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浮肿的尸体被捕头抬至衙内,腥臭之味在整个空间内弥漫。
面部早就没了清晰的模样,浮肿的身体正在慢慢腐烂,衣物早已破烂不堪。
“呕。”
“呕。”
一声高过一声的呕吐,显然男子尸体的出现,不仅惊讶了在座,更是让众人胃里翻江倒海。
捕头强忍着呕吐与恐慌感将人抬至案板之上,妇人一把冲上前,死死的抱住尸首。
“相公啊,你怎么就这么的命苦,留下我孤儿寡女的,我们的孩儿也离我而去,你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老爷,县老爷你可来为民妇做主啊!这便是我那苦命的丈夫啊!”
即便面目有些不非,妇人压根没有惊慌,将尸体抱在怀里,即便恶臭冲天,她也丝毫不在意。
对于妇人的表现,县爷明显有些惊讶,伸在半空中的手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本能的想要捂住鼻子,熏天的气味,差点让他忍不住呕吐。
然而众多人看着热闹,怎说他大小也是个官员,如此辱没身份一事,自然要强行忍住。
“堂下妇人,此人便是你那失踪的相公?”本来就已经浮肿的面容,此时哪里还能看的清原来的容貌,对此县爷就算在瞎,终究也是要问个明白。
妇人挺起胸膛,即便满脸泪痕,说起话来倒是相当的自信,“回禀县爷,这便是我家相公一人独有的信物。”说罢腰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红线编织的腰带。
妇人扯着腰带信誓旦旦道。
期间木犀始终不发一言,对于如此巧合之事,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至于是有心人有意而为之,还是无心之人无意而为之,她并不能凭空妄下结论。
仔细端详起男尸的容貌,有些沟壑的脸颊,和她三日之前所见相差甚多,即便有些浮肿,只是双手满是皱纹的模样,分明不是三十多岁人该有的模样。
转身木犀盯着妇人,重瞳紧追不舍,哭泣的妇人没有一丝的怪异。
对此木犀惊讶不已,此事必然不是她想像的那般。
“敢问妇人,单凭一个信物便就此断定此人为你的夫君,是否有些草率?我与妇人无冤无仇,妇人又为何断然的认定杀害你夫君之人便是民女?”
接二连三的问题,木犀直接越过县爷,质问妇人。
妇人面上有些愕然,不得不强装淡定,其他人或许看不出关键点,但是木犀却察觉到妇人紧握的拳头。
“看来妇人也许是因为丧夫有些难过。”木犀直接的肯定倒像是故意揪住妇人的尾巴一般。
县爷在上却不得不将自己的乌纱帽摘下来,秃头的额际汗流不止。
对于有些猖狂的香师,县爷并未恼火,反倒是心惊胆战,原因无二,正是在哪角落里出现的康王。
康王即便是不受朝堂之上的宠爱,却不容忽视他身为王爷的身份。
原本便是一介县爷,官位低级不说,就连上朝都进不了。
“老爷,您这样继续好吗?”一旁的小厮捅了捅冒汗的县爷,一边捋顺着自己的气息,生怕此事会连累到自己。
对于木犀的反击,角落的华少枫倒是面露笑意。
“啪啪啪。”三声过后,华少枫才从人群中出现。
前不久沸沸扬扬的香师提亲那可是风风火火,即便她最终接受的是那不受人爱戴的康王,事已成舟,却不得不避讳。
“咳咳咳。”县爷故意咳嗽几声,似乎是在宣告自己的存在。
华少枫面无表情,“今有浮尸一案,本王爷倒是倍感兴趣,听闻我们的蒋县爷办案自有一套方案,不远万里前来观摩一番。”
没错康王就是故意抬举县爷,为的便是给他一些暗示,有些事有些话,该怎么办,华少枫并不打算说的清清楚楚。
县爷一个劲的使眼神,打手的师爷丝毫没有领会。
看着县爷道,“老爷,您这是眼睛抽筋了?”师爷倒是疑惑道,那表情当真不明白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康王赐坐?”即便控制住语气,却依旧引来堂上哄然大笑。
“笑什么笑,公堂之地如此神圣,惹得你们这是百姓在此造作!”故意沉着性子,县爷的面子终是有些抹不开。
对于华少枫的到来,木犀倒是有些意外,消息传的还挺快。
浮尸案看似一个简单的百姓,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但是这中间到底是否穿插重要人物,木犀还真的忍不住想要继续试探下去。
“你,就是你,你这个妖女,明明就是你将我的丈夫杀害了,你竟然,竟然还在狡辩!”妇人有些气急,说起话来有些毛毛躁躁。
木犀见状,紧了紧有些难受的手腕。
“堂下香师,近来此人你可有见过?三日前可有上你香坊寻香?”县爷收住了尴尬,面色威严,气场瞬间也跟着严肃起来。
质问的口气,在木犀看来不过就是小儿科,木犀摇了摇头。
“民女以香闻名,救命行医而已,何出杀人之歹意?”木犀同样质问起县爷来。
莫名而来的屎盆子,她自然不会让人如愿以偿。
讥笑道,“民女倒是有一方子,使那进了阎王殿的野鬼也能就着尸体说出话来,此等大事,自然还想禀告县爷,让民女试上一试?”
阎王殿三字一出,众人愕然不已,“胡说,早已死去的人,只不过是个尸体而已,你又凭什让其开口?难不成世上真有那回魂之灵药?”
妇人惊讶的出声,面上的泪不知作何,早已干净。
“怎么?民女让你的丈夫生还?难不成妇人这话倒是不满意?”木犀直接找到重点,直击过去。
妇人头摇的像拨浪鼓,只是面上的表情多半有些僵硬。
县爷有些意外,对于香师的名声更加惊奇不已,“哦?难不成世上真有此高人?”
“回禀师爷,小女子自然不敢高抬自己,此等悠关民女性命大事,自然不敢说笑,只是民女到能洗脱民女的罪证,让那真凶乖乖伏法!”
华少枫倒是心中疑惑不已,何时木犀竟学会了巫蛊之术?
场内一时间表情变化多端,惊讶的,疑惑的,惶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