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易蔷冷冷地说,“纳兰清幽,你若是再这么下去,九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
蓝若灵细细喘着气,阻止道,“不用管我!”
但是已经晚了。纳兰清幽眯起眼睛,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易蔷瞳孔一缩,下意识的纳兰清幽挥过来的鞭子,“纳兰清幽!你放肆!”
“我放肆?”纳兰清幽咬紧了牙关,“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说罢,又要挥鞭,那头臧丹眼疾手快拉住鞭子,“我到看看你如何!”
纳兰清幽气急败坏地把绳子扔了,扬起手往易蔷脸上眶去。而易蔷又怎么会任由她拿捏,趁着侍卫不注意,夺过纳兰清幽的手腕将人往地上死命一推!
“啊!”纳兰清幽哪里能想到易蔷敢动手,正想破口大骂竟然看见皇帝带着凤临过来了,登时转变了主意,伏在地上痛哭。
“爱妃!”凤临见她趴在地上,脸色一变,上前来将人扶起来怒视易蔷,“太子妃,你过分了!”
易蔷挑眉,上前将纳兰清幽抓起来。凤临和纳兰清幽没料想她这么做,顿时愣在原地,“你要做什么?”
“我过分?我可是临行前听见皇上说,无人可以来这大牢!而她呢?三皇子殿下,您的皇妃是如何进来的?”易蔷冷笑,转脸看向面色阴沉的皇帝,“父皇平日里偏心也就罢了,可是任由三皇子,颠倒是非,那也未免太让儿臣寒心!”
凤临一噎,说不出话来,转头看皇帝,“父皇,清幽还怀着孕呐,您难道就这样看着太子妃这般羞辱清幽吗?”
皇帝看了看满身是伤的蓝若灵和被钳制在易蔷手中不敢妄动的纳兰清幽,开口道,“太子妃,念在三皇子妃尚有身孕的份上,先放过她。”
“哈哈哈!”易蔷神色癫狂,抽出一只手猛然压在纳兰清幽肚子上,后者发出痛苦的叫声。
“易蔷!”皇帝面色一变,愤怒地呵斥。
凤临皱眉,欲上前拉开二人,不料易蔷竟是直接将人扔了过来,“呵呵,怀孕原来父皇你还被蒙在鼓里呀!”
“你说什么?”皇帝一怔,登时没有反应过来,刚缓过神来的纳兰清幽身子一僵,躲在凤临怀里。
“父皇难道不知道?她纳兰清幽,根本没有怀孕!她才是真正幕后主使!”
皇帝眼前发黑,自然是选择不愿意相信,却又听易蔷说,“您若是不信可以传关子郊前来,为三皇子妃好好的把一下脉!”
既是这般说,皇帝也是动了心。凤临心下一乱,“父皇,儿臣身为清幽的夫君,清幽身体如何儿臣比谁都清楚!她一个外人说的话,岂可当真!”
易蔷大步走到蓝若灵身后,与臧丹一起将人给放下来,不知有意无意,满是血口的部位正好对着皇帝。
闻言,凤临脸一绿,听易蔷添油加醋,“三皇子在怕些什么?有没有怀孕,任大人前来一探,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好了!”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凤临,对身边人说,“把关子郊带过来。”
宫人飞快的跑出去找关子郊,幸而关子郊还在宫中替绛妃配药,得到消息时还未离开。
斟酌了一番,关子郊派人去给凤擎萧送信,“告诉他,是时机扳倒纳兰清幽那颗毒瘤了。”
关子郊收拾好了药材,并不慌不择路,慢悠悠地去往大牢。谁知道走到半路被人告知,皇上将众人转到宫殿里去了,只得又慢悠悠地去,反正他是伤员,不是吗?
整整花了两炷香的时间,关子郊总算是走到了偏殿中,“见过陛下。”
看到皇帝阴沉着脸,关子郊心中暗笑,面上不表露分毫,依旧毕恭毕敬,不出任何差错。
等了极久的众人憋着一肚子火,皇帝还得用关子郊把脉,又见他手上的伤,便生生把火熄了下去。
“关爱卿来了,快给三皇子妃看看身子,方才不小心摔到了。”皇帝淡饮了一口茶,吩咐道。
“是。”关子郊起身,转向纳兰清幽。后者脸色苍白,完全没了质问蓝若灵时的生气,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关子郊走到纳兰清幽身前伏下身来,对着待在纳兰清幽身旁的凤临轻轻颌首。
皇帝一直紧紧盯着纳兰清幽,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关子郊将手搭在纳兰清幽的手腕上,看的却是她的眼睛,在那里面,是深深的恐惧。
过了一会儿,关子郊松开手,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勾起一抹冷笑。
“关爱卿,三皇子妃的身子如何?”皇帝叫住他,话中还是有些期待。
关子郊面色如常,淡淡地说,“娘娘身体很好,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空气瞬间僵硬下来,皇帝沉着脸,扫了关子郊一眼,“关爱卿,你应该懂朕的意思。”
懂?他一个小小的医丞怎么会会懂?又怎么敢懂?皇帝说出这话来,未免让人贻笑大方。
关子郊垂下眼,“恕臣愚钝。”他偏要他亲自说出来,这样才有趣不是吗?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儿根本不存在,自己温柔识体的儿媳是将自己耍来耍去的毒妇,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后,脸色该有多精彩。
见关子郊不愿多说,皇帝深吸一口气,双眼瞪向纳兰清幽,对着关子郊质问道,“三皇子妃腹中的孩子……如何了?”
“孩子?”关子郊微微一怔,似乎被问住了。片刻后忍不住转头去看纳兰清幽,眉头轻轻皱着,“陛下的意思是说,三皇子妃……有身孕?”
纳兰清幽身子一僵,面上皆是乞求之色,不要说出来……千万不要说出来!
皇帝紧紧盯着他,“是。”
关子郊仿佛没有看到纳兰清幽脸上脸上隐晦的讯息,慌忙跪下,“陛下,恕臣愚钝,臣并没有发现……三皇子妃有孕脉。”
可笑,关子郊勾起唇角,轻轻抬起受伤的右手,你的好哥哥才将我的手折了,现在你就来求我?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啊!
纳兰清幽面色煞白,猛然站起身来指着关子郊质疑,“你和蓝若灵她们可是一丘之貉!你说本宫没有孩子,到底是不是她们指使你!”
关子郊冷冷一笑,目光如电,向纳兰清幽刺过去,“三皇子妃如此质疑在下的品行,在下不想多说。皇子妃有没有怀孕,大可宣其他太医,看看皇子妃能不能怀孕!”
“你说什么?”皇帝一怔,不可置信地问“你说她……她没有不能怀孕?”
“父皇!他这是一派胡言!”纳兰清幽总算是慌了,又拉着凤临的手,急急地说,“夫君,幽儿有没有怀孕您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凤临握拳,恨不得将她的嘴给缝上,对上皇帝询问的视线,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含糊其辞,“父皇……这件事……”
谁知道关子郊又横叉一手,“陛下,微臣这里,还有柒薇姑娘生前留下的书信为证,三皇子妃,根本无法怀孕。”
纳兰清幽惶然倒地,看着关子郊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顿时眼前发黑,“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皇帝看着那封信良久,挥了挥手,命人将信呈上来。
凤临自然是知道那封信里说了什么,此刻只能缩在原地当鹌鹑。皇帝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信,呼吸越来越急促,看罢,将信猛然拍在桌案上,指着凤临怒吼,“竖子胆敢欺朕!”
“儿臣冤枉啊!”凤临跪倒在地,神色惶恐,“儿臣对比一概不知,都是这个毒妇!”说着,将手指向一旁颓然的纳兰清幽。
纳兰清幽见凤临扬手指着自己,心顿时就凉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殿下,明明……”
“你还想狡辩!”凤临打断她的话,“父皇,儿臣也是今日才知道她是假怀孕啊!”
皇帝怒极攻心,血气上涌,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易蔷和蓝若灵不禁震惊,忙让关子郊为皇帝把脉,“关大人,你快看看皇上如何了!”
闻言,皇帝复杂地看着蓝若灵,摆了摆手。只见一旁的太监不知何时拿了药,给皇帝倒了热水伺候他服用了下去。
服了药,皇帝明显舒坦了不少,面上郁气渐渐消散开来,“这件事,朕会好好审理,三皇子妃,这段时期,就去牢中待一段时间吧。”
纳兰清幽白了脸,心中愤恨,却也无能为力。关子郊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上前主动给皇帝把脉。
皇帝也不拒绝,将手摊开,任由关子郊问脉。
趁着关子郊把脉的空隙,凤临退到一边,擦了擦冷汗,唤了近侍过来。
“殿下?”近侍低着头,压低了声音,暗暗问道,“可是要找王大人过来?”
凤临连连点头,“让王羽带些人过来,快去!”
“是。”侍从点头,飞快从偏殿出去了,凤临慢慢渡步到位上,忽然又听得关子郊问道,“陛下,您吃这药有多久了?”
皇帝轻轻撩开眼皮,侧头看向太监,那太监弯着腰回到,“回大人,陛下服用这些药有一段时日了,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闻言,关子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皇帝察觉到不对,甚为疑惑,“怎么?朕吃的这药,有什么问题?”
“这药,陛下以后还是不吃为妙。”关子郊颔首,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