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欣被楚期突然地抱住,她一时间乱了神。然后又开始难受起来,“你这样我怎么走得了。”楚期喉结微动,“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真的?”谭欣眼睛里的惊喜像是一把小刀子扎在了楚期的心上。然后暗骂自己一声,楚期你个王八蛋,为什么要辜负这样的女孩子。
“我犯浑了,对不起。”楚期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都差点要将谭欣揉进自己的怀里去。面对他这样前后惊人的变化,谭欣不知道让他改变主意的是什么。但是她不想去深究,自己内心的秘密也经不起深究。
谭姝的手机还在她身上,一会儿的工夫,她就收到了很多的信息。
“你手机响了。”楚期抱着她,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看。”谭欣没有挣脱怀抱的意思。
风吹得楚期的耳朵红扑扑的,谭欣双手捂着他的耳朵,他低下头,将鼻子抵在她的额头上。
“你是楚期唯一喜欢的女生。”楚期闷声说道,说的谭欣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她也想要回应他,可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谭姝的请求总像是催命符一般,前些日子在家她总是会梦到她,梦到她血淋淋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知道,谭姝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心结。她一定会很快完成这个任务的,因为她这么喜欢楚期,自然会很快地抽身。
优优喝李晟被叫出来,还以为他们是要自己做见证人,李晟不知道他们已经和好了。看到谭欣和楚期坐在烧烤摊前,谭欣一个人在喝着杯子里的白酒,脸上红通通的,他以为是楚期说了什么话。一屁股坐在楚期旁边,他勾住楚期的脖子,“你怎么着也要看看谭欣的娘家人是谁,一个女生被你欺负成这样,你真不是个东西。”
优优一把抢下谭欣手里的杯子,“女孩子怎么能喝酒!还喝白酒!”
谭欣从盘子里拿出一串鸭肠,尖着嘴巴将鸭肠子吸进嘴里,鸭肠子在嘴里“咕叽咕叽”响着。她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优优,你拿着的是白开水,酒味是因为刚刚楚期用这个杯子喝了酒,他说要我吓唬你们。”
李晟尴尬地看了一眼楚期,然后举起右手,“啪”地一声横打在楚期的后脑勺上,就听谭欣喊道,“他后脑勺受过伤,别再给他打傻了,我可不想嫁给一个傻子。”
“哟哟哟……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啊!敢情两个没良心的和好了,拿我们开玩笑来了。”李晟咬牙切齿,眯着眼睛看着谭欣。
“你个臭谭欣,连我也骗,我不管,今晚我要吃穷你们。”优优早就饿了,因为谭欣今天跑出去很着急的样子,她也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楚期的事情。所以她也没有问,叫来老板点了两个蒜泥茄子,谭欣知道她爱吃辣爱吃蒜,自己也喜欢吃肉,于是让老板再上些肉。
“听说这里的烤乳猪很好吃,点一份这个。”楚期将菜单递给谭欣。
“哇!这么好!”优优眼睛放光。
“别说的我平常虐待你似的。”李晟嘟囔着。自己平常都是会带优优去吃火锅的,但是他实在是吃不消那辣胃子的红油在自己的身体里泛滥,辣的他满脸的青春痘差点泛滥成灾。没办法,爱情让他这样的奋不顾身。
“还说,上次叫你吃一顿红油抄手,你结果辣的嘴巴都肿起来了。”优优毫不留情面,她是四川的,就好那一口。平常也不喜欢四处跑,空闲的时候就摸着电脑开黑两局。
“我……”李晟瘪了,但是这是对优优的。对楚期还是很有底气的,他把手再次招呼在了楚期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优优平日都是这么对待他的,谭欣却从来都没有这样子对待过楚期,但是李晟深信,兄弟就应该有难同当才是。所以他一点不客气地招呼上去,心里没有一点愧疚。
“我举报,你男人欺负我。”楚期咬着筷子,眼泪都要被李晟那只猪手掐出来了。
优优在和谭欣说悄悄话,两个人咬耳根笑得“咯吱咯吱”的。
“知道了。”优优丢下一句话,李晟见她没有说自己,更加得寸进尺了。
“诶哟,都敢打小报告了!”李晟咬着牙歪着嘴笑。
“不敢不敢。”楚期抱拳。
烤炉上烟雾缭绕,大冬天的,炉子在外面,但是包间里面确实另一个温度。空调扣在墙壁上,暖暖的风吹着,桌子上还有一个保温的小火炉,是怕吃的冷掉。炭火烧得很是充分,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阵阵地烟灰毫不避讳地冒出来。
小乳猪无辜地趴在烤架上,身上泛出一阵阵油光。照的优优和谭欣红光满面的,两个人手里的刀叉像极了战场上的巾帼,刀光剑影的舞了一阵,猪立刻没了一个全形。猪鼻子被优优给割下来放在了自己的碗里,她最喜欢猪鼻子和猪的舌头。
楚期看到谭欣嘴里都塞满了,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不由得也在猪的身上下了狠狠地一叉子,一口咬下去,汁都收在肉里,随着碎肉沿着牙缝,刺激着味蕾。李晟也是吃的满嘴油,伸手把嘴一抹,喝了一口辣口的啤酒,他站起来,“谭欣,楚期,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谭欣把嘴里的那一口肉咽下去,正经地站起来,然后楚期也被李晟一把拉站起来了,不禁被拽的袖子上都是油,还被劈头盖脸数落一顿,“你这辈分还真是大,坐着干啥。”他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的辣酒。
手机莫名地震动了一下,谭欣今天自从听了谭姝留给自己的话,她就没再去碰那个手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音量键,手机竟然震动了。她本来的热情高涨现在却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楚期也有心事,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笑了笑。
胡吃海喝了一顿,桌上的乳猪就剩半截子的屁股了,委屈巴巴地趴在桌上。
“真的,我特别高兴,可以认识你们。傻萌欣,可爱多优优,傻子楚期。”李晟摸着隆起来的肚子。
谭欣没有喝多少,楚期不让她喝酒,说女生喝酒不好,她觉得女生是不应该喝太多酒的。和谭姝不一样,谭姝的酒量和整个家都有些格格不入,高考完那天,一家四口,三个都喝倒了,就剩下谭姝一个人还神志清醒地坐在桌上。
女孩子要么一点酒都不要喝,要么就很能喝。
优优面前的那碗辣椒面已经见底了,她满头满脸的汗,然后呼着气,谭欣闻着都觉得辣眼睛。
“今晚不回去了。”优优建议道。
“不回去住哪里?我……已经不租那个房子了。”楚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说了,他是一定要走的,本来是想要说出去念书的,现在只能换一套说法了,就说是自己要回去安心搞创造了。
谭欣一怔,“你要去哪里?”
“我……”
李晟抢话道,“你又搞什么幺蛾子?我可警告你,你不要欺负我妹子。”
“你不要打断他。”优优手里捏着一串烤鸭舌,狠狠地咬了一个在嘴里。
楚期喝了一口酒,“我想回去好好地画画,在学校……我没有灵感。”对于一个脑力工作者来说,最重要的不外乎就是灵感这个东西,没有了灵感,什么东西都像是白搭。
谭欣本来还在为谭姝的事情犹豫不决,楚期不在学校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他会误会了。她抬起头,出乎意料地,“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决定好了就行。”
她要是肄学,就对不起自己这么些年的寒窗苦读,也会辜负亲人的期望。
“喂,妹子,你就这么答应了?”李晟差点就要拍案而起的样子,他的唾沫星子溅到了那头不完整的猪的背上,然后他继续说道,“异地恋多辛苦不知道么?”
“对啊,你画画不是不好,可是大学毕竟也是辛辛苦苦考上的,突然就不学了,这……你和家人商量过吗?”优优觉得楚期这样的做法有些不靠谱。虽然说自己的专业有的时候也确实会很枯燥,但是毕竟大学文凭在这呢。
桌上一片狼藉,隔壁包厢的人出来了,外面很吵,像是在叙旧,不停地在说话。楚期一直没有吭声,谭欣越是这样义无反顾地相信自己,他越是觉得自己是在做亏心事,自己很对不起谭欣。
优优提到了家人这个词汇,才让他喝完酒的脑子清醒了一些,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是为了和哥哥的约定。所以在外面的声音平息了之后,他不急不慢地说道,“我哥哥是不会反对的。”
“哥哥?你还有一个哥哥!”优优惊喜地叫着,然后这样的话题并没有引起其他两个人的兴趣。
“既然这样,家人也不反对,女朋友也不反对,那我作为前舍友以及好兄弟,我也不反对。”李晟自知自己是不可能改变楚期的想法的,与其硬碰硬似的,还不如缴械投降。
谭欣心不在焉地把手塞进口袋里摸了摸手机。手机上的玻璃渣子有一个钻进了自己的指甲缝里,一个吃痛,她的眉头一皱。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的?”
“没有。”
“没有。”
谭欣和楚期异口同声,两人飞速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将头低下来。
李晟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也不敢过问太多,他怕又是自己想的多了,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自己总是和八婆一样去多管闲事,好像也不太好,感情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他看了一眼优优,就发现优优完全没有投入到此刻的谈话过程中,而是还在扒拉着碗里的那块肉,他怕她吃伤了,终于还是开口了,“我们等会儿去哪里?”
“你什么时候离开?”谭欣试探着问楚期。
楚期知道这一走,怕是有好长时间都不能见到他们,他也喜欢和他们腻在一起。
“就这两天。”
“正好周末,我们好好耍耍。”优优终于把筷子放下来了,这一个举动让提心吊胆的李晟终于放下心,不是不让她吃,而是怕她吃的过多,伤到身体。
谭欣想起来老哥还在医院,自己还没有去看望。
“你那房子退了归退了,但是不是还没租出去么?我们四个去那里住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是我都没带换洗衣服,现在学校都门禁了,想进去肯定要挨骂。”
“买新的。”李晟笑笑,今天是楚期请自己吃了饭,自己也不喜欢吃人家的,反正又不用买外套,天气冷了,不过就内衣什么的,他承担的起。他把银行卡递给优优,“密码是你手机后三位以及你的生日。”
本以为优优会很感动,自己多感人,银行卡都要和她绑上关系。
“这么蠢的密码,你就不怕卡丢了。”优优把卡接过来,她虽然嘴上是责怪的意思,但是心里却是很高兴的,李晟心里把自己看的那么重,她怎么可能不开心。
比起楚期和谭欣,她觉得自己和李晟简直就是一路顺风,坎坷几乎就没有,那李晟贱兮兮的,但是正经起来的时候从来不和自己打马虎眼。
楚期觉得可以试一试,实在不行就住在宾馆里。四个人都带着钱包,里面都有身份证。
他们吃的一身焰火气走出去,走到房东那里,就发现外面的大铁门紧闭,估计是住不成了,只有先住在宾馆里了。
四个人包了两间房,优优和谭欣睡在一间,楚期和李晟住在一间。
夜里的时候,谭欣总是放心不下老哥那里的状况,她给许清池打了电话。
“老哥怎么样了?”优优在洗澡,她压低声音。
“已经处理好了在睡觉呢,你不用来了,他不肯住院,明天就回去了,不要担心啊,你呢?怎么样了?”他被自己的这句怎么样逗乐了,什么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我在外面,过两天再去看老哥。”
“哈哈哈……重色轻友啊!”
谭欣脸一红,许清池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