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突厥护卫不敢相信,也是不愿相信!
“可,可我什么都没看见!”
“是啊,别说狼,我连个兔子都没看……”话到一半突然收了声,小动物都没了踪影,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等你看见就晚了,你什么时候见冷公子开过玩笑?”
“还是赶快找到应珠公主逃出去!”
“加川原腹地这么大,你上哪儿去找?”
“可应珠公主活不了我们也是死罪!”
“与其被狼群撕碎,不如我自己动手了断还痛快一些!”
“……”
“都别吵!”浑力干汗津津的大手猛挥起腰刀,咬牙大喊道,“横竖都是个死!我们是突厥勇士,死也要配得上勇士之名!”
死就死吧,总比带着耻辱被处死连累家人的好。
尽管脸色灰白心有绝望,可浑力干还死撑着场面指挥着:“冷公子,你速速返回王庭禀明大可汗这里发生的一切,身为突厥勇士我们没有退缩,我们是为救应珠公主而死!”
冷天奴连眼皮子都没抬,似乎懒的搭理对方的蠢话。
他逍遥于漠北草原,不听命于任何一方,又怎会替个小喽啰跑腿儿!
便是当年替“尔伏可汗”摄图效力,领兵打的上巴山和古都役之战,也是出于他私心。
“冷……”浑力干急了。
“少废话!”冷天奴剑眉微凝冷声叱道,星烁的凤眸泛着清凛扫浑力干一眼,“时间紧迫,要找应珠,你们必须跟着我走,分开,你们没活命的机会!”
一众突厥护卫噤了声,忙不迭跟在后,横竖是个死,索性赌上一把,跟着冷天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虽非突厥一族,可却生于此长于此,若论地形和应敌的本领,除了其父冷潇雨,恐怕没人敢同相较。
偌大的加川原腹地应珠到底在哪儿?
复上了马的冷天奴心内亦暗暗发急,胯下的“赤烈”跑的稳健,可脊背却紧绷着向主人传递着它的紧张和戒备。
冷天奴忽想到什么,忙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碧绿通透的玉箫吹了起来,内力将悠扬的箫声远远送了出去。
此时同加川原外围接壤的山脉处,五匹骏也正沿着山底飞驰而过,高大健壮通体油黑发亮的“踢云乌骓”一马当先。
“吁……”
为首之人忽“吁”声起收紧了缰绳,胯下“踢云乌骓”扬了脑袋仰天嘶啸着止了迅疾的奔速停了下来。
跟上来的四个年轻人也都忙勒住各自坐骑,五人都是中原人长相,一身突厥短衣服饰打扮。
四名年轻人五官周正长相英武,目光精烁一派的生气勃勃。
为首的中年男子四十初头的模样,如青松般英挺的身姿端坐“踢云乌骓”背上,虽着突厥粗布短衣可难掩骨子里生就的华贵骄傲气势,回眸冷凝间,眸光犀利冷凛如出鞘宝剑,王者的杀伐之气四溢令人望而生畏。
他未蓄胡,额头甚为光洁,脸部线条分明又显俊朗精致,而不怒自威时显现的棱角处又如神工鬼斧雕凿而成,肃穆大气,他剑眉斜入鬓,亮黑深邃的眸子看似静谧详和,实则难隐咄咄威压之势,眼底深处森然沉甸,偶尔掠过的恍惚泄露了那深埋着的苍凉悲怆。
中年男子便是曾经意气风发,骄傲飞扬的上柱国大将军,如今则是掩去风华,内敛沉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德亲王”贺知远,他是北周唯一有封地养私军,食邑万户上的外姓亲王,也是当朝手握军权的“大司马”。
消息灵通者只知德亲王贺知远因病闭门谢客已近月余,而千金公主于出塞前一夜在瓢泼大雨中突然强闯亲王府对病中的德亲王大加羞辱斥骂,害得德亲王伤情加重吐血昏迷,却未成想这位病重之人早已隐人耳目秘入了突厥。
自投罗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大可汗佗钵若是得悉,定会寝食难安,不将北周这位领军人物“请”到牙帐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