外面,便先开口问道:“你看她的病,严重吗?”
他不敢确定,王令不愿意接受心理治疗,他也不敢勉强她。
“要不是看她有伤,我绝对不信她刚刚发过病,这类病人,一般都是眼神浑浊,你看她眼睛清澈如墨,刚刚我叫你进来,她脸上写满了担忧,这证明什么,证明怕你嫌弃她。”萧藤是一个心理医生,他很擅长看破人心。
“所以你的意思?”
萧藤拉条椅子坐下,“很简单,她其实已经好了,为什么会犯病,是她紧张,比如她看到天黑就紧张,或者有些事情左右了她的情绪,这种在心理学上就叫做害怕,她在乎,害怕失去,所以才会出现情绪失控,然她的情绪恢复之快,又是因为她得到了。”
李承眼睛里隐藏了情绪,手颤颤抖抖的起来,心里莫名有种情绪,“是我吗,哥,我能左右她的情绪了吗?”
萧藤第一次看见弟弟在自己的面前,开心的像个孩子,想必外面那个女孩一定不是相亲那天认识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李承被问这个问题,有一瞬间失神,其实他认识王令应该是他高一那年的寒假,跟着外公去郊游,他的外公是著名的建筑师,因为李承那时候年纪小,还不会做建筑模型,而他外公笑眯眯的拿出一个做的根本不算精致的模型,但简单的可以看出轮廓。
外公就把那个模型拿在手上说道:“这个模型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是承承,你却做不出来。”
李承满不在乎,捡起画本走到一边,画了一栋高楼大厦,“可是外公,我画的比这个好多了。”
外公笑了笑,“做这个模型的是个女孩,尤其人家才是个初二的学生,最重要的她是个女孩。”
那一刻,他承认,因为外公的一句话,他停下脚步,对这个女孩的好奇,问了外公那个女孩的名字,外公只是神神秘秘的说道:“她明天会来外公家交她出游后的作业,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
那一晚,他失眠了,一向在成绩上优秀,在设计上,外公也是夸他有天赋,时隔一年,他被一个小女孩打败,那一刻,他是满心的不甘,又充满斗志,在房间里开始做模型,做到天亮,因为一休没睡,被刀子插进手心,血把他未成型的模型染成红色,外婆进来喊他吃早餐,见他这副模样,立即送他去医院。
外婆叫隔壁邻居开车送他去,让他坐在外面长廊上等着,当时有点气,莫名的就想哭,声音一抽一抽的,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自己被人轻易给打败了,因为外公说她时,那种得意。
“小哥哥,在哭吗?”正在他抽泣的时候,一个声音软弱的女孩走到他身边,自然的看到他的手,脸上明显写着惊讶。
李承抬头,清晨的阳光洒在那张充满担忧的脸上,大大的眼睛,慌张的眨啊眨,他忘记了这晚的委屈,就觉得眼前的女孩,犹如早上的阳光一样,如此的明亮,一时之间让人移不开眼。
“哥哥,你别哭,是不是很疼啊,都在滴血呢,手绢给包扎一下。”
她弯身下来,扎了两个辫子,边包扎还亲亲的吹着,“不疼,不疼,吹了就不疼了。”
抱扎好了,还甜甜的对他一笑,这时外婆的邻居已经开车过来,外婆走过来催他上车。
“令令,你来了,你老师去河边垂钓了,你在家等着吧!”
李承上车的脚步一顿,她就是外公的最后一个学生,原来是她,想起什么,走到她的面前,“我不疼。”说完还幼稚的朝她招手。
准备再说什么,已经被外婆推上车,她站在车前,朝他摆手,现在忆起来,“原来那个时候,那种心跳就叫作心动。”
在年少时候,喜欢一个人,往往不自之,现在想想是何其幸运,还能再次遇到,把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李承把自己与王令的认识经过,讲述给了萧藤听,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一向都是狼狈为奸的忽悠家里的大人,所以这一刻他遇到自己的真爱,萧藤是高兴的。
“你这么急匆匆的结婚,不怕家里那群人发火?”萧藤担忧的是他的那个舅舅,不知道会怎么闹。
“他们都知道我有结婚对象,而且爷爷很满意。”他把上次带王令来看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爷爷想像阿令怀孕了,还开了孕检。”
“什么时候准备见家长?”
“我生日那天吧!”李承答。
萧藤听他这样说,自然是放心了下来,伸手搂住李承的肩膀,一脸的伤感,“你都结婚了,等你人回去之后,就有我受的了。”
两人谈完出来时,王令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李承抹了下自己额头上的伤,盯了一下手腕的牙印,这一天下来也确实是累坏了。
“我这个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萧藤拿了一瓶外伤药递给他,“一日三次,配着这个消炎药吃着,我还是建议你去打个狂犬疫苗,别皱眉,这是一个医生的角度,ok?”
李承不跟他废话,找了一床毯子包裹着王令,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王令惊吓的抓住李承的手腕,睁开眼睛。
萧藤在后面吸了一口气,因为王令刚好抓在李承受伤的手腕上,奈何当事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安抚的说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王令慢慢的放松下来,像个撒娇的孩子窝进他的胸膛,磨蹭了几下,呢喃的重复的说道:“回家,李承是你家吗?”
“恩,是我们的家!”回答王令的话,人就往外走。
“喂,就这么走了?”萧藤拿下眼睛,看着这一沙发的残局。
“恩?”李承忽然站定脚步,“对了,你还没有给弟媳妇见面礼呢?”
萧藤准备去拿饭盒的手一僵,坐直身子,“臭小子,你这么突然,让我上哪给你老婆准备礼物去?”
“恩,也不是很麻烦,你联系一位叫彭尔雅的心理医生,你知道我要什么,明天我会给你她的联系方式。”
萧藤猛然发现,这个弟弟还真不客气,这声哥哥还真不是白叫的,要付出代价,气呼呼的指着门口,“你给我滚,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