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手刃仇人
闲扫落花2018-06-08 15:052,125

  夜色临近时分,有个人过来传消息,大帅晚上回了陆公馆。此次倒还真是她一年多以来一直挽留霸占他的第一遭变故,罗小鱼哂笑一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看着那个宪兵远去的身影,认出他就是在方宿手下做事的近卫兵,心中嘲意更甚。

  方宿对自己日积月累的厌恶还真是不留余力,故意跑来告知陆昭南的去向,好给她添堵。但陆昭南有几个女人,要去宠幸谁,她又何曾在意过?她在意的是下一步计划。

  第二日,解除禁足的霍景时心情舒畅,想到陆嘉生已留在那个贱人身边半月,便假意备车去逛街,实则命令司机绕了些远路开到 “清雨台”。她必不会让出长子的抚养权。昨晚她在床上和陆昭南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对方只是搪塞推脱。

  所以,霍景时欲直接抱走孩子,陆嘉生和她最为亲近,只要她能见到孩子的面,孩子必愿随她走,凭着大太太的身份,那些守卫也不能拦住她。如此,便可来个先斩后奏。

  等霍景时耀武扬威地走进大厅,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她和带来的随侍丫鬟前前后后找遍了所有的卧房,都找不到大少爷的影子。

  这时,附近的花厅传来“咔吃,咔吃”的脆响,修剪盆景的声音。

  霍景时走进花厅,温暖如春的长厅中摆着数百盆珍贵的花木,茂密的枝叶,盛放的繁花,有个如雾般的影子笼在绿荫深处。她再走近几步瞧,却是罗小鱼——她今天穿着一袭艳丽的石榴红衫,中发烫起小卷,用珍珠扣别着。姣好的面容化着浓妆,红唇与眼尾抹一笔红。大腹便便的腰杆早已消瘦下去,袅袅婷婷地站在那儿,弱不禁风,蒲柳之质。

  罗小鱼也感受到有人进来,抬起眼待看清是霍景时一行,又轻蔑地低头,继续修剪面前的花草。

  霍景时刚刚复宠,此刻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但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她来陆公馆还没来得及好好罗小鱼教训一番,对方便自个儿从楼梯上摔下来,并一口咬定是她推的。因此,霍景时怕她这次再突然闹事,退后几步:“我且离你远些,大帅昨晚宿在我屋里的时候,已同意继续让我抚养孩子,他现在在哪儿?”

  罗小鱼充耳未闻,继续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随侍的丫鬟也不甘示弱,发起威风来:“喂!大太太在问你话,你敢不回话?”

  终于,罗小鱼似乎有了反应,放下手中的剪子,转而略过正主问丫鬟:“你可是忠仆?”

  “什么?”丫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问题突然拐到她的身上。

  “主人若有难,忠仆便会为主人挡刀。你会为你的主子挡刀?”

  丫鬟支支吾吾回答:“自然会。”

  罗小鱼淡笑一声,朝她们走近几步:“好,那我就试试你的忠心。”谁也料不到,她突然从长袖中抽出一把铮光发亮的匕首,似有雷霆之速,一刀刺了过来。

  “啊啊啊!”丫鬟尖叫,急忙后退,要奔出花厅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却是两个女人已扭打在地上,殊死搏斗。她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客厅,迎面撞上了闻讯赶来的陆昭南。

  丫鬟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结结巴巴道:“大帅,二太太她……她疯了,她要杀大太太……”

  他早料到罗小鱼如今已是亡命之徒,很可能会走向极端,所以一直避免两个女人见面。可惜,霍景时对罗小鱼的了解终究太少,前脚刚解了足禁,后脚就踏进狼窝里来了。

  这时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陆昭南头皮发麻,心神俱裂,一把甩开那丫鬟的手,大步跨入花厅。里面的生死搏斗显然接近了尾声,方才因为那丫鬟尖叫示警的变故,罗小鱼一击不成,给霍景时喘了口气的时间,她自也跌跌撞撞地去拿了那把离自己最近的剪刀用以防卫。

  千钧一发间,罗小鱼下手狠辣,刀刀致命,都是不要命的进攻。二人厮斗在地上,但因都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到了最后竟是两败俱伤——霍景时的剪子先刺入罗小鱼的心口,罗小鱼的刀锋随后割上了她的喉咙。

  霍景时感觉脖子一凉,旋即剧烈的疼痛侵袭全身。如注的鲜血从脖子里潺潺流出来,喷在罗小鱼的脸上,妩媚的桃花眼大睁着,嘴里发出“咳咳咳”的古怪声响,惧怖而绝望地盯着对方的脸。

  她是至死都无法相信,罗小鱼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杀她。

  罗小鱼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她就是要霍景时死,来祭慰罗大山的在天之灵。为了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既然别的法子都不管用,那她就凭一己之力,亲自动手吧。

  时不再遇,机不再来,就在此刻,就在此地,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罗小鱼因为复仇成功的快,感而暂时忘却胸口的剧痛,那把剪刀也是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心脏的深处,大片的鲜血洇染了衣衫,比那石榴红的原色更是凄美红艳了百倍千倍。虽然她怕霍景时不能死透,还想补刀,但因为侵袭全身的剧痛已不能够。

  罗小鱼微笑着躺倒,握着凶器的手软绵绵地垂倒,“哐当”落在了地面,落在了急速奔至两人身侧的军靴旁。

  尚未断气的霍景时乍一看到陆昭南,眼中似有了微茫的希望,她的喉咙咯咯咯地嘶吼着,想要说些什么话。但陆昭南只瞥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转而毫不犹豫地抱起了罗小鱼,迅速跨步出门,没有回头。

  血泪弥漫了双眼,视线定格在那个男人最后离去的军靴上。那一刻,霍景时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痛感,因为比割喉之痛更令她难以忍受的是,昨晚还在床上与她温存的丈夫竟会无情至厮!

  明明就是那个贱人要杀她!

  明明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她在你心中如珠似玉,我在你心里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为什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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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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