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琴瑟不和
黎子2018-06-08 15:063,362

  她这样说只是想逼李紫说出更多的内情,完全没有怀疑是李紫自己打胎的意思,但是她说者无意,李紫听者有心,她心中想道,莫非姐姐已听说是我打了胎,故意这样诈我!罢了,罢了,为了大福晋的清白,我就跟她认了又如何,何况我马上就是皇太极的人了。

  于是缓缓说道:“我说了姐姐莫笑,打胎的是我,不是大福晋!”

  兆佳氏愣了一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哈哈大笑,止都止不住,继而又双手捧腹,边笑边说:“大福晋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如此忠心护着她,为了替她掩饰,不惜撒如此弥天大谎!”

  李紫正色道:“我说了,让你不要笑。姐姐想想,若非如此,我如何能嫁给八阿哥!”

  兆佳氏听了这话,立即止住了笑,笑容僵在她脸上,李紫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由不得她不信了。

  但是,她还是不甘心,李紫喝药打胎,阿巴亥也同时小产了,这巧合也太过分了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又试探着问:“那大福晋如何会同时堕胎?”

  李紫见她没有接着问自己与皇太极的事,而是揪住大福晋的话题不放,知道她不是真心关心自己,只是刺探大福晋的情况,已知道她居心不善,心中对这个表姐产生厌恶。

  正色道:“大福晋是因头胎失血过多,身体调养不周,这些医士那里都有脉案,姐姐何必在这里乱猜,上内务部那里一查便知实情!”

  兆佳氏见她变脸,甚感无趣,也正色道:“我不过是关心大福晋,多问了一句,妹妹何必这样!我有几个胆子敢查大福晋?再说,大福晋无论如何,跟我也没有什么干系!”

  李紫也觉得无趣,道:“如此,姐姐就多加珍重,我过几天就走了!姐妹再相见也不易!”兆佳氏此时听着这话,与说跟她绝交无异,但是李紫却不是这样的意思,只是一句寻常的道别话!

  兆佳氏也冷冷道:“妹妹认识的,结交的都是贵人,我帮不上妹妹什么,以后有得罪妹妹的地方,还请高抬贵手!”

  李紫摇头道:“姐姐说这样的话,我真是不忍听!”

  说毕,扭头走了,心内五味杂陈。

  兆佳氏对着她的背影,心中骂道:真是个有奶便是娘的白眼狼!不过得了阿巴亥的实惠,就如此待我这个表姐!看来血缘也终究敌不过利益!李紫,臭丫头,我看看你过得能有多好,我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皇太极这边喜事连连,褚英却一蹶不振,自从上次的醉酒兵败事件后,努尔哈赤命他暂停理政,在家闭门思过。他的正黄旗衙门每日门可罗雀,十分冷清。

  褚英在家越憋越郁闷,越想越生气,他虽然头脑简单,却不是没有,经过认真思考,他断定一定是额亦都和皇太极出卖了自己,又假意救火立功。但是,他又毫无证据。因此焦躁不堪,恨不得立即提刀出门,把那两人砍了了事。

  近日,又听说皇太极即将娶大福晋阿巴亥的侍女李紫为妾,褚英又添了恼恨,但这次的恼恨却不是冲着皇太极,而是冲着努尔哈赤和阿巴亥,他深知李紫对阿巴亥情分非同寻常,不是一般的侍女,何况努尔哈赤特意给她们家抬了旗籍。因褚英并不知道个中详情,认为此次将李紫给皇太极作妾,一是努尔哈赤偏心皇太极,刻意抬高他;二是大福晋阿巴亥刻意拉拢皇太极,好针对自己这个储君。

  褚英不由得又多想一层,自己虽然是父汗的原配夫人所生,可毕竟亲娘已经死了十几年了。皇太极的母亲做过大福晋,而现在的大福晋如日中天,风头无限,不是父汗的前几位正室可比的,偏偏她又生了个儿子阿济格,那么从宗族角度看,皇太极和阿济格也是嫡子,那么他们都有做储君的潜在希望,现在大福晋阿巴亥这么得宠,她一定会为了让自己的儿子阿济格做储君而与自己为敌。

  越想越多,越想越钻牛角尖,褚英自己快要把自己逼疯了,只觉得处处是敌人,处处是对手,处处是凶险。他更加笃定,这次阿巴亥将自己的侍女嫁给皇太极,一定是要跟皇太极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就像额亦都那样。这下,皇太极一下子就有两个重量级的人物为他撑腰。

  褚英本就心胸不宽阔,再加上这么一深思,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提前动手,把对手解决掉。他想找代善商量商量,又恐弟弟耻笑他。

  心眼小、急躁、刚愎自用、不听人劝,这些性格特征加起来,注定已身处权力金三角的褚英将在复杂的斗争形势中率先走到终点,死亡的终点。何谓权力金三角?大汗、储君、大福晋。这是人人关注的焦点,人人争夺的位置。这个位置最是考验人的情商与智商,你是游刃有余,滴水不漏,时机成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还是不堪重负,举止失当,爬得高跌得重,得不偿失。成败命悬一线!

  皇太极不情不愿,却不得不隆重筹备自己的纳妾典礼,他于府中收拾出来一处小院,等着让李紫居住。这个小院位于玉容的院子南边,也是雕梁画栋,山石造了假山之景,流水萦绕穿插其中,别具匠心,这个小院,皇太极本来命名为流翠轩,是他自己的一处书房,现在腾出来让李紫住,皇太极特意将院名改为紫云居,并亲自书写了匾额,命人制作悬挂。

  又给贤贞的院子命了名,叫做金定阁,给玉容的院子命名为青流墅。这几个名字看似平常,皇太极却费了一番心思。本来贤贞与玉容的院子是没有名字的,他因给李紫的院落命了名,不好厚此薄彼,只得给这两个院子也命名。

  贤贞的院子之所以取金定二字,因贤贞为正室。而自己的旗为正白旗,白在五行中对应金,皇太极将自己崛起的希望寄托在贤贞和额亦都身上,正室理应与自己的事业一体,因此取金字,定,指的是安稳不动,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正室的稳固才是家庭的正道。阁为达官贵人居所,取富贵之意。

  而玉容的院子取青流二字,因金和白在方位中对应西方,而与之相对的就是东方,东方颜色属青,流字又与定字相对,墅为乡野纵情、放松之所,取放纵之趣。

  李紫的紫云居,除紫字取了李紫名中之色,云与流同意,表示变动之意。

  可惜,皇太极这番精巧的心思,这三个女人完全不懂,贤贞和李紫各自对自己的院子名称十分满意,只有玉容斤斤计较,同样都是颜色,她们两个一个为金,一个为紫,都是好看的颜色,为何自己就成了青了。可是,自从她上次尝试跟皇太极胡闹,被皇太极冷落后,已经学乖了不少,再也不敢对皇太极不恭敬。

  对皇太极纳妾她是十分有意见的,可是只能在心中憋气,连半句都不敢跟皇太极抱怨。贤贞却是淡然处之,她从小接受的就是贵妇教育,而贵妇都是要面对丈夫纳妾问题的,所以她从小就知道不能吃枕边醋、衾里酸,兴无事之非,何况,皇太极对玉容独宠已盛,李紫的到来又能影响她什么,妨碍也是妨碍乌拉纳拉玉容。所以,她巴不得皇太极再纳个妾。

  皇太极按照努尔哈赤命人挑选的吉日,十月初十,迎娶李紫进门,虽然只是纳妾,却因是努尔哈赤和阿巴亥的安排,搞得十分隆重,只比迎娶贤贞和玉容时略差了一些。

  阿巴亥拿出自己的嫁妆和平时积蓄给李紫准备了妆奁,努尔哈赤又命内务部添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箱子居然也抬了一里多长,知道的内情的明白李紫是个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紫是努尔哈赤的养女。

  洞房花烛夜,皇太极面对千娇百媚,像掉入蜜罐一样的李紫,却毫无兴致,也高兴不起来,但是他也不敢公然冷落李紫。

  于是待众人散尽,苦着一张脸,问李紫道:“你是如何跟大福晋和大汗说的?”

  李紫沉浸在幸福中,根本不在意他脸色的微妙之处,道:“我原本是不会说的,事有巧合,不得不说,我已抱定必死之心,谁知大汗和大福晋居然如此宽厚仁慈,怜悯我们两个,愿意成全我们!”

  皇太极在心中想道,谁要他们怜悯和成全,定是你非要跟我在一起,才耍了手段,求了阿巴亥,又让她求了我父汗,来成全你。

  于是冷不丁问道:“你都跟他们怎么说的?打胎的事说了么?”

  李紫涨红了脸,不吱声,她知道如果如实承认,皇太极一定会埋怨她说的太多,也会嫌弃她不顾自己的声望。

  皇太极虽然之前已从努尔哈赤口中听到,知道她已将打胎之事说了,此时见她的尴尬心虚的样子,更加笃定她是存心计划好的,来逼迫自己就范,心中对她更加厌恶。

  冷冷地说:“我之前一遍遍交待你,让你不要将这事声张出去,因这事关我的前途和威望,难道你就权当耳旁风吗?”

  李紫的脸憋的更红,怯懦道:“事实证明,这件事情上你我都想多了,大汗和大福晋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宽容善良!”

  皇太极道:“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成全我们,让我们在一起就是宽容善良吗?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对我带上成见,以后碰见什么坏事,或者是对我不利的流言,他们就信了真是我做的?”

  李紫瞠目结舌,她实在理解不了皇太极的复杂想法。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五章 褚英的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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