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个黑衣人出现了,他就站在她的对面,脚上的牛皮靴子面上缀着鸡蛋大小的明珠。这一颗明珠的价值何止是万金,可是他却用到了靴子上。
她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往上看,黑色的织锦华衣、白蛇皮的腰带,还有那……
披散的墨发翻飞,头上戴着一个黄金绳一般的抹额。她一惊,瞳孔扩张,那个黑衣人的脸上纵横交错许多伤疤,好似蜈蚣一般爬了满脸。
如一幅名画被泼墨,当真可惜可怜!
她双手紧紧地攥着铁栏杆,手指头都抠破了,咬着嘴唇,面上是风云变色,“你是谁?”
她的声音嘶哑,好似磨刀的声音。
他面容冷峻,眼皮也不抬,吐出两个字,“无尘。”
这个黑衣男子就是金门的门主无尘。他一挥手一个杀手恭谨地走了过来。
“打开。”他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那个杀手赶紧掏出钥匙开了笼子上的铁门。她是被两个杀手架着走出的。她刚刚站稳,兜头一桶冰水就从头浇下。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下。
她摇摇头,水花飞散,即使狼狈如此,依然美艳。因为水中有大块大块的冰块,她的额角被击伤,流出了鲜红的血珠子。血珠子一串一串地往出飞。
因为他站得离她特别近,其中有一串血珠子飞到了他的袖子上。他冷冷地瞧了那沾了血的袖子一眼,又将目光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苍白的脸,鲜红的血,雪中红梅,别样刺眼。
她的衣服湿透,紧贴着身子。无疑是绝美的身材,就连那两个手下即使在门主面前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们猜想门主一定恨透了这个女子,否则如此美人疼惜还不够,也不至于如此折磨啊!
醉春风却只是紧紧咬着苍白的嘴唇,一个字也不说。她的脸白得更加骇人,惨白如纸。
烟尘滚滚的黄沙道,无尘骑在一匹枣红色的烈马之上,正在飞驰。他的手里还攥着一条绳索,背后是醉春风。
她的双手已经被牛皮绳子紧紧捆住,勒得手腕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满脸的灰尘和血污。她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不过她都爬了起来。马跑的越来越快,她只有拼命的跑,才不至于再次被拖倒下。
不过她依然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求饶。只是紧紧咬牙挺住。无尘不时地回头瞧一瞧她,只见她头发披散,嘴唇已经被咬得流血,脸上都是汗。
他突然勒住缰绳,骤然停下,马四蹄腾空而起,嘶嘶长鸣。他却轻巧地制服了烈马,回过头厉声喊道:“这才不到一半的路程,你就不行了吗?”
醉春风呸地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风吹过,黄沙滚滚。她的嘴唇已经干裂,不停地喘着粗气,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没想到你们金门的老巢在沙漠里?”
无尘冷哼一声,“滚滚黄沙,能在这种气候下活下来的人本就不多。所以这才是我们最好的屏障,我们可以出去攻击任何人,别人若是想攻打我们却是难上加难了。”
脚下的黄沙烫得厉害,她只觉仿佛站在火炉上一般,鬓角的头发被风吹干又被汗水打湿,黏糊糊地贴在了脸上,好像一条冰冷的蜥蜴在她的脸上爬啊爬。
她咬牙:“你的如意算盘可能打错了,明月楼主未必会拿钱来赎我的。”
无尘冷笑,“你说这话可是不明智啊!你该知道被我们绑了的人都是哭着喊着说肯定会有人来赎他们的。你这样说就不怕被撕吗?”
“既然已经落到了你们的手里,怕又有何用?越是怕死的人死的越快。”
无尘没有说话,而是狠狠给了那马一鞭子,银鞭将马的身上都抽出了一道血痕。
烈马吃痛,又疯了般往前奔驰。
醉春风只有咬牙接着跑,饶是她是练功的底子也架不住这些日子的折磨。又加上在这沙漠里被拖上几个时辰了。这两日她经白日暴晒和晚上酷寒,因为沙漠地带晚上没有阳光是极冷的。人早就已经虚脱了。
不过她心里憋着一股劲,仍然拼命的跑。她竟然不知自己还有如此的潜力。她不怕死,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轻而易举的就死了,折磨他的人是没有复仇的快感的。
她应该让那个人看到她受尽折磨,流尽最后一滴血,罪有应得的死去。些许才能对他有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