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奴的出现,令大喀木染史泥傅心知不妙了,在见识了隋朝掌军大司马贺知远同冷潇雨(凌九霄)两军阵前那场生死大战后,他和沙钵略大可汗摄图只觉毛骨悚然后怕不已,他们恐惧的不仅仅是冷潇雨的身手,更是他暴露出来的实力,他麾下的数十暗卫和被暗卫们驭使的上千死士……
那是怎样可怕的战力啊,那些白惨惨的一张脸,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不知疼痛不知生死为何物,只知嗜血杀戮,战至最后一刻倒下时,仍是木着张脸,目光空洞而黑得瘆人……
大喀木和摄图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中原人所说的死士,原来,这就是死士!
他二人不知的是这些更是经过特殊药培而成的死士,较王候勋贵豢养的战力彪悍的死士更为可怕。
然二人知道的是他们被冷潇雨给蒙蔽了,冷潇雨隐藏了实力,或许,他隐藏了更多更多,二人甚至联想到了当年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残杀血祭了的斯古罗仳兄弟及其所率的人马……
冷潇雨,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莫说大喀木,便是摄图也得不到答案了,因为,自同贺知远阵前大战后,冷潇雨和他的人便消失了,摄图心有矛盾,他自是深深恐惧忌惮冷潇雨,可却又垂涎于他手中的实力……
此时,射出冷箭的大喀木眼见着冷天奴现了身,对这父子二人已然心有恐惧,更是趋利避害的本能,他转身就想逃,却被狂怒中的冷天奴以内力挥出的风刃击中后背,一口血喷出倒在了地……
顾不得再去处置大喀木的冷天奴扑倒在宇文芳身边,因着愤怒更是紧张和恐惧而扭曲了面容的他无法自控的发出“咯咯咯”唇齿相扣声,同霍不与相交的这些年,又几次三番被霍不与试药的他亦懂些医药之理,至少,他心知肚明宇文芳伤势过重已是命在旦夕,除了那枝穿过胸口的冷箭,更深受内伤,五脏六腑皆遭重创,她根本就已是濒死之人……
他根本就救不了她,可冷天奴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不愿不敢更是拒绝接受她的“离去”!
被扑跪在地的冷天奴半抱在怀的宇文芳鼻间又嗅到了那熟悉的独属于他的男人气息,感受着他身体失控般的颤栗,唇瓣翕动着的她艰难的弯了弯唇,欲语泪先,却是含泪而笑:
上苍待我宇文芳何其之刻薄!
可临了,终是怜悯了一回!
让你来到了我身边,让我死之前能再见上你最后一面!
可,如此,怎么够啊,见到了你,我越发留恋于世舍不得了,天奴,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们的小猫儿啊……
“天奴,我不是在做梦啊,真好……”宇文芳轻声呢喃着,唇边笑容越发大了,可眼底里的悲伤却更甚,她抬了抬手,想抚上他的脸,再次感受那指腹间属于他的温度,手指微勾了勾,却是无力再抬。
冷天奴想回应宇文芳所说,可因紧张恐惧到极致,唇齿相扣的他却是无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字,早已抖成风中叶的手却本能的为她封穴止血……
除了一箭穿胸的剧痛,因着一番苦战早已遍体鳞伤的宇文芳此时已然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却是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生机在飞快流逝,她又努力睁了睁水湿的杏眸,痴痴凝视着眼前这张因着被失去的恐惧和痛苦而紧紧攫住了神魂失了生气的脸,似要将他的模样深深锁定在瞳子里……
“芳儿,芳儿,芳儿别怕,我在呐……”直到此时,方控制住上下牙“咯咯”相扣找回自己声音的冷天奴一声声呼唤着,不失温柔的沙哑声似在安抚着她,又似在说服自我,“芳儿,别怕,会好的,你会好起来的,我不会让你有事,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宇文芳想回应冷天奴的恐惧和不安,她想给他以力量,可唇瓣轻动,一缕赤红鲜血又涌溢而出,衬着她眼中泪,唇边温柔的笑容,霜白如雪的面容,美得惊心动魄,却又美得悲怆无力。
心如刀割的冷天奴颤抖着手欲擦拭那涌溢而出的鲜血,却是怎么擦都擦不完,他狠狠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强按下心内的疼痛和恐惧,再睁开眼,瞳子里复现了丝清明,哑声道:
“芳儿,我要为你拔箭疗伤,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满目温柔凝视着冷天奴的宇文芳轻轻“嗯”了一声,那乖巧又依恋的一声回应,曾经仿若天籁之音,此时却令冷天奴鼻子酸,险些就落了泪。
冷天奴以内力震断穿胸而过的箭,小心翼翼将断成两截的断箭拔出,再次迅速封住伤处几大要穴,又自怀中取出一白玉瓶,倒出两颗“冥医鬼门”所出的疗伤圣药“回生丹”。
“不求公子”霍不与已同他割袍断义,这两颗“回生丹”还是之前他被贺知远调至麾下时给他以备不时之需的,此时,他一股脑都喂给了宇文芳。
冷天奴以内力抚咽喉蠕动助宇文芳服下两颗丹药,而后又小心翼翼抱着她半坐在地,手抵她心脉,欲以内力为她续命……
因着冷天奴的出现,认出了他的冒乌顿及其手下唬了一跳,他们自是知晓冷天奴这“再世邪灵”的可怕,尤其眼见着他一挥手,放冷箭的大喀木就莫名其妙的口吐鲜血飞了出去,骇得这些人恨不得拔腿就逃,可想到檀姬那十箱银子两箱金子的赏金,又迟疑了……
“镇远将军?”
狐疑意味深重的尖细声突兀的响了起来,随手将两个被生生掐断了脖颈子的冒乌顿的手下甩出去的严秉紧紧盯向一门心思救宇文芳,全然视他们如无物的冷天奴。
此时的严秉顾不上再理会之前突然就杀出来竟敢同他抢宇文芳脑袋的冒乌顿和他所率的百多号突厥人,阴冷光寒的两眼珠子只直勾勾审视着将宇文芳半抱在怀为其拔箭止血,甚至不管不顾欲就地为其运功疗伤续命的冷天奴……
严秉自是认得“镇远将军”冷天奴,以他的耳力自也听到了这二人间所说,亦意识到了冷天奴同宇文芳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不禁心下沉:
没想到这次深入突厥杀千金公主宇文芳竟有意外收获啊!
竟然将“镇远将军”冷天奴给引了出来!
这位生长在突厥,新晋隋朝“战神”,更是深得太子殿下看重的镇远将军不容小觑,可正因此,若他同前朝公主宇文芳有男女之情,可是对朝廷大大不妙啊!
严秉眼睛微眯,略呈倒三角形的两眼阴戾暗芒闪,神色冷的他审视的目光毫无顾忌的在冷天奴和宇文芳之间辗转,越发断定了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不由阴测测道:
“冷天奴,你可知咱家是何人?咱家是天子身边的内官严秉,亦是奉天子之命监查百官的‘绣衣使者’,你身为我大隋的‘镇远将军’,却同这鼓动突厥大可汗铁蹄南下的叛国和亲公主宇文芳有私情,你好大的胆子!”
“冷天奴,你若肯将功折罪亲手斩杀宇文芳,本内官可饶你不死,将你绑至殿前听候陛下圣裁,否则……”
一心救宇文芳的冷天奴连个眼风都没给严秉。
“我要严秉的人头!”倒是宇文芳似恢复了些许气力的,清凌凌的声音忽就响了起来,声音虽轻,却似惊雷乍起。
严秉:“……”
严秉有心嘲讽已是伤重命在旦夕的宇文芳,然对上她那对儿黑漆漆似要吞噬一切的杏眸,忽就心有发毛,无端脊背生了寒。
“天奴,我要严秉的人头!”似是冥医鬼门的‘回生丹’起了药效,已能抬起手来的宇文芳轻轻抚上了冷天奴抵在她心脉上的大手,似要阻止他的动作,一字一句又重复着,声音虽轻,却是不容质疑,“还有严秉的手下,无一例外,命,都必须留下!”
安加利拆和麂文泰为救她而惨死,那严秉和他的这些手下,便为安加利拆和麂文泰陪葬吧!
冷天奴动作一顿,下意识反手抓住宇文芳冰凉的小手儿,攥的如此之紧,似要温暖了她的寒凉。
救宇文芳和杀严秉之间,他自是要先救至爱的性命,然对上宇文芳湿漉漉瞳子里的信任和决绝时,他声音忽就哽在了喉,他无法拒绝,亦不舍拒绝伤了她的心……
“好!”冷天奴应得简短而郑重。
其实冷天奴早已瞥见了安加利拆和麂文泰的尸体,只看这二人身上的伤,便知这二人生前经过苦战死得惨烈。
见宇文芳和冷天奴当着他面毫无避讳的谈论取他性命,严秉勃然大怒,情不自禁伸出受了伤的右手,翘着不知是因伤痛或是愤怒而颤抖的兰花指怒指冷天奴,声音越发尖锐刺耳:
“冷天奴,你想造反吗?”
“好哇,没想到你竟然隐藏的这么深,竟是藏在我隋朝大军中的前朝余孽……”
被一个前朝余孽罪名扣到脑袋上的冷天奴也不答话,伴着一道森寒光闪的是冲天龙啸声,严秉等人只觉扑天盖地的嗜血煞气席卷而来,欲速战速决的冷天奴毫无废话,直接动手,凌空而起的他手中双刃玄月刀直杀向严秉。
自恃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严秉在脑袋被玄月刀削飞的霎那间尤大瞪着两眼,似不敢置信,又似无法接受竟在十招之内死在了冷天奴手中……
一口腥甜涌到喉,强忍心脉剧痛的冷天奴生生将血咽了回去。
眼见着严秉的脑袋洒下一路鲜血咕噜到自个的脚下,一低头正对上那对儿死不瞑目大睁着的两眼珠子,冒乌顿禁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冒乌顿没想到杀人如麻的这个女里女气的家伙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了冷天奴刀下,脸色剧变的他撒腿就跑,他真心怕了:
原来冷天奴竟然是千金公主的情郎!
怪不得,怪不得他几次三番的帮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的脑袋是要不得了,有冷天奴这可怕的家伙在,比起丰厚的赏金来,还是保命要紧啊!
直到此时,一众大内高手才从严秉被杀的惊骇中回过神,彼此目光示意,再也顾不得其它,只目标一致的杀向冷天奴。
“噗——”
一声隐忍不住的闷哼,宇文芳张嘴又喷出一口赤红鲜血,面若金纸的她似被抽取了所有生气,曾经波光潋滟的瞳子似隔了烟雨濛濛,光星渐黯,羽睫无力轻颤着,半撑起的身子晃了晃,又无力的倒在了地。
“芳儿!”
冷天奴凄厉大喊,几成破音的声音满含仓皇,再也顾不得其它的他直奔倒地的宇文芳。
宇文芳已然昏了过去,冷天奴急探她腕脉,竟是已感觉不到脉络震颤,呼吸窒的冷在奴颤抖的手又摸向宇文芳心脉,感受着指腹下那若有若无的脉动,他煞白了的脸色方才恢复了点点血色,然这些许的血色竟是透出诡异的红润光泽……
强又咽下涌到喉的腥甜,冷天奴又忙着为宇文芳输内力护住心脉……
冷天奴方才那变了音的凄厉嘶吼令冒乌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回头看,忽就止了奔逃,眼见着冷天奴冲到宇文芳身边,半扶起她后双手抵上了她前胸,而死了的严秉的手下却冲了来挥舞着刀剑兜头朝似老僧坐定的冷天奴脑袋上砍去……
冒乌顿眼睛一亮,心有高兴:
没想到啊,冷天奴竟是个痴情的,为了个女人竟然连自个的命都不在乎了!
严秉死了,冷天奴再被他们杀了,兴许本汗王还有机会……
“稀溜溜——”
因着严秉一死,他的手下都红了眼,把守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道关口的几名大内高手也顾不得阻拦千余北周将士了,赤烈左踢又踹的横扫拦在前的人和马,冲过了险道口,此时正如一团火红烈焰奔向主人的它似乎意识到主人危险了,一声长嘶,飞起前蹄猛踢向毫无防范举刀砍杀冷天奴的大内高手们,首当其冲的两名大内高手若非身手了得躲得快,准给踢得骨断筋折。
“该死的畜生!”两杀红了眼的大内高手回手就砍杀赤烈。
因着赤烈这一拦,一众大内高手停滞了片刻,可旋即又刀剑齐举砍向因着强输内力救人再不敢分心神的冷天奴。
“嗖嗖嗖——”
破风声中,点点寒光闪烁,数枚飞镖或逼退或击飞砍向冷天奴的刀剑。
“少主!”
夜鹰和怜、悯、殇、殁等人赶了来,夜鹰接住飞旋回来的梅花镖,毫无掩饰的杀气腾腾目光扫过一众大内高手。
“世……镇远将军!”虎威十八骑和硕明云旗等人也赶了来,心急之下险些叫出世子的硕明亦收回自家独有的暗镖。
这些人虽是高来高去的江湖高手,可也不能一直纵轻功赶路,而论起马速,也只贺知远的“踢云乌锥”能同“赤烈”相媲美,被赤烈甩在后的这些人直到此时方赶了来。
眼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道口近千骑争先恐后的向前涌,心有焦躁的他们索性凌空而起,脚尖点踩着乌压压的脑袋飞掠进了遍地尸首,血腥气浓重的混战现场。
虎威十八骑!
是鹰扬将军!
一众大内高手认出了大司马贺知远麾下赫赫有名的虎威十八骑,感觉见到自己人了的这些大内高手尚不及高兴,就被铁青着脸杀气腾腾的夜鹰,殁、怜和悯率众暗卫给包围了……
“敢伤我家少主,呵呵……”一袭白袍翩跹的怜明明生着一副俊美又儒雅的佳公子容貌,可未尽得呵笑声却是含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噬血杀气。
三十多名大内高手对上殁、夜鹰和怜、悯等人,高下立现。
“鹰扬将军,我们是奉陛……”
深觉不妙的大内高手们急了,有人向冷眼旁观着的虎威十八骑求助,然话刚出口,就被暴起的硕明一剑封喉,虎威十八骑的头儿鹰扬一挥手,十八骑除了观战护守外围者,其余几骑亦加入了战圈儿,目标直指宫中的大内高手……
于夜鹰等人,是怒这些大内高手敢杀自家少主。
而于虎威十八骑,则是要杀人灭口,无论是严秉还是这些大内高手,一个也不能留。
浑身血染的原北周柱国大将军刘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一时反应不能。
远处,雨晴和云儿伤重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刘秉和徐侍郎,王副将身边所带的亲兵已被严秉所率的大内高手杀得所剩无几,他们几人也都负了伤,眼见着命悬一线之际,一帮突厥人突然杀出来同严秉所率的隋朝大内高手们交了手,而后自家公主中了冷箭,危急时刻,冷天奴又突然现身救下公主,眼见着伤重的公主和冷天奴要亡于隋朝大内高手的刀剑之下,又有两帮人杀了进来……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令刘秉等北周将士的心忽上忽下喜忧不定。
“大将军,这些人可是贺知远麾下的虎威十八骑?”左肩血染的王副将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伤口,疼得吡了吡牙,却仍紧紧盯着为首的鹰扬,问刘秉“我们没有看错吧,他们,真是虎威十八骑?他们,这是在帮我们?”
已归附新朝效忠杨坚了的贺知远麾下的“虎威十八骑”竟然会帮他们这些北周前朝的余孽,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啊!
刘秉一个激灵回了神,暗暗咬了咬牙,声音低低:
“不管是贺知远的‘虎威十八骑’还是严秉所率的大内高手,都是效忠矫诏篡位的乱臣贼子杨坚的,他们打起来,正给了我们机会,待我们的人都通过险道后,咱们再伺机杀了虎威十八骑,也算砍断了贺知远的一把利刃!”
走上前的徐侍郎紧按着胸前血呼啦的伤口,两眼却紧盯着夜鹰和怜等人,似若有所思,点头道:
“他们称冷天奴为少主,而冷天奴竟然喜欢我们公主,这可是利用他们的大好机会,就利用冷天奴的人助我们杀了‘虎威十八骑’!”
三个人打算的挺好,可提及自家公主宇文芳的伤势,又齐齐变了脸色,只看那贯穿公主胸口的伤处,便知情形不妙,可眼见着冷天奴给自家公主疗伤,他们也不敢擅去打扰。
“小主子呢?”徐侍郎忽道。
之前混战中杀红了眼,性命都难保的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宇文辉,此时想起宇文辉,又齐齐神色凛,若是宇文辉死在这场混战中,北周宇文皇族这一代是彻底没了传承人,若是如此,他们还保谁去啊?
三人正着急忙慌的找人,一个清瘦半大的身影从昏迷不醒倒在一处的雨晴和云儿的身下爬了出来。
躲在角落的冒乌顿愣愣的看着混战的场景,人头飙风惨叫声中,脊背冷气嗖嗖往上爬的他默默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原以为严秉和他的手下就够凶悍的了,没想到,来的这两帮人更可怕!
心知讨不到便宜的冒乌顿转身想逃,劲风过,眼前一暗,已被人拦了去路。
“冒乌顿,寻你不见,你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了!”硕明声音沉沉,看向冒乌顿的目光宛若看个死人,“还记得被你率部马踏成泥的原漠河城‘镇边将军’落起落将军吗?再过五日便是落起将军的死祭了,也是时候用你冒乌顿的项上人头祭祀落起将军的英灵了!”
冒乌顿倏就瞪大了两眼,受惊匪浅的他不及说什么,只觉脖颈子一凉……
硕明目露嫌弃,可还是伸手拎起了冒乌顿的脑袋,当他再抬头,目光扫向冒乌顿的人时,唬得这些人瑟缩了下脖颈子,一时间竟不知是该逃还是该为自家可汗报仇……
此时,不受外界所扰的冷天奴,似天地间只余宇文芳一人而,他强忍七经八脉宛若迸裂般的疼痛,不管不顾的强输内力给宇文芳,只想护住她心脉救她性命……
当内力再次滞,只觉心脉已是寸断般剧痛难忍的冷天奴又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再也压制不住的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只这一分神间,宇文芳已软软的倒在了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