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事情不是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当时是……”慕南川感觉嘴边都要磨出泡来了,可是看着傻姑娘还是低着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他的心就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捂化她心里的那块冰,这样一来,怕是前功尽弃了。
“青锦,”慕南川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也顾不得装无辜,卖可怜了,他的心现在就跟放在沸水里煮一样,疼的不行,哪里还有功夫管那么多其他的。
“什么时候的事?”青锦终于抬起了头,却问了一句让慕南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那时候就差一点就能控制住宫里,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就求助了白家,白家开出的条件就是立他们家的嫡小姐为后。”青锦点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她进宫?”
“你听我说,当时只是权宜之计,我根本没有想过,你知道的,我很早以前就把那个位置承诺给你了。”慕南川这话接得很快很顺,好像已经在心里揣摩了无数遍一样,青锦叹了口气,“你不用这样,我也不是有意要你为难,既然答应了人家,该怎么做你便怎么做吧,不用顾忌我。”
慕南川摇头,想要伸手把这小姑娘拉到怀里,可是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就动弹不得了,“我也答应了你啊。”青锦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了,“你答应过我的多了去了,有哪一件事实现的,我早不在乎这些了。”
慕南川哑然,这次,他连借口都找不到了,因为事实正如青锦说的这样,从头到尾,自己一直在哄她,骗她,如今自食恶果,根本就不值得被同情,被原谅啊!
自那日解释不通后,两人之间又僵持了起来,这个年过的也是没滋没味的。不过几天的功夫,礼部那边已经定好了日子,正月初六举行登基大典,距今,不过只剩下两三日时间。
初五那天晚上,慕南川咬咬牙,虽然那个傻姑娘不想见他,但他有些事必须要做,踏进偏殿的屋子里,等看到在小榻上睡熟了的青锦的时候,他攥了攥拳头,如果不能与你并肩而立,那就把你放在我之上好了。
青锦觉得头很沉,晕晕乎乎的,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染了风寒,再清醒一点,却发现自己周身动弹不得,她吓了一跳,想喊人,嘴也张不开,更不用说发出声音了。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钟鼓礼乐的声响,青锦更加疑惑了,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她记得好像昨天看书看累了就直接在小摊那边睡着了,不会是窗户没关严,风寒入体半身不遂了吧,杂七杂八的不知道想到了哪去,再回过神,耳边传来的已经是清晰的脚步声了,“恭迎陛下临朝。”小元子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青锦直觉不对,好一会儿功夫才反应过来,这些动静该出现的地方是朝臣议事的皇宫前殿,她脑子嗡的就炸了。
慕南川眼神晦暗不明,既不看跪着的朝臣,也不看他面前的龙椅,目光四下游离,似乎是在,走神……
小元子示意性的咳了一下,慕南川才回过劲来,不咸不淡的示意众臣平身,转过身朝龙椅那边走去,没有看到身后蠢蠢欲动的白家老爷子,如果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打死他都不会把青锦带到这里的,可是一切都迟了,慕南川刚说完一堆没营养的废话,示意底下这些老家伙们有什么意见赶紧提,在大多数人都三缄其口的时候,白老爷子站了出来。
慕南川心道不妙,可如今的境况,自己又不能下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只得担忧的望了一眼身后的屏风,屏风后面安置的正是青锦。
不理会慕南川焦灼的眼神,白老爷子一板一眼的开口,果然,还是说的那件事,只不过今日语气重了许多,大有慕南川不答应,他就碰死在这大殿上的意味,慕南川指甲都扣到了手心里,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血已经流了出来,疼吗?那个傻姑娘,她怕是要比自己更疼吧!
慕南川仍旧是一堆安抚性的话,没有答应下来到底什么时候把人迎进宫,也没有说要反悔,今天毕竟是他登基的日子,白老爷子也不敢闹得太难看,呐呐的退回朝臣的队伍中,随着小元子宣告退朝的声音,和朝臣一并走了出去,这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慕南川和青锦两个人。
慕南川连忙解开青锦周身的穴道,把她抱到怀里,用的力道很大,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给了她一样,可青锦还是软软的,眼眸中一片灰暗,了无生机的样子。
“你说句话,不要吓我,说话呀,不论说什么都好,哪怕打我骂我,别憋在心里,会憋坏的。”慕南川心疼的说,青锦却跟傻了似的,嘴巴不停的张张合合,却根本听不到在说什么,从口型中依稀能看出“骗子”的字样。
其实在慕南川说他答应了后位是留给的时候,青锦是相信了的,虽然很蠢,但事实就是这样,她总是不可抑制的一次又一次相信这个人的谎言,然后一次又一次的上当,如今,不过是又一个谎言被戳破了,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眼瞎,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难过得像是有人用刀子在剜一样?
“说句话,或者哭出来也行,我知道,我知道你难过,求你了,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冲我来。”慕南川不厌其烦的重复着那几句话,虽然心里隐隐可以猜到,青锦已经把自己完全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可能听不到这些话。
本是为自己求个心安,却没想到会把这个傻姑娘伤成这样,慕南川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抱起她,才发现不过几日,这人又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好像前几日养出来的肉是假的一样。慕南川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眶有些发涩,真是傻姑娘啊,她总有办法让自己心疼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