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歌道:“条件有三个:第一,你虽然近不得努尔哈赤,但是他怀孕的大福晋在你府中,你先杀了他的儿子也算一半功劳;第二,将来我是不能给你作妾的,你家里的两个妻子要想法处理掉才行,特别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们,我们与她们已是仇敌,即使我将来做妻,她们作妾也不行;第三,你口口声声会为我效力,我是信你的,但是让我哥哥和叔叔拿什么信你,不如,让你的儿子和女儿住到叶赫,也好让我哥哥和叔叔放心。”
布占泰已神魂颠倒,用仅剩的一点点理智思考着,说道:“第一个条件,你要我杀代善吗?他不是个一般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得手,不过可以尽力一试。第二个条件,我可以毫无保留地答应你,我所有的妻妾都可以休弃不要,让她们全滚回娘家。第三个条件,我现在就可以答应,将绰齐奈和萨哈廉送来叶赫居住。”
东歌撅着小嘴摇摇头:“代善固然要杀,还有阿巴亥肚子里的也要杀哦!”一边说,一边用手撩了一下布占泰前额的发丝。
布占泰已不知所以,点头道:“你说如何就如何,阿巴亥已怀孕八个月,等她生出来后,我立即就把那孩子掐死。”
东歌继续摇摇头:“现在就杀死这是最要紧的一条,这条不答应,我们就不用往下说了。”
布占泰愣了一下:“现在怎么杀?难不成要把阿巴亥也杀了?”
东歌道:“她是我们的敌人努尔哈赤的正妻,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何况你只是她的叔父,你能指望她跟你一心吗?她已是爱新觉罗家的人。”
布占泰心一横,牙一咬:“我答应!”
东歌笑一下,又问道:“你府中有几名爱新觉罗家的妻妾?”
布占泰道:“有三个,两个是努尔哈赤之弟舒尔哈齐的女儿,一个是努尔哈赤的女儿穆库什。
东歌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
布占泰道:“让她们滚回老家去!”
东歌伸出一只食指来摇了摇,道:“你放她们回去,岂不便宜了努尔哈赤?让他到时候,肆无忌惮地跟你打?留着她们有大用处呢!”
布占泰问:“此话怎讲?”
东歌道:“你将她们关起来,努尔哈赤为了救她们自会出兵,到时候可以分散努尔哈赤的兵力!”
布占泰拍手大笑,连连称妙,单膝跪在东歌的脚下说:“怪不得所有的男人都为你痴迷,你不仅美貌绝伦,也聪明绝伦啊!我布占泰要是以前能有你这样的妻子,早就平定天下了!”
东歌浅浅一笑,伸出美丽的手指,轻轻用指肚划了一下他的脸颊。布占泰立即抱住这只手不愿松开。
东歌抽出手,扬长而去。
布占泰站在原地,呆呆地用手指搓着手中遗留的滑腻之香,又贪婪地用鼻子嗅了嗅。
代善对三人分别关押,用刑逼供,其中一个人终于肯招认,原来当年他们受人指使在战场杀死了阿巴亥的父亲,回来之后,又到阿巴亥的家中,先是逼阿巴亥的母亲改嫁指使之人,阿巴亥的母亲不从,就逼死了她。
代善逼问道:“指使之人是谁?”
这个人怯懦地说:“他是阿巴亥的……”突然门外一支冷箭射来,正中此人喉咙,此人当场毙命。
代善大惊,急忙去另两屋察看,另两人被箭射中面门而死。代善大叫:“抓刺客!”
他身边的人四下布防,听得屋上有匆忙的脚步声,踢的瓦片哗啦作响,代善喊道:“在屋顶上,别让他们跑了,给爷抓活的!”
代善带着几个人纵身一跳,跃至房顶,果见几个黑影往东南方向逃去。几个人追了一路,却追不上,一直看不到踪影了,方回来。
代善懊恼不已,又带人去了这三个人家,结果无一例外,这三家全部老幼尽被杀死,三家具灭门。
代善垂头丧气地回到住处,不知明天将如何面对阿巴亥,他害怕面对阿巴亥失望的眼神,即使她不责怪自己,自己也不能原谅出现这么大的过失,他太掉以轻心了,将大量的人马放在军营,只带着十几个人在身边,住处周围没有设防。
第二天,代善将情况告知阿巴亥,阿巴亥果然很失望,半天都没有说话。良久才安慰代善道:“没关系,不必自责,至少我们知道了父母当年都是被人所害,而且知道害他们的人就是我的近亲。”
代善问:“如今我们怎么办?还要查下去吗?”
阿巴亥摇头道:“暂时不必了,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查下去可能会害更多的人,甚至害了我们自己。这件事只可暗访,不可明察了。”
代善点点头,道:“按说,大福晋该返回赫图阿拉了。但是目前,哈达部与大哥相持不下,我恐路上不能保大福晋之万全。不如我写信给阿玛,让他派兵来接我们!”
阿巴亥点点头道:“也好!眼看东歌与你阿玛反目,已成事实,我再住在这里不合情理。何况我又即将临盆,总不能将孩子生在外面。”
代善马上给努尔哈赤写信,派2个人快马加鞭,去赫图阿拉送信。
第二天,布占泰自叶赫返回。他立即备好马车,又带人将绰齐奈和萨哈廉五花大绑,企图装上马车。阿巴亥的婶婶和萨哈廉哭天抢地,绰齐奈挣扎着,叫喊着:“阿玛,你要干什么?”
阿巴亥的婶婶跪在地上,抱着布占泰的腿,问道:“你这是要把他们怎么样?”
阿巴亥和穆库什、娥恩哲听到哭喊,都跑出来。
阿巴亥厉声道:“叔叔,你干什么?”
布占泰冷笑着说:“干什么!送他们去过好日子,放心,他们不会死,你们自求多福吧!”
阿巴亥的婶婶问:“你要把他们送到哪里去?”
阿巴亥看布占泰不对劲,赶紧示意李紫去给代善送信。人多嘈杂之间,布占泰并未发现。
布占泰道:“死婆娘,问那么多干什么!”
阿巴亥的婶婶道:“他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让他们去哪里,为何不能告诉我?”
布占泰道:“我送他们去叶赫过好日子,你啰嗦什么。”
众人立刻明白这是将兄妹两个送去做人质,一起跪下来求布占泰,阿巴亥怀孕九个月,娥恩哲怀孕七个月,穆库什怀孕4个月,三个孕妇跪在地上嚎哭着求布占泰。
阿巴亥的婶婶失魂落魄,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她喃喃地说:“你把我也送去吧,我要去照顾我的孩子!”
绰齐奈和萨哈廉知道自己去做人质,嚎啕大哭着,连滚带爬往车下跑。
布占泰不理会四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的哀求,命军士将绰齐奈和萨哈廉押回车上。挥手呵斥军士们道:“还等什么?还不快走!”
军士们赶着车就跑。
阿巴亥的婶婶跑着在后面追,阿巴亥、穆库什、娥恩哲三人捂着肚子在后面追。
眼看着马车绝尘而去,阿巴亥三人体力渐渐不支。婶婶却一直追到城门外,她心中系着子女,再也不顾自己,顺着大路一直跑,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被追来的代善强行带回。
她已行尸走肉,身同槁木,心如死灰,欲哭无泪。
代善将她送回贝勒府,阿巴亥等人都等在屋中,见她进来,一同上来拉着她的手安慰。
布占泰此时进来说道:“死婆娘,你立刻回你娘家去,老子将你休了。”
阿巴亥的婶婶切齿道:“不用你休老娘,老娘自然不会跟你这个畜生过了!”
布占泰上去左右开弓,对她扇了十余耳光:“反了你了,居然敢骂我!”
代善、阿巴亥等急忙上前阻拦。
布占泰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打量了一番阿巴亥,他想道:很快就要对这两个人动手了,他们居然毫不知情,还在这里替别人操心。
众人一个不留神,阿巴亥的婶婶一头撞在墙上,脑浆迸裂,死了。阿巴亥、穆库什、娥恩哲等人扑过去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