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这些时日倒是辛苦了,怎的?是觉得凤宵比我有能力?比我更合适那个皇位?”凤临言语咄咄逼人。
势有些想拉凤擎萧下水的模样,若不如他所想那般,想来,在场不服之人都会成为他刀下亡魂。
可凤擎萧却不吃这套,他道:“皇位这东西,能者居之,德者得之,本王不过替陛下看人罢了。”
“那皇叔您看,若我德才兼备,可愿助我?”凤临问。
“这些自有陛下定夺。”凤擎萧淡淡说道。
“父皇定夺?哈哈哈哈哈……”凤临有些癫狂的神色,如柳的身姿笑得像被抖了筛子似的:“父皇都已经不行了,本殿为何要寄托在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凤擎萧突然无声一笑,纳兰清明见状一时有些警醒过来,正要制止凤临可惜迟了。
凤临正笑着,突然床上传来一声浊叹,殿内声息突然一滞,凤临收了笑,随着众人往床上看去,皇帝醒了。
“临儿……”他道。
“父皇!您醒了。”凤临掩了慌乱之色,忙虚情假意担心道。欲上前却被凤擎萧拦了。
“你怎会在这。”皇帝面色不善,问。
不过一顿蹙,凤临道:“儿臣来看您的。既然父皇醒了,便将玉玺交予凤临吧。”
“为何要?”皇帝有些沮丧:“你是因何才变成了这样的?”
“因何?”凤临道:“因为儿臣担心父皇啊。”
“混账!”皇帝突然动了动手指头,想指着凤临,却奈何无法行动,他只能怒道:“若非刚才我假意昏迷,你现在依然蒙骗着朕!就算朕真的昏迷!怎可能不知道你在这里撒野?”
“父皇,您既然醒了,也撑不了多久,何不成人之美,送我坐上皇位?既然不愿,何须多费口舌?”
“若你夺了位,恐怕是镇不住的。”皇帝呐呐自诩。
“哦?镇得住镇不住,何不试试?”凤临道。
“便是你如今的行径,称不上磊落,恐怕朕当初有心,如今想也没那份心了。”皇帝道:“若你改悔,朕不追究你今下的错处。”
凤临闻言冷笑:“原来父皇病危不过是个杀子的计策!果真教人刮目相看。儿臣…受教了。”
他眼风一斜,看向纳兰清明。纳兰清明顿时领会,伸手就朝皇帝抓去。
凤擎萧横臂一拦,使了个巧劲将纳兰清明击退几步,纳兰清明被他一招堵了前路,冷哼一声,抽刀迎面就劈,凤擎萧长眼微眯,眸中闪过一丝血色。
“纳兰清明,你胆子太大了。”凤擎萧道。可惜纳兰清明不再回应,只一心制住凤擎萧,握刀断他两路。凤擎萧眉峰一凝,看着纳兰清明的刀锋所至之处无一幸免被划下刀痕。
“凤临!”皇帝厉声道:“你为何要这么做,若你安分守己,朕给你划片富足的封地,让你一生无忧无愁。可你却……”
“父皇,”凤临淡漠一笑,坐到皇帝身边去,他掖了掖皇帝的被子,道:“您这辈子眼睛只看着凤宵,小时候我就盼着您什么时候往我身上转上一眼呐?
您可知道,我不喜欢这名字,像个女的,像个附属品。我常想父皇为何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是已经放弃孩儿了吗?
每一次课业,您心中只在乎凤宵的,您总凤宵的课业如何了,您想过问一下我么?
同样是您的儿子呀,凭什么他被立为太子,就因为我的母妃不够得宠吗?”
“临儿,朕并非不疼爱你,朕觉得自己的儿子各个都是很好的。”皇帝有些心虚回答。
“可为何从小您只偏袒凤宵?”凤临冷笑。
“你只见到宵儿外面的风光,你可曾见过他的辛苦?每一个帝王都需要彻夜长读一部国史,需要研习他人的治国方法……”
“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看你,为了护住凤宵的太子之位,不惜一再编造,”凤临打断了他的话:“您的偏袒,教会了我儿臣如何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凤临!你为何不思悔改?”皇帝原本带愧色的脸转而怒色冲天,他大声质问。
这厢父子谈话正值白热化,那边凤擎萧正跟纳兰清明喂招——
不知他从哪儿已经抢来一把剑,挽着剑花去挡纳兰清明去动皇帝,他懒懒一笑,打架他最喜欢,许久不活动筋骨,倒是想念起来了:“想要动皇上?那先让我瞧瞧你的能耐。”
他交代了外头的线人,盯紧了皇帝寝宫若有异样务必通知太子凤宵。
“呵!我这一身本事,可不像你那种花拳绣腿。”纳兰清明知晓凤擎萧的手段,他拼尽自己所学应付凤擎萧,他刀法狠辣刁钻,每一刀皆往凤擎萧命门招呼。
凤擎萧身法如水中游鱼,看似游刃有余却堪堪只够应付。心里却道:纳兰清明的身法招式果然了得!不过却为凤临所用了。
“以你的本事定能被陛下重用,为何要自招杀身祸?”凤擎萧侧身一剑化去袭来的刀刃,卖了个破绽给了纳兰清明轻飘飘的问。
“少废话!”纳兰清明不见自己占上风,却见破绽,一时心急只道一句:“王爷的剑术真是了得!”
说罢蛮劲一劈,那力道使了十二分!凤擎萧见状收剑侧身一躲,叫他那奋力一击打了空,凤擎萧出剑欲拦他颈项,纳兰清明反应更快,横刀一转,旋身退出几步。
“好身法。”凤擎萧赞道:“可惜了这一身本事!”
那厢刀光剑影胜负未决,这边凤临一脸怜悯的看着皇帝:“父皇自从全心付诸凤宵,恐怕就要做好看着自己的儿子兄弟相残的局面了,说实话,我最喜欢抢凤宵的东西了,他的一切,我心心念念了好多年,不仅是我,还有其他人,我不过是下手快了些罢。”
“你!你!”皇帝浑身颤抖,他怒目瞪着凤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突然一阵晕眩,他好害怕自己就这么被气死了。
“父皇若把玉玺交给儿臣,儿臣会考虑考虑,放过凤宵,虽然我实在不喜欢他,反之……”凤临投去你懂的眼神,举着手中的圣旨,笑着在皇帝面前晃了晃:“您觉得,划算吗?”
“你想要皇位?甚至还想用朕的性命威胁朕?”皇帝即便此刻被凤临威胁着,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不显一丝慌乱失措之感,眼中泛着冰冷,带着些许失望的神情冷笑道,“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休想!”
“朕不觉这些年有亏待过你的地方,却不然你会这样想,你为了皇位,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哪怕你现在把剑架在朕的脖子上,朕也不可能把皇位给你!”皇帝冷冷拒绝,面上没有丝毫畏惧,语气中带着怒气。
“不曾亏待我?呵!这话父皇居然还能昧着良心说出来?”凤临顿时气的跳脚,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暴戾之色,当即又从袖中拿出匕首架上皇帝的脖子,勾唇道,“最得父皇宠爱的是太子,最得父皇器重的是九王爷!”
“他们哪一个的路都不知比我顺多少,我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全凭我自己的本事!我能做到今日这个地步,也全拜父皇所赐,这都是你逼我的!”凤临怒视着皇帝,手上的剑顷刻间就能了结皇帝的性命。
凤临怒意不减,满是怒火的眸子里又带着阴狠,明显对皇帝的不满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俊脸阴鸷:“父皇最好乖乖的把玉玺交给我,这样的话,或许你还能混个太上皇当当,不然你就等着看好吧!”
“凤临,你疯了!”凤宵忍不住怒喝一声,企图阻止他,奈何皇帝被他挟持,又不敢轻举妄动。
“来人,把绛妃的孩子带上来!”凤临不理会凤宵的愤怒,自信满满的冷声吩咐道,殿外却跑进来个身受重伤的士兵。
“三殿下,绛妃娘娘和她的孩子都不见了!”士兵喘着粗气跌倒在地,话刚说完便咽了气。
“什么?不可能!绛妃和孩子怎么会不见了?我不是已经让人看住她们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凤临一听绛妃和孩子都不见了,顿时便开始慌了,他之所以会如此威胁皇帝,正是因为有绛妃这张底牌,现在唯一的底牌没了,恐怕他也不可能达到目的了。
凤宵手中有可调遣禁卫军的虎符,凤擎萧武功卓越非同一般,他现在不可能还有胜算了,心情复杂的抖了抖手,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我……”
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凤擎萧便趁凤临失神的空档,想偷袭救出皇帝,却被一旁的纳兰清明给突然制止:“三殿下小心!”
纳兰清明提着剑刺向凤擎萧,却反而被其挑落了剑,凤擎萧一掌将纳兰清明打退在地,凤宵见状便立即用虎符召集了大群士兵将凤临围了起来。
“凤临,你还有什么话说?”凤宵冷眸看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凤临,声音凛冽带着杀意,俊脸上阴沉皱眉。
凤临闻言并不死心,反而更加握紧了架在皇帝脖子上的剑,轻轻一划动,皇帝的脖子上便已经流出丝丝血迹,眼神冰冷绝情:“呵,我还有什么话说?你包围了我又有什么用?至少现在皇帝还在我手里,你也杀不了我,你现在不敢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