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举起手里的白色毛巾,问道:“你们俩倒是给朕好好看看,这毛巾上可是染着血迹?”
两个小女孩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你们话呢?”皇帝的声音里,明显有了不耐的意味。
两个女孩子吓了一跳,噗通一下贵了下去,道:“皇上,毛巾干干净净的,并无生命血迹!”
皇帝皱眉,道:“你们看清楚了?”
两个小宫女不解皇帝为什么非要将一条雪白的毛巾,认为是沾染了血色,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皇帝这才转脸,嘲讽地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你都听见了!”
皇后娘娘看着两个小宫女,着急地说:“你们俩怎么回事?这毛巾明明染了血迹了,你们怎会看不见呢?”
说着,回首指着皇帝的脸的道:“你们看,陛下脸上的血迹都还没有擦干净呢?”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地,皇上已经将毛巾用力甩到地上,大喝一声:“够了,皇后,你是什么意思,在这里胡说八道,是想给朕添乱的吗?”
皇后满脸讶异和惶恐,毛巾上明明沾满了通红的血迹,皇帝跟宫女们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冬雪,夏荷,你们怎么回事啊,明明是沾满了血迹了吗?你们怎么会看不见?”皇后说着,忽然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旋即便举了起来,道:“你们看,连我的手上都染了血迹了呢!”
“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连才——”皇帝大声叫道。
连才应声推门而入。
“赶紧的,把皇后送回坤宁宫,朕不想见她!”
“皇上,臣妾没有撒谎啊!”一向端庄雍容的皇后娘娘,此刻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大叫大嚷着。
连才赶紧招手,叫进来几位宫娥太监,连拖带拽将皇后,架了出去。
皇帝这才看看天色,已经快到卯时了,便也不再躺下了,起了床,让两个小宫女伺候他的洗漱。
连才吩咐宫娥太监们,将皇后娘娘好好送回宫里,这才返回身来,在皇帝的身边伺候着。
皇帝姬燎梳洗完毕,坐在龙椅之上,沉思地看着连才道:“连才,我总觉得皇后娘娘有些怪异,你去看看,她现在安静了没有?”
连才躬身答应了一个“喏”字,出了书房,坐了大轿,向坤宁宫走去。
皇后娘娘被送进宫里,便赶紧呼叫宫女打水。一声吩咐,水很快就端过来了,皇后娘娘赶紧洗手。
她丰腴的脸上,因为过度的惊慌而显得苍白,一边洗手,一边喃喃自语地说:“哎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呢,明明很显眼的血迹,他们怎么就看不见呢!”
说着,她看见眼前的水盆里,已是殷红一片了。不觉“啊呀”一声惊叫,再看向自己的手,还染着通红的血迹,赶紧惶恐地大叫:“换水,快点给我换水!”
随着她的叫喊,一盆清水又递到了面前,她赶紧重新洗手,看着盆里的清水,渐渐被血水重新染红,她更加慌乱,扭头问左右的宫女:“你们看见血水了吗?”
宫女纷纷摇头。
“嗯?”她疑惑地举起了手,看见那上面还染着点点的殷红,有些不解地说道:“怎么可能,你们都看不见我手上有血水吗?”
宫娥们还是摇头,一脸的蒙圈。
正在这时,连才走了进来,对着皇后娘娘,做了一揖道:“皇上不放心皇后娘娘,特差奴才过来看看。”
皇后娘娘举着一双手,问道:“连总管,你能看到我手上的血迹吗?”
连才看了一眼,连连摇头,道:“娘娘,没有血迹啊!”
“怎么会?来,你来看这盆里,刚刚我洗手,把水都染红了!”皇后说着,一边指点连才来看盆里的水。
连才低头看了一眼,盆中水清澈透明,根本就没有皇后娘娘说的什么血色。不觉再做做一揖道:“皇后娘娘想必是这段日子,太过疲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奴才回了。”
说着,转身离开。
“哎,连总管,你别走啊,你帮本宫证明一下,本宫并没有对皇上撒谎啊!”
连才回转身来,点了点头,道:“喏,皇后娘娘,奴才一定把您的话,带给皇上!”说着,走了出去。
连才回来的时候,皇帝正在看礼部尚书呈上来的各地入选秀女的画像,他一张张快速地翻看着,最后终于失去了耐性,将那些画像甩到地上,生气地说:“都是些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说完,看见连才进来,不觉问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连才有些嗫嚅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怕是中邪了!”
“胡扯!”皇帝没好气地呵斥道:“连才,你算是这宫中的老人了,怎么也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邪说呢!”
连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连连叩首,说自己:“该死!”随即,便将自己的看到的情形,一一禀报给皇帝。
姬燎心里疑惑,沉吟了良久,才对连才道:“去太医院,请个太医给皇后娘娘看看吧!”
“喏!”连才答应了一声,出了书房,亲自赶到太医院,叫了医术最好的张太医,两人做了轿子,急忙忙赶去坤宁宫。
那时候,皇后娘娘已经闹得不像样子了,老是举着自己的双手,说着沾满了血迹,嚷嚷着要洗手。弄得宫中的太监跟宫女们,慌成一团,不知所措。
张太医来了之后,大家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哄带劝,把皇后劝到床上,躺了下来。
张太医把了脉,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皇后娘娘的脉象平稳,丝毫没有病侵之意呢。不过,看皇后此刻却是脸色苍白,眼神慌张,又分明是惊厥之症,为什么脉象却没有表现呢。
可看着皇后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张太医还是给开了镇静压惊的处方。连才赶紧吩咐自己的亲信的小太监,小德子去给皇后取药。
小德子取了药,去药膳房亲自煎好了药,送到坤宁宫,让皇后娘娘喝了下去,半个时辰之后,不安闹腾了一早上的皇后娘娘终于沉沉睡去。
那天早晨,去老太后的泰宁宫请安的妃子,就只有妤姜。
太后娘娘跟妤姜,拉了一会儿话,妤姜便告辞而去。太后在宫中等了好久,皇后娘娘都没有来,不觉有些不放心,打发身边的一位小太监,去皇后的宫中看看,出了什么事,让皇后娘娘耽误了请安的时辰。
过了一会,那小太监回来禀报:“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凤体欠安!”
老太后正在吃茶,听了这话,手里的茶杯险些掉落,她把口中的茶水吞咽下去,却呛得连连咳嗽,诧异道:“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起病来了?”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道:“坤宁宫的人说是今早才觉得不舒服的,已经请了张太医瞧过了,用了药,正在安睡呢!”
老太后点点头,道:“怨不得的呢,只是她现在在安睡中,你去瞅着点,等皇后醒了,我老太婆也去看看她!”
那个小太监答应了一声,爬起来,走出门外。
老太后放下茶杯,轻叹了一口气,自三个月前,君瑟带着飞鹰门的死士,攻入皇城,所有的宫眷,都被皇帝请到了泰宁宫,命令大内侍卫保护周全。
虽然,最后君瑟的人被全部消灭,连君瑟都不知所踪。但老太后着实是吃惊不小。好在她的孙女及皇后、妤姜娘娘都无恙,虽然折了一位贵妃娘娘,但老太后原本就不喜欢那位赵飞燕,倒也没什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