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笞刑
黎子2018-06-08 15:063,014

  阿巴亥已闯到宫门前,伊福晋为了看笑话也不阻拦,只是捂着脸冷笑。两个嬷嬷跪在阿巴亥面前,死死拉着她的衣襟,怕她一冲动闹得不可收拾,阿巴亥立在廊下,冲屋里喊道:“大汗可在里面,阿巴亥求见大汗!”

  德因泽和阿济根已帮助努尔哈赤穿戴整齐,她们正慌着穿衣。努尔哈赤听到阿巴亥的声音,一屁股坐回床上,他没有勇气见她,也没有精神面对任何矛盾和冲突,他太累了,身心都累。

  阿巴亥重复道:“大汗可在里面,阿巴亥求见大汗!”

  努尔哈赤道:“我听见了,你稍候片刻。”

  转脸见德因泽和阿济根花容失色,手忙脚乱也装束整齐了,将身子朝床上一靠,长叹了口气,说道:“去开门!”

  德因泽和阿济根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去,努尔哈赤怒道:“开门!聋了?叫你们开门。”

  德因泽战战兢兢将门打开,阿巴亥立即冲了进来。

  她看到那两个被安排给努尔哈赤的年轻女孩居然是德因泽和阿济根,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心中明白,定是德因泽像求自己那样求了伊福晋,联想到德因泽向自己索回东珠,阿巴亥又羞又怒。

  她看向努尔哈赤,那个曾今给了她无数的温暖和关怀,以父兄一般的大爱爱着自己的男人,此时正有气无力,一脸疲倦与愤怒地歪在榻上。

  努尔哈赤也抬眼看着她,这个打动他的心,为他吃尽了苦的小女孩,他曾发誓要一辈子珍视与保护的人,此时正怒气冲冲瞪着自己。

  屋里屋外一片沉默,努尔哈赤率先打破了沉默,冷冷地说:“你不是求见我吗?见我何事?”

  阿巴亥此时对这个半老的丈夫只有心疼,而恨极了置他的死活于不顾的伊福晋,说道:“我见你只是为了核实你在这里!免得我冤枉好人!”

  努尔哈赤虽然愤怒,但是却不知这个阿巴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

  阿巴亥道:“将这三个贱妾给我绑起来,每人打二十笞!”

  两个老嬷嬷答应着,分头带着宫女去捕伊福晋、德因泽和阿济根,德因泽和阿济根吓得哇哇尖叫着躲避,伊福晋却冷笑着站在原地不动,等待努尔哈赤的反应。

  谁知努尔哈赤拉起被子将头一蒙,挺在床上不动,嘴里说道:“你打死她们吧,打死一个少一个。你就是古今天下第一妒妇!”

  两个嬷嬷都笑了,早有宫女拿来了刑具,将三人分别绑在木板凳子上。

  伊福晋见动了真格的,尖声厉叫起来:“大汗,大汗,你快出来呀大汗,臣妾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何曾有罪啊?臣妾不过是尽本分而已,大汗,臣妾冤枉啊!”

  努尔哈赤在里面听到,站起来,走到屋门口,阿巴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兰儿道:“你去把各宫主仆都叫来,让她们都看看,以儆效尤!”

  努尔哈赤无力地对阿巴亥说:“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为她们求情,你愿意打就往死里打吧。我已托人给你做了水田衣,做好之后你就可以出家了。”说毕扬长而去。

  阿巴亥愣在那里,她设想过努尔哈赤会如何反应,料定他会袒护这三人,不让她打她们,也许他还会与自己争吵,阿巴亥已经准备好了一万句话去与他争辩。但是,现在,他却是这样的态度,对这三人不闻不问,对自己则是以出家论处。

  努尔哈赤路过伊福晋身边,伊福晋一把扯住他的长袍,泣道:“大汗就忍心这样将臣妾交给大福晋吗?”

  努尔哈赤叹道:“挨打就挨打,婆婆妈妈的,没出息!我看她还敢打死你不成!”

  伊福晋哭道:“大汗,不要,我还要侍奉你,我还要随你出征!”

  努尔哈赤斜了她一眼道:“她就是把你打残了,打死了,我也带着你!”说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巴亥却犯了难,究竟是打还是不打。

  一会儿,嘉福晋在宫女的搀扶下来到,她把全宫的贴身宫女、粗使丫头、厨娘、嬷嬷都带来了,一二十个人站在那里,等着看伊福晋都挨打。嘉福晋心中暗笑,面上带着轻蔑。阿巴亥命人搬了一把椅子给她。

  又过了一会子,德因泽和阿济根宫中的丫头们也到了。

  人越聚越多,这场打势在必行。阿巴亥虽然心中犯难,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有硬着头皮去打。

  阿巴亥心中想道,伊福晋明明是奸佞之人,所作所为又秽乱后宫,我处置她们乃是正义之举,不可因大汗让我出家就退缩,如果那样懦弱也不配做这个正室。今日,就是拼的一身剐,我也要灭灭这股邪风。

  于是对众人道:“伊福晋、德因泽、阿济根三人,狐媚惑主,秽乱后宫。特别是伊福晋,身为主谋,不但不知悔改,还百般向大汗求情,罪加一等。伊福晋笞三十,德因泽和阿济根笞二十。各宫要以此为戒,不可效仿。”

  嘉福晋带头高呼:“大福晋英明!”其宫中人也跟着高呼。

  伊福晋和德因泽、阿济根的宫中人面面相觑,不肯跟着喊,努尔哈赤的嬷嬷对她们道:“你们的主子犯了罪,不处置你们已是大福晋开恩,难道你们要为虎作伥吗?”

  于是,她们也都不得已跟着喊:“大福晋英明!”

  阿巴亥道:“给我狠狠地打,除了脸,哪里都可以打。让她们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围观之人心中无不痛快,就连伊福晋宫中人也多不同情她,只是德因泽和阿济根年龄不大,宫里人对她们多有爱护的,心中不忍。私下里有认为大福晋阿巴亥秉公处事的,也有人认为她因此前嫩哲闹了伊福晋宫被牵连受罚,而公报私仇的。

  教训完此三人,众人各都散去。

  努尔哈赤在汗王殿坐着发呆,又着人去内务部问何和礼送来了百家布后,水田衣有没有做成。他此时偷闲一刻即为奢望,根本不愿去想这后宫的各种纷繁。

  平心而论,他觉得阿巴亥做的没有错。那么伊福晋近日这样迷惑自己到底错了没错?她又安排德因泽和阿济根侍奉自己,究竟是何意?

  他自问算是中规中矩之人,从来不曾纵欲,可是近日以来确实过度,那么错的不是那三个女人,而是自己了。可是,现在挨打的却是她们,说到底她们是代自己受过了。

  一会儿,内务部总管亲自送来了水田衣,并天冠一付,拂尘一具。努尔哈赤看时,只见那水田衣皆为旧的棉布、麻布一块块拼成,五颜六色,均为平民的旧衣上剪下的,又见那天冠是仿照汉代帝王的冕冠制作的。

  冕顶有长方板,称为延,後高前低,略向前倾。延之前端缀有数串小圆玉,谓之旒。冕加在发髻上,要横插一长簪,以别住冕。笄的两端绕颔下系一黑色小丝带,谓之紘;又各用一条名叫枕的丝绳挂下一个绵丸,谓之纩,纩下端饰玉,谓之珎。

  努尔哈赤皱眉道:“又不是帝王穿戴,怎么做出帝王的冠来?”

  内务部总管道:“所谓王服天冠如佛冠,身被香缨络。汉家的菩萨衣是这样的,衣为百衲衣,冠为天冠,手持拂尘。”

  努尔哈赤认为天冠上镶金缀玉过于奢华,这样送给阿巴亥,她不但不以为是罚她,还会误以为赏她,终究不妥,遂让总管将天冠拿走保管起来。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他也许会连同天冠赏给阿巴亥,但今日已不同,他虽然不恨她,怨她,但毕竟夫妻已生嫌隙。

  努尔哈赤摇摇头不愿多想,又让人去把莽古尔泰叫来。

  莽古尔泰自前几年爱慕东歌得罪父汗后一直不得志,又因母亲牵连,努尔哈赤对他冷落备至,一次都没有同他单独说过话。

  努尔哈赤囚禁褚英之后,更加惜子。这次,念他作战勇猛,且年纪轻轻,不忍让他就这么废掉,想让他跟随出征,因而将他唤来教诲。

  莽古尔泰此前已接到代善转述的父汗之命,知道自己获准出征,沉寂了这么些年,一直郁郁不得志,莽古尔泰性格中的棱角早已渐渐磨平。他被冷落怕了,失意怕了,特别是母亲富察衮代再一次被囚禁后,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如此了,再也不会有起色,因此这次,得到父命可以出征,他喜出望外。

  现在,宫里又来人传他进宫见努尔哈赤,莽古尔泰立即高兴地更衣正容。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征黑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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