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病故,已是一种体面
月出2018-05-24 12:062,451

  被一对儿眼珠子明晃晃的在身上逡巡的冷天奴不知是气的还是羞臊的,一张俊脸涨得红中发紫,肌理分明雪玉般的身子也微微泛着红……

  夜玉郎烁烁凤眸不带半丝情欲,严肃凝重的目光扫过他肌肉紧致劲瘦的腰身,一路往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夜玉郎虽点了冷天奴穴道,令他动弹不得,却是不妨碍他运功压制盎毒。

  对方虽未流露亵渎之色,可扒衣之举却令人心有恶寒,无可奈何的冷天奴暗暗磨了磨牙,索性闭了双眼,掩去瞳子里翻滚杀意,静下心来,平息凝神,压制盎毒之时,又强行冲击被封的穴道。

  忽觉腹下的小天奴一凉,被人捧住。

  冷天奴倒吸了口凉气,脸色变了几变,已是铁青。

  他又狠狠咽下涌到舌尖的一口血,嘴里血腥气弥漫,他咬牙睁眼,看见半跪在他腿侧的夜玉郎满脸郑重,半躬着身,双手捧着小天奴似在犹豫,末了,下定决心般抬高手中物,一双满含希翼的瞳子凝神望去……

  小天奴的根底,没有伤疤!

  夜玉郎神色滞,愣了片刻,似不敢相信,忽伸指揪起小天奴,左右扒拉,不措眼珠紧盯着它根底瞧,似要看出来个花来,末了,另一手还轻轻在小天奴下摸索着,似在寻找伤愈后的细微留迹……

  此时的小天奴,已然怒起……

  感受着那寒凉略带磨砺感的指腹动作,冷天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微眯的凤眸染了腥红,墨玉瞳仁森寒,周身腾起的暴虐杀伐戾气似要将夜玉郎削骨片肉……

  一声嘶吼响彻夜空,愤怒的气息冲向四方,令内阁中数盏宫灯烛台里的火苗惊颤不休,颤动不止的光照中,冲破穴道的冷天奴腾空起,手一挥,血染的乌金披风于空中划出道美丽的弧线,垂垂而落时已将他充满阳刚之气,肌肉绷似蕴含千钧之力的身体遮住。

  他抄起置在散落衣衫旁的玄月刀,镶金嵌玉的玄月刀直袭夜玉郎,然,在距离对方咽喉分寸间却骤然而停。

  此时的夜玉郎,依然呈方才半跪躬身姿势,人似已成了雕塑木偶。

  身陷杀伐戾气,倾刻间便要血溅当场却似无知无觉,只纹丝不动,一脸灰败,神色颓丧,满目绝望……

  看着眼前泥塑般灰败的颓丧身形,冷天奴瞳子里翻滚的滔天杀意不知不觉中缓缓退了去。

  他,也不过是个一心寻弟的可怜哥哥罢了。

  冷天奴返身而退,身子微晃,悄然抹去溢出嘴角的赤红鲜血。

  脱去乌金披风,匆匆将里外衣衫穿戴好,复披上乌金披风,走到小几前,抬手抱起一直低低鸣叫扑棱着的小肉团,转身而去。

  伸手挑珠帘时,动作一滞,回头,看着那依然如雕塑般,面色灰败没了仙骨风姿的伤心人,忽生了同病相怜感……

  ……

  坐在夜玉郎身旁,抬头望着阁窗外的皎皎弯月,神色黯然的冷天奴声音低沉似着了伤感:

  “我曾有个双生妹妹,可因我之故,她没能活下来,这些年,每每想起深埋地底连个名字都没来得及起的妹妹,我就心痛如刀割……”

  “如果可以,我情愿当年活下来的是她。”

  “而你,至少还有希望,还有机会找到弟弟重续骨肉亲情。”

  “明明都对得上……怎么最后就不是你呢?”夜玉郎低声喃喃,声音暗哑疲惫,当年亲眼看见同样遭宫刑的幼弟被人及时救走,这些年来却遍寻不着。

  看着夜玉郎眼角微翘的凤眸里失了与星月同辉的光彩,冷天奴眼前忽浮现出那佝偻着身子的中年马夫,平淡无奇脸上一对儿精光闪的凤眸……

  和夜玉郎还真是如出一辙,嗯,和自个儿的也极是相似。

  感受到他看过去的目光,马夫还朝他笑了笑,不过那笑,皮笑肉不笑的真难看。

  皮笑肉不笑?

  闪念间有什么从脑中掠过,刚想细辩,耳边又是夜玉郎急切的声音:

  “你那处,真的不曾受过伤?不曾用过除伤疤的灵药?”霍不与与他交好,给了他什么灵丹妙药也说不定。

  “你是消弥阁阁主,终有一日会找到自个儿的亲弟弟。”夜玉郎不死心的一问令冷天奴哭笑不得,起身,抱着直往他怀中拱的小肉团径直而去。

  “接住。”

  手刚碰到珠帘,身后劲风过,他反手接住,是一枚团龙墨玉佩和两粒小药丸。

  神色敛,一扫方才沮丧绝望气息的夜玉郎似活了过来,大刀金马的坐在那儿,又是一派天上有地下无的仙人之姿,他看着冷天奴,满目欣赏又含着不甘:

  “药丸是从蓝瞳女子身上搜出来的解盎药,她的盎毒与众不同,不需引盎虫,只服解盎药便可。”

  “不必谢我,你一直以内力强行压制盎毒,与我交手时,本已是强弩之末,却不曾用玄月刀,方才受辱,虽以玄月刀相向,可终没有刀出鞘,这两粒药丸,就当本阁主还了你这人情。”

  将冷天奴查了个底调的夜玉郎自是知“玄月出,鬼神退”的双刃玄月宝刀。

  冷天奴虽依然对夜玉郎揪着小天奴的放肆举动心有别扭难堪,却也领受他示好的举动,月华清冷的脸淡淡一笑:“我虽不是你一意寻找的弟弟,可却也视你为乐中知己。”

  吞下药丸的冷天奴又将碾碎的解药喂给小肉团,小肉团急不可耐吞咽入口的吃食,吞下去才觉出是苦涩难吃之物,想吐又吐不出来,抬头朝着冷天奴直叫,似委曲似求食。

  “至于宇文芳……”

  冷天奴霍地抬头,墨瞳里的紧张关切不言而喻,看在眼的夜玉郎心内轻叹,打消了逗弄他的念头,直言道:

  “祭祀天地草原诸神灵的六尺金人突然双目血流不止,佗钵虽瞒而不发,其实已对宇文芳起了忌惮,疑她被恶灵附体,认定金人双目血流,是草原神下的神示向他示警。”

  “狼群过道你大肆屠戮草原神的‘使者’,佗钵为了保护宝贝女儿应珠,也隐瞒不发,可有心人已然知晓,似正在暗中勾联,欲在加川原数百具狼尸上动手脚,以草原诸神示警将祸水引向宇文芳。”

  “日前漠北草原天呈异常,红月升空,”夜玉郎看着冷天奴,似笑非笑,“天奴啊,如此大凶之兆,加上祭祀的两金人双目血泪流和草原神的使者被屠,你觉得宇文芳活下来的机率有多大?”

  “若所谓的证据确凿,一众小可汗和贵族头领,甚至整个漠北草原的各部族都认定宇文芳被恶灵附身,你以为佗钵会如何选择?”

  “不详之人,莫说游牧一族,就是在中原,女子一旦被冠上此种罪名,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被冠以堂而皇之污名的宇文芳,北周的宣帝又会如何决断?想来,与佗钵达成默契,让她病故,已是一种体面。”

继续阅读:第274章 痴儿,一样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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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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