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依照孩儿所见,这分明便是老方丈受人所托,故意栽赃陷害我母后。”华慕岚的话中透着一丝凌厉,面色微沉,看着老方丈时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韩妃见华慕岚出现,及时拦在自己的身前,眸子中的水汽徒增,柔情似水的模样让人见了心下不由自主的而软。
迫不得已时,只有她的岚儿才会挺身而出,为她辩驳,
“岚儿。”韩妃倾吐,将万千思绪归为一字,退至与众人甚远,生怕方丈的话会成为现实,招惹到污秽之物,让自己的孩儿也跟着受苦。
“想不到妹妹竟会有如此贴心的孩儿,当真是皇上与妹妹的福气。”古田溪笑着回应,面上看不出到底是在帮衬,还是在火上浇油。
华慕岚的本意是让韩妃不受人欺辱,殊不知就是因为自己的步步设防,才让那jian人钻了空子,让自己的母妃遭受到非人般的异样眼神。
软座上服侍杨妖儿的丫鬟,双目紧锁,扶在妖姬身上的手,有些泛白,眉头时不时的紧蹙,自然少不了落入有心人的眼下。
“妖姬娘娘,您这是怎地了?”一旁的弦修容赶忙上前,将丫鬟推了出去,力道不轻不重,倒也不至于显得突兀,纤细的嫩手是适宜的握上去,面容紧张不已。
将原本集中在华慕岚与韩妃两人的视线及时转移到了杨妖儿的身上。
“皇上,疼。”略显示弱的嗓音带着几丝难以忍耐的疼痛,杨妖儿并未甩开独自贴上微带香气的手。
果然杨妖儿这一出声,众人皆是惶恐不安,相较于之前,更加坚信了韩妃肚中的将会是一霍乱众生的妖胎。
老方丈见状,挑起一根银线,示意丫鬟顺势环至妖姬娘娘的手上,闭目静神,一身素红的袈裟裹身,半真半假的模样倒是让直视她的华慕岚有些慌神。
华慕岚恢复神智,含笑的眸子与方丈对视,“敢动她的母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索命,她也会奉陪到底。”这样想着,盯着方丈的眸子始终不宜半寸,笑容比刀子还要冷,恨不得立即锁了方丈的命。
放下银线之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瓷碗,身后一闪将碗里的符水挑起,践踏在一沓黄色的纸钱之上,大声念叨着,“五雷将神,火之禹咒,腾天降地,驱雷避云,仗势万千,御驾神兵,开旗急召,不得急停。太上老君急急如玉令,请神将显灵,将其显身。”
说罢跃上前去,黄剑直接劈刀了韩妃的身后,只见黑漆漆的木偶显现,分不清头与身子,只是血腥的味道在整个空间内漫步,有种说不清的诡异。
吓得韩妃闭不拢嘴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后,何时出现的鬼童玩偶,眼下被黄剑穿身,连着血液四散。
华少卿原本呆冷的眸子,眼下变得急促,“方丈,这是何物?”一脸诧异道。
众人对韩妃皆是唯恐而不及,生怕这祸胎真的从腹中跳出,伤了自己。
华慎上前,半跪在地,看着因为疼痛而满是汗渍的杨妖儿,心中甚是心疼,紧缩的眉头将他的思绪展露无遗,同时一脸愤恨的看着那所谓的韩妃,“母后,您如何?
“好多了。”杨妖儿含笑应道,看似无碍,却强忍着痛楚,至于为何,她其实也找不出原因。
一旁原本示好的弦修容早已退出,让出皇子的位置。
“天将,您说何?”老方丈并未回了华少卿的话,反而自言自语道。
“这祸胎根孽尚深,暂时压制,却不是长久之计,待女婴出世之事,那便是皇朝颠覆之时。”
“不可,这万万不可。天将,可有根除之方。”
“无药可解,唯有铲除。”
“天将,天将。”
老方丈的话,让众人一时之间无解,只见老方丈的身子抖得像个筛子,随后混沌的眼眸,才有了些许的精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对着华少卿时,老方丈面色有些难堪。
华少卿又怎么会听不懂这话中的深意,“莫不是这祸胎真是会颠覆寡人倾尽一生的心血?方丈,您此话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何况,刚才的话也未必全是贫僧所言,至于皇上,贫僧直道与您有缘,事情如何,冤冤相报,贫僧解不了。”
听着方丈的话,华少卿不再犹豫,更不会在意韩妃肚中是男是女,只要危及到他的皇权,那必然只有一条出路,“死。”
狠狠的盯着韩妃的肚子,恨不得那祸胎立即死去,尤其是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鬼童布偶,那是何等的阴厉。
“来人啊,还不将这江湖术士缉拿归案,胆敢在皇宫肆意散播谣言,混乱人心。”华慕岚大声吼叫,门外的侍卫却纹丝不动,只因老方丈的话,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生怕成了真。
韩妃原本便是被人欺压的性子,见自己的孩儿这般护着自己,手紧紧的护在腹中,可怜她这未出世的胎儿,竟这般的遭人诽谤。
她不能害了自己的岚儿,岚儿还有大好的前程,所以岚儿必须要活下去,她不能阻挡。
“都不准动。”韩妃扯开嗓子这么一喊,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向来温婉儒雅的韩妃,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华少卿转开眸子,丝毫不在意韩妃的死活,毕竟与权力相比较,他华少卿最爱的还是权力,至高无上,无人撼动的权力。
“苍天在上,佛主有眼,我韩妃当之无愧,只愿皇上不要怪罪我那即将远行的岚儿,她是无辜的。”
她懦弱了一辈子,也在这深宫之中躲藏了一辈子,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只为换得一世的太平,决不能再次因为自己,而毁了她岚儿的前程。
“母后,不要。”华慕岚看出了韩妃的动作,还来不及上前,只见韩妃手捧腹部,直愣愣的撞在那暗红的漆墙之上。
“砰。”震天的响声,在整个皇宫内回荡。
“不要。”随之华慕岚的哭声在整个屋内游荡。
而殿外不知为何,飘起了雪花,原本三九的伏天并不如冬季,因为飘逸的雪花,倒是多了抹寒意。
华少卿抬了抬眸子,“既然如此,那便如了你得意,也算是寡人对你的情。”
没有落下一滴泪,看着双目瞪大死去的韩妃,华少卿没有一丝的感动。
只是华慕岚像疯了一般,守住韩妃渐渐冰冷的身子。
“杀人凶手,您们才是那最毒恶的刽子手。”华慕岚幽怨的盯着每一个人,她从来不曾哭的这般撕心裂肺。
“善哉,事以成真,贫僧不已久留。”
“至于娘娘,也无大碍,休息两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