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东蒙古暖兔部首领之子早已因东歌相思成疾,他反复哀求自己的父亲,父亲就是不允许。因为这个首领早已对布扬古和东歌的招术看得清楚,不过是用美人计诱使各个部落去攻打努尔哈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这个首领不愿拿整个部落去做炮灰。
但是那个孩子却因过于喜欢东歌,日渐消瘦,茶饭不思……
赫图阿拉,阿巴亥小产后,李紫十分自责,她认为是自己在宫中私自堕胎给阿巴亥招来了晦气,因此心中不快,加上与皇太极见面不方便,李紫日日神情哀伤。
阿巴亥发现李紫情绪不对,就趁眼前无人,将她叫来,问道:“阿紫,你最近是怎么了?看着很不高兴,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李紫没有防备,阿巴亥会冷不丁问她,叹口气,慌慌乱乱,不知道如何作答。
阿巴亥道:“是你母亲身体不好吗?”
李紫摇摇头,道:“家里都挺好的,您就别问了!”
阿巴亥看她的神情越发落寞,更加疑心,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你好好跟我说,没有解决不了的。”
李紫看着阿巴亥,这个与她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的人,她多想把自己与皇太极的事和盘托出,毫不保留地告诉她,她一定会为自己做主,让皇太极娶自己。
可是,她想到皇太极说的那些话,千万不能让大汗知道,那样皇太极的前途就全完了。
李紫的眼泪流下来,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全咽回去,一定不能说,一定不能让大福晋和大汗知道。
看着她流泪,阿巴亥更着急,连连追问道:“你到底碰到了什么事?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你是要急死我吗?”
李紫见搪塞不过,编着胡话道:“没有事,只是母亲老了,经常想念母亲而已。”
阿巴亥笑道:“你这个臭丫头,吓死我了。原来为这啊!这还不好说,一个月准你四天的假,你愿意哪天就哪天回去看看你母亲。”又思索道:“当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眼看你和兰儿都不小了,该给你们找个正经人家嫁出去。”
李紫听到她说这个,不知是因心虚还是羞愧,一下子红了脸。
阿巴亥瞅了她一眼,笑道:“也别不好意思,我说的可是正经事儿。你们也不能永远在我身边伺候我,如果你们没跟我处够,嫁了人,生了孩子,再回来给小阿哥、小格格们当乳母,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但是就这样一直在宫中当大姑娘可不行。”
这时,兰儿正巧从外面进来,阿巴亥又将这个想法与她说了。
兰儿羞的满脸通红,捂着脸跑了出去。
阿巴亥哈哈大笑,道:“就这样定了,我今日就告诉大汗,让他为你们做主,找个旗里的尊贵人家,把你们嫁掉。”
李紫见她当了真,慌了神,赶忙跪下求她道:“好福晋,你就当笑话说说算了吧!千万别当真,你让大汗给兰儿找吧,我还不想嫁人呢!”
阿巴亥看她坚决的神情,开玩笑道:“你这丫头,莫非是自己有心上人了?”
李紫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莫非大福晋知道了我的事,故意兜着圈子套我的话。如果,她先已知道了,我却咬紧牙口,不吭声,岂不是伤了她以诚待我的心?
于是就想要和盘托出,恰在此时,嬷嬷从外头进来,李紫赶紧打住念头,红着脸退了出去。
阿巴亥又将自己想要给两个丫头找婆家的想法告诉嬷嬷,嬷嬷拍手笑道:“我也正想着呢,还想着什么时候跟你提,你倒先想到了!”
阿巴亥说:“只是阿紫那丫头百般推脱,不知何故。”
嬷嬷道:“大姑娘家害臊是正常的。”
阿巴亥摇头:“看着不像!你私下里探探他俩的意思,但凡有一点想嫁人的意思,我就让大汗开始张罗这个事。”
嬷嬷点头答应道:“诶!”
努尔哈赤为了安抚嘉福晋又多来了她这儿几回,这日,嘉福晋发觉身上发胀,一算日子,有五十多天没来例假,知道又是怀孕了,虽然她都到了为人祖母的年纪,但也只有32岁而已,正是生育的年龄。
这多少给她忧愁悲伤的心里填了一分喜悦。
富察氏对自己惨淡的命运心有不甘,她时刻关注着后宫的动向,不断在各种发展亲信,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因此她早早就听说了兆佳氏与十七哥儿的事,自那次敲山震虎说了两句之后,兆佳氏不但不敢再与十七哥儿来往,还对富察氏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一日上富察氏那里请三回安,每日都不空着手去,不是金银绸缎就是吃的,再不就是市面上卖的各类小玩意。
这日,兆佳氏又来到富察宫中,手里提着一只精巧的蝈蝈笼子,向富察氏施礼道:“福晋,您看,这是我特意让丫头从集市上买的,送给您的孙儿玩吧。”
富察氏笑道:“兆佳妹妹有心了,多谢。”她其实并不真想告发兆佳,也不想她受到什么惩罚,只想让她变成自己的一只狗,对自己唯命是从而已。
兆佳氏笑道:“姐姐可曾听说了,大福晋好像小产了!”兆佳氏对富察的心思也心知肚明,她非常明白,富察氏想要她扮演怎样的角色。
富察氏岂有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假装不知:“这个,我不曾听说,那是怎么回事?”
兆佳氏道:“听说她是因不慎而小产,但是,据我们看不是这样的。”
富察道:“怎么个情况?”
兆佳氏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中药渣,兆佳说:“这是她流产的两日前,她的丫头倒出来的药渣!”兆佳已探知是李紫倒出来的,但是为了不把表妹牵涉到事中,故意隐去了她的名字。她万万想不到,这流产之药正是自己的表妹李紫喝的。
她说的这些情况,富察却一无所知,凑上前去,一脸惊疑,问道:“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兆佳氏凑近她耳边,说:“居然是流产之药!”
富察惊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吃这种药?她怎么可能不想要孩子?”
兆佳氏神秘兮兮地说:“那您就想吧!”
富察沉思道,阿巴亥怎么可能无辜打掉自己的孩子,除非这个孩子不是大汗亲生,对,一定是这样的,这个孩子并非大汗亲生的。那么会是谁的孩子呢?阿巴亥在乌拉住了那么长时间,早与人暗生情愫了也说不定。
又想道,一定要揪出她的狐狸尾巴,让真相大白,那样她的大福晋之位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阿巴亥小产后,修养了一个多月。努尔哈赤心想,她数年内不能要孩子,正是熟悉家务的好机会,应该让她掌管家务,学习理家了。于是与阿巴亥商议道:“你身为大福晋,却一直不理家务也说不过去,再修养一段时间,等过了年,你就将家务接管过来吧!”
阿巴亥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对那些事不感兴趣。”
努尔哈赤道:“我的大福晋,那不是兴趣不兴趣的问题,那是你的责任啊!”
阿巴亥翻了个白眼说:“人家管的好好的,怎么去要过来?”
努尔哈赤嬉笑道:“你不是对她不放心吗?应当趁早接回来才对啊!”
阿巴亥又想到向他告发伊福晋偷财产,却被反咬一口的事,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再不放心她,架不住你信得过啊!我这胳膊,还能拧过你这大腿吗?到时候,她一不痛快,就向你告状,什么错不都成我的了?”
努尔哈赤见她生气,后悔哪壶不开提哪壶,赔礼道:“福晋大人,老夫知道错了,您息息怒。”
阿巴亥笑道:“哪里错了?”
努尔哈赤笑道:“哪儿哪儿都错了,以前也错了,今天也错了,明天也错了。”
阿巴亥点了他的额头一下,说道:“油嘴滑舌!”
努尔哈赤又说:“不过,你还是将家务都接过来吧!那样,咱们俩也省得因为别人闹不愉快了。”
阿巴亥道:“我就是接,也没法说啊,她正管得起劲儿呢。”
努尔哈赤道:“你这大福晋当得面子太软了,你要摆正自己的地位,我经常跟你说,夫妻一体,夫妻一体,你就是我,她们都是妾,妾只是比奴的地位高了一点,跟你是没法比的。你真叫我失望!”
阿巴亥噘着嘴说:“你后悔立我当大福晋了吗?后悔你就再换一个,还来得及。”
努尔哈赤道:“哎,我真拿你没办法,你的拗脾气怎么就都冲我一个人来了,对其他所有人都是至善至柔,唯独对我蛮不讲理。”
阿巴亥笑着,搂着他的胳膊道:“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努尔哈赤本来对这个问题是真的困惑,她这么一说,努尔哈赤心中豁然开朗,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心头立即充满甜意。
反身搂紧了她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哎,你再怎么不像个大福晋我也认了,谁让我喜欢你这个小女孩。”
阿巴亥斜着眼问:“就是啊,你为何会喜欢比你小这么多的人?”
努尔哈赤低头偷笑道:“我浅薄,我好色,我只喜欢年轻的,行了吧?”
阿巴亥朝他的鼻子刮了一下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两个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