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溪抵达约定的地点时,许安怀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她的到来,立即站起了身来。
“安安。”
他的模样显得有些的拘谨,看在许安溪的眼里,心情十分的复杂。
“说吧,什么事情?”
许安溪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说出了一句话。
许安怀苦笑,女儿这么对他说话,也是有原因的,他不怪她。
“安安,你是不是很恨爸爸?”
他忍不住这样问道,而许安溪许久没有回答,于是他明白了。
“安安,爸爸要将一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你,转眼间你也成为了母亲,你妈看到你会很欣慰的。”
于是,在许安溪还来不及出声时,许安怀就自顾自的叙述了起来。
“这件事情距离今天已经算是很久很久了,大约是十年前,那时候爸爸有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他说着,苦笑了一声。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一起开了一间公司。后来我遇见了一个女人,一个足以让我余生都动心的女人。可是有一天我却发现她和我的同学抱在了一起。于是我问,就知道了她们其实已经准备结婚。”
“当时我很喜欢她,即使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于是我设计了她,可是好巧不巧被你妈妈知道了。我威胁你妈妈,如果她将这话说出去了之后我就将你送走,你妈很在乎你,于是没有说。”
许安怀讲了长长一大段,忽然服务员小姐将咖啡放在了两人的面前,他端起它,喝了一口,接着讲到:“我为了得到她,开始设计将我的大学同学,我用尽了各种手段,眼看着就快要成功,谁知她却自杀了。这是我生命中最大的一个遗憾,后来他也死了,于是整个公司就归我所有。在这整件事情里面,你妈妈都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我害怕你妈妈将所有的真相全部说出来,也将你妈妈残忍的杀害了。”
……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姜丽蓉成为了你的新母亲。”
许安怀讲完最后一句话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故事到了这里,他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许安溪看着眼前这个人,她早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是亲耳从父亲的口里知道这些,心里还是刺痛的。
那个大学同学,就是殷赧笙的爸爸!!!
许安溪忽然想起了殷赧笙初见自己的那种又爱又恨的模样。
“那个大学同学是不是姓殷?”
像是要听到许安怀的回答,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许父低下了头,看着许安溪失魂落魄的模样,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其实,从我看见殷赧笙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熟悉。你如今和他在一起了,爸爸想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想让你知道真相。”
“够了!”
许安溪阻止许安怀继续说下去的动作,一双眼看向许父,充满了疑惑。
“你知不知道你的真相将会给我带来多么大的困扰?我马上要和以殷赧笙结婚了!”
许父不安,很是不安。他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
“对不起安安,对不起,爸爸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
呵呵,真相,所谓的真相就是在她的心脏地方狠狠的插上一刀。
许安溪望向此刻的许父,虽然两人是亲生父女,可是面相却又是那样的不一样。
她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对着许安怀说道:“你走吧,其实真相我早就知道了,你害死了妈妈,我也很早就知道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那本泛黄的日记本。
许安怀看着妻子的遗物,眼泪梭梭的掉落。
许安溪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手指,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害死妈妈,害死了殷赧笙一家,可是你好歹也把我养大了。以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只是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父女,是陌路人。”
只有这样,才能够减轻她心里的痛楚。
许安怀看着女儿决绝的背影,老泪纵横,怎么也止不住。
一切,一切都是自己领悟的太晚。原来他心心念念的真相她已经知道了。
“安安,是爸爸对不住你们,爸爸知道错了。”
许安怀的这一句颤动的话,许安溪没有听见。她走向店外时,殷赧笙的身影已经立在了一旁。
他的大衣随着风吹动的模样,也渐渐的在吹动。
“你怎么来了?”
许安溪走近殷赧笙,低着头对他说了一句。殷赧笙没有作声,而是轻轻的擦干净了她眼角的泪水。
“哭了?”
“没有,我才不会再哭了。”
她撇过自己的头:“走吧。”
许安溪走上了车旁,率先进入了车里,而殷赧笙跟在了她的后面进去了。
她坐在车内,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目光触碰到了殷赧笙身上时,忽然想起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殷赧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还记得想起他?
殷赧笙看向她的模样,声音还带着哭腔,他实在不忍心再说伤心话,
“安安,累了的话就躺在这里休息一会,到了我叫你。”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点头。
过了许久,许安溪才对殷赧笙说道:“我今天见了许安怀,他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和我讲了。”
“唔,那你做了什么决定?”
殷赧笙数着她的发丝,认真的问道。
“以前的事情我实在是不愿意再提起了,况且你不是不愿意再让我牵扯进去吗。所以我断绝了和他的父女关系。”
“哦?”
许安溪能够做出这个决定,让他感到有些的意外。
许安溪点了点头,并且十分坚定的说道:“希望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安安,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知道许安溪此刻缺少安全感,殷赧笙越加的抱紧了她。
墓园里。
许安怀失落的跌坐在了吴珮的墓碑前。
“阿珮,今天我将当年所有的恩怨和安安说了,她没有责怪我将你杀了,而是断绝了我们的父女关系。”
他一遍一遍的说着,话语中的带着一丝的酸涩。
可是,到底还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他的话音一落,就只剩下一片的寂静。
“阿珮,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在惩罚我当年做下的错事,我不怪安安,我甚至想要弥补她,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一口酒下去,他的情绪更加的激动了:“阿珮,你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做才可以弥补当年犯下的那些事情。”
风在猛烈的吹着,将他的话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