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必有妖
黎子2018-06-08 15:063,160

  努尔哈赤呆坐良久,嬷嬷上前说:“大汗进屋吧,外面冷!您近日似乎精神不济,要不要传医士来看看。”嬷嬷这两日发现努尔哈赤神情愈加呆滞,不禁担忧。

  努尔哈赤道:“我并不觉得身体不适,歇息歇息就好了!”嬷嬷和丫头们服侍努尔哈赤进屋吃了一碗白粥,又扶着他起来到床上躺下,不过半刻钟就沉沉入睡。

  伊福晋见努尔哈赤一直不来,派人来请,嬷嬷厌恶她不知珍惜努尔哈赤的身体,对来的丫头道:“大汗说今日乏累,谁也不见,早已歇息了。”

  丫头如此回了伊福晋,伊福晋听嬷嬷说的如此生硬,心中怀恨,又仗恃努尔哈赤宠她,复有合欢草壮威,于是非要去扰他一扰,她知道努尔哈赤见了她必然又会情不自禁。

  谁知带着丫头们刚出来,一头撞见了嘉福晋,她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由丫头扶着正走到伊福晋宫门口,见伊福晋出来,笑着说:“这黑天半夜的姐姐往哪里去?”

  伊福晋没好气地说:“我自有事要忙,你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做什么?”

  嘉福晋道:“姐姐好没良心,你我当日约好苟富贵勿相忘,怎么姐姐得了宠就忘了妹妹?”

  伊福晋一急直呼她的小名道:“我怎么没有良心。真哥,不是你得宠的时候了,那时我何曾说过一句酸话不曾?”

  嘉福晋并不恼,只管往里进,伊福晋只得随着她折回宫中,嘉福晋笑道:“我不过说了几句玩话,姐姐何必如此认真。妹妹又不敢分你一点儿宠,只是见姐姐久也不来我宫中,我特来看望姐姐。”

  伊福晋哼哼笑了两声,道:“此时全宫都休息了,你倒是这时候来看我!”

  嘉福晋已知她对自己十分冷淡、轻蔑,笑道:“姐姐当时不也常深夜至我宫中,你我姐妹一处沐浴,我也不曾嫌什么的。”

  正如她所料,此时的她对伊福晋来说毫无价值,她有的伊福晋也有了,而伊福晋有的她永远都没有。以前,伊福晋与她亲近不过是因除了阿巴亥之外,只有她能接近努尔哈赤,现在,伊福晋自己得宠了,而嘉福晋因有孕在身不得近努尔哈赤,她怎么还肯平等待她,一来对她看不上,二来怕她也像曾今的自己一样,来这里探努尔哈赤的消息,于是猫儿护食一般,只管对嘉福晋极尽冷淡无礼,好叫她知难而退,以后别上自己宫中来。

  于是冷笑道:“这么说,你还是觉得我没良心。你不曾嫌我,倒是我有很多该嫌之处,原不配与你一同沐浴的,竟是我高攀了你。你还找我做什么?”

  嘉福晋自知嘴拙,况她一心挑自己的错,此时说一句错一句,也冷笑道:“罢了,罢了,我知道姐姐看不上我了,必然是嫌弃我碍事,我走就是了。”

  于是扭头让丫头们扶着走了,伊福晋毫无留意。嘉福晋此来,原是试探一番自己的猜测准是不准,没料到伊福晋对自己的态度比料想的还要糟糕,如此自取其辱一番,心中闷了一肚子火,五味杂陈。

  想起自己得意时是如何待伊福晋,现在她得意了是如何待自己,是恼恨;想起女儿惨死,是苦;想到如今自己又有身孕,接连为努尔哈赤生儿育女,名分、财产、权力一无所获,还要遭人羞辱,是酸。一时悲从中来,一边往回走一边呜呜咽咽哭起来。

  伊福晋对着镜子照照妆容,重又带着丫头往努尔哈赤院中去,谁知嬷嬷早已吩咐人落了锁,伊福晋“当当”拍了几声院门,里面的近卫军轻声回道:“是谁黑夜敲门?大汗已经睡下,惊扰上安,可知罪否?”

  伊福晋心中恨恨想道,都怪那个婆娘耽误,不然不至于连门都进不去,现在再烦扰通禀未免太过失礼,不如明天再来。于是说道:“我是伊福晋,特来向大汗请安,既然大汗已经睡下,我就回去了。”

  近卫军答道:“大汗确已睡下,福晋请回。”

  伊福晋回来忿忿地睡了。

  李紫因久未得见阿巴亥等人,当日不愿回去,阿巴亥就留她过夜,吃过饭,兰儿和李紫哄阿济格睡下,连嬷嬷一共四人坐在灯下说话,兰儿还未结识过男人,对李紫的生活充满向往和好奇,缠着李紫问个不停,李紫不咸不淡地应对,嫁给皇太极后她日渐失望,他对她从来没交过心,还经常对她冷言冷语,不时嘲讽,只醉酒后与她同房过一次,余下时间皆平分给了贤贞和玉容。

  阿巴亥看出李紫心不在焉,问道:“你们府中得宠的是谁?玉容还是贤贞?”

  兰儿笑道:“大福晋为何不认为得宠的是我们的阿紫,她与八阿哥可是一见钟情,又这么长时间不在一处。”

  阿巴亥摇头笑笑,嬷嬷虽然年老了,也看出端倪,李紫低下头,眼圈红了,说道:“我不得宠,得宠的是玉容。”

  兰儿吃惊地张大嘴巴,道:“怎么可能?”

  阿巴亥拉了她一下,说道:“你莫要大惊小怪的,听阿紫说说。”

  李紫撇着嘴,长叹了一声,说:“不知为何,他对我十分隔膜,无法知心,也许是怪我将我们的事告诉大汗吧!”

  阿巴亥攥着她的手道:“你告诉大汗是为了我!”

  兰儿怒道:“这是什么道理?即使不是为了大福晋,难道就不能找个人做主?难道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就由着他糟蹋不成?”

  阿巴亥叹道:“你莫要激动,我们细细想想对策为是!”

  嬷嬷说:“兰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他要对你不好绝非是因告不告诉大汗。看来,他莫不是本就存心不善?”

  阿巴亥心中认同,只是不敢说出来,怕李紫更加难过。又想道,不能得丈夫欢心,娘家又无钱无势,李紫这一嫁岂不等于跳进火坑?而自己竟然不能明辨识人,亲手将她送到火坑。这样想来惭愧不已。只得安慰李紫道:“不要灰心,两个人在一起短时间内不能适应也是有的,你还得打起精神好好侍奉他,等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就好了。”

  李紫摇摇头,她对皇太极的失望显然超出了阿巴亥的料想,叹息道:“生什么儿育什么女,我只想着熬一日是一日,实在不想熬了,我就还回来侍奉大福晋。”

  阿巴亥握住她的双手道:“不要说傻话了,你难道能跟我一辈子不成,你过得好才是正经。就是兰儿,我也要把给她留意着让她嫁出去。女人的好时候就那么几年,抓紧成家生孩子要紧。他纵有一千个冷淡,我们也要拿一万个热乎将他暖化了,男人在外面事情多,哪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对女人好。”

  李紫并不知道努尔哈赤近日对阿巴亥的冷淡,说道:“我看大汗对你就很好啊!大汗在外面的事情不是更多!”

  一句话说完,阿巴亥和嬷嬷、兰儿都低头不语了,李紫发觉不对劲,又想起来了这一日并没有见努尔哈赤来,急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兰儿道:“大汗已好多日不来了!”

  李紫急的跳起来,惊问:“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兰儿切齿道:“你要是知道大汗是为的谁不理了大福晋,你会气得睡不着!”

  李紫瞬间如泼了一盆冷水,她已料到发生了极其不好的事:“是谁?”

  兰儿朝西北方向指了指:“嫩哲格格的额娘!”兰儿又将努尔哈赤为了伊福晋怎么当场让大福晋难堪,嫩哲格格闹了她的宫,她又怎么挑唆着努尔哈赤处罚嫩哲和大福晋一一学来。

  李紫惊的嘴巴合不上:“这也太奇怪了,她都多少年不沾大汗的边了,我日夜担心她下毒来害大福晋,没想到她还会来这手!”

  嬷嬷道:“不但是我们,人人都觉得她得宠得的太蹊跷!”

  李紫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定想了什么常人想不出的法子!她又最擅长制毒下毒的,大福晋的饮食医药一定要注意!”

  阿巴亥道:“自从上次她毒害我未成,我们就加了小心,她倒也知趣,再没送吃的东西来过。只是她这次得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抛开别的不说,她似乎有回春术一般,容貌一年比一年美了。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想的开,大汗毕竟是男人,如今后宫除了她连个陪大汗的人都没有。”

  李紫道:“话虽如此说,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大福晋要多留意大汗的安危才是!”

  阿巴亥道:“他既然冷落了我,我也恼了他,随他去吧,不想管他。”

  李紫道:“大福晋劝我的时候倒是深明大义,也极想得开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想不开了。大汗不是好色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几次三番拒绝东歌做大福晋。那位再美貌难道能比过东歌,怎么就为了她处罚起大福晋和二格格来?”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章 论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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