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起白,布置华丽的主卧里,女人酣睡在柔软宽大的床上,房门静悄悄地打开, 陆昭南踱步走了进来。
清晨的风吹拂着窗帘,他俯瞰她的睡颜,想到昨晚不由斜起一笑,手指轻柔地绕过额发,挽到耳侧。然后,默默坐了一会儿,出门下楼。
方宿已值守在楼梯间,见陆昭南迎面走下楼梯,严肃地行了一个军礼。
“军火已经转移成功了吗?”他问,信手整理锃亮的袖扣。
“是的,三少。”方宿想到另一件事,又回道,“还有,那边也早就开始下手了,估计再出不了半年……”
陆昭南“恩”一声,安阳城的歌舞升平,欣欣繁荣之下,各股势力暗流涌动,他已经厌倦这种表面上的和平太久太久了。再难看的伤疤,到了最后总是要揭开的,时间拖得越久,反而越糟糕。如果制约各股势力的平衡点打破,“崩”,整个晋中地区瞬间翻天覆地。
“三少,霍家的人既已回了东北,霍小姐还要继续主动联络吗?”
“恩,下个月初四是她的生辰,你就代我挑一件礼物送过去。”
“三少,霍小姐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陆昭南回忆,她曾经笑颜款款,端庄淑雅地与他谈论了那么多,从欧洲游学经历到各地的人情风土,事到如今却半点都想不起来她喜欢什么。只能含糊其辞:“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挑最贵重的。”
罗小鱼还清所有的赌债后,顿时觉得一身轻松,便再也不敢不知深浅地去和老油条们赌博。结果清净了没几天,六姨太找不到牌友,又亲自登门,这次不只惊动了六姨太,就连七姨太都跟着一起过来了。
两位姨太太你一言,我一语,摆开了架势撺掇她过去凑桌。七姨太本是泼辣的个性,此刻捏着块小手绢眼泪汪汪的反常模样,激得罗小鱼无法回绝,不得已再次心软。
直玩到深夜,陆公馆的姨太太们才放她走人。罗小鱼疲惫地从牌桌上下来,带着一身的乌烟瘴气,回到清雨台。
客厅所有的灯都敞亮着,陆昭南坐在沙发上等她。罗小鱼接收到他平静望过来的视线,顿时打了个激灵,讪讪解释:“三少,是六太太、七太太非要拉我过去的。”
他的眸子已藏不住愉悦的笑意:“输多少了?”
罗小鱼马上洋洋得意地回复:“没输,今天没输,还赢了一点儿。您放心,下次我就装病,绝对不会去了。”
陆昭南闻言,却淡淡道:“她们拉你去你就去吧,跟那些太太们多处处也好,反正我的钱你想败也败不完。”
“这,三少,我有点不好意思……”
他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起身上楼。罗小鱼站在楼下殷勤地问了一句:“三少,你吃了吗?”
陆昭南脚步微顿,没有理睬她,继续拾阶而上,转眼便看不见人影了。罗小鱼回到主卧心情愉悦地泡完澡,披着浴袍,打开盥洗室的门——男人正靠坐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翻阅她随手放在枕边的一本小说。
白腾腾的蒸汽冒了上来,她透过朦胧的雾气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可他看见她,仿佛等待许久的模样,已经起身走过来。罗小鱼忍不住后退,一步一步,被他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眼前是精壮的胸膛,在灰色的睡衣中若隐若现,灼烫的呼吸近在咫尺。
“洗好了吗?”
“三少,我……”
“以后别叫得这么生疏,叫我昭南。”他打断她,暧昧地俯下身子靠近颈侧,闻了闻她头发的清香。
“腾”,罗小鱼的脸蛋顿时烧了起来,死死贴住墙壁,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陆昭南好笑地提起她的下巴,拇指抚上她花瓣似的唇色,目光转深,声音也变得喑哑:“不是已经做过了吗?怎么还这么害羞。”半咬着她的耳朵,一字一顿地吐露道,“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我的一切,你都要慢慢习惯。恩?”
“三少,我……”
他移唇,已然吻上她的嘴角,摩挲着问:“刚才我说什么了?”
罗小鱼按压下心中的恶心,哆哆嗦嗦地唤了一声:“昭南。”
仿佛是最好的催情剂,他猛然禁锢住她的腰,封住了红唇,双手缓缓解开白色的浴袍。
二人靠在墙角拥吻良久,他终于一把抱起她。
罗小鱼从窒息中清醒过来,央求着他:“别……”
陆昭南失笑,只能忍耐下冲动,为她做足更多的准备……
“相信我,不会痛的。”他哑着嗓子保证,居高临下地凝视她被迷离的双眼。
罗小鱼羞得将脸掩藏在被中,良夜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