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来,你别乱来!出了事可是要被开除的!”轻非的小伙伴们一个个紧张得不得了。刚才她发狠的样子简直让人发怵。
林忆来冷笑着:“我就乱来了你们能奈我何?”当真还是她平日里表现的太随和了,以为多了几个人就能把她怎么样了?会打架跟会考试,本来就是两回事。
谁说成绩差的人就打不过的?而且林忆来只是剑术差,毕竟没有内功这种东西,但肉搏,至少目前她还没输过。
好歹也是将军府的人,连打架都不行的话,说不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这群人脑子里是不是有坑?
“林忆来。”在双方的僵持中,柳塘轻叫一声走了过去,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声音平淡:“可以了。”
手上温暖的触感如电流一般瞬间击中了她。
林忆来从刚才的暴怒中一点点恢复理智,看着脚底下的轻非,冷笑道,“不,还不行。”
柳塘收回手,看向她。
林忆来用绳子将轻非提了起来,“轻非,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真觉得一而再再而三挑事,我会隐忍下去的话,那下一次,我会亲自送你上路。”
到底也是书院一枝花,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轻非也已经怒火攻心,口不择言道:“林忆来,你少这里狐假虎威了,你不敢!”
“我不敢?”林忆来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嗜血,狠狠地扇了她三个耳光。
轻非觉得自己都要疯掉了,“你敢打我?”
“打了又如何?”林忆来说着又扇了三个。不多不少,正好多一倍。
“你……”轻非已经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吵架吵不过我,打架找了这么多人也打不过,你还能做什么?”林忆来实在觉得跟这样的人做对手,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啊!”轻非只好把怒意撒到了别人的身上。
众人面面相觑。
”对,我们别怕。她才一个人。”有人再次煽动起来。
“兄弟们,上!我就不信她一个林忆来还能翻了天了。我们这么多人呢。”
说着,几人再次朝着林忆来冲了过来。
“哎呀”“啊……”
伴随着几声惊呼,原本杀气腾腾要过来算账的几个人,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
柳塘站在林忆来的身后,手里把玩着几颗石子。
“柳塘!”众人耸然一惊,显然他们会跪下都是柳塘出的手。
柳塘抬眉,神色冷峻地扫了他们一眼。
这下子他们是彻底老实了。
这一路柳塘是如何帮他们轻松拿到号码牌,他们可都是亲眼见过的。
如果柳塘要护着林忆来,他们上了根本就是去送死。
柳塘出手之狠厉,那是在藏剑山庄都已经出名的。
他们可惹不起。更何况,他还是剑术的第一。
轻非浑身都沾满了泥土,脸上更是还被泥遮挡住了部分视线,她没有看到柳塘的出手,却看到了他们几个人居然齐刷刷地冲着林忆来跪下了。
她都快要气得爆炸了。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都死了嘛?”轻非大叫着。
轻非的好友麦文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轻非,不然算了吧?”
“算?”这群墙头草,轻非简直怒火攻心,“林忆来是个废物,你们何必怕成这样?”
麦文使劲给轻非使眼色,可惜她依然看不到。
林忆来用力地再次把她踩进泥地里,一字一句缓慢道:“轻非,你可能忘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光脚不怕湿鞋,大不了同归于尽。”
“林忆来!”刚才还哭啼啼的壮汉突然大喝一声,“我们有话好商量,什么都好商量。”
“我觉得跟你们商量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毕竟听不懂人话。
林忆来握紧发簪,毫不犹豫地刺入到了轻非的肩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树上栖息的鸟都被这叫声惊动,扑腾着翅膀朝着天空飞去。
鲜血沿着被刺开的伤口流了出来。
林忆来在轻非惊恐的目光中将那根发簪丢到了地上,然后朝着在场的人走了过去,“刚才是谁撕我的衣服的?”
没有人吭声。
“很好。全部的。”林忆来鼓了鼓掌,“你们还真是厉害呀。既然这么心齐,那我也就不拆散你们了。”
林忆来出手,一个一个,把他们的手腕全部拧断了。
不论男女。
而那些本来想反抗的人,却因为柳塘的暗中出手,根本连还击甚至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柳塘的身上,带着让人压迫畏惧的煞气,他们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把柳塘惹毛了。
哀嚎遍野。
也许这辈子他们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人,被拧断了手腕。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林忆来冷冷地开口说道。
随即,松开了手。
毫不理会身后人的鬼叫,走了。
树林里吹来的风将叶子上那未干透的露水吹了下来,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雨水,林忆来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身上因为衣服被撕烂,肌肤暴露在点滴雨水之下。那些泥土有些已经风干发灰,有些却粘在她的身上。
柳塘脱掉了自己的披风,盖到了她的肩膀上。如此安静的林忆来,一时之间还让人有些无法适应。
这种诡异的沉默持续了一路。
林忆来朝着前面的一个小湖走了过去,柳塘就跟在她的身后。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柳塘似乎感觉她在发抖。
刚才那么强硬的林忆来,如今即使因为害怕忍不住颤抖,她的脊背也依然笔直。
没有半分示弱,也没有半分的求饶。
想象中她应该会有的死皮赖脸并没有发生,明明这样的时候,她应该会赖着他的。
可是,她却选择了独自承担。
一向从来都是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中的柳塘,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想要去保护一个人。
“林忆来,有时候我看着都觉得你是个男人。”柳塘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沉默,尴尬开口。
林忆来没说话,蹲在湖水边拨了拨水。
然后看了看他。
柳塘顿时明白过来,始终苍白的脸色有些泛红,当即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水纹波动的声响,林里一片安静。蓝天白云,感觉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半。
不知过了多久,林忆来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走吧。”林忆来裹着他的披风往前走。
“为什么不说话?”柳塘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林忆来没说话,依然沉默着。她试图想要去梳理一下脑海里刚才那些混乱的场面,但是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反而感觉整个头都要炸掉了。
“刚才为什么不求救?”柳塘只好自己找话题。
林忆来怔了怔冷淡回答:“没这个习惯。”
“你掉在山崖的时候怎么不说没这个习惯?”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林忆来语塞,其实她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在山崖的那个时候明明是看见了他的。所以有恃无恐,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会救自己。
可是刚才,她根本就没想过这里还有一个人。
脑海里都是那些被凌辱的画面。
那些本不该属于她,而是属于这具身体的画面。
柳塘发现她居然发呆,忍不住推了她一下:“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空气里再次恢复了沉默。
“如果一个女孩,不再纯净,是不是就得遁入空门了?”林忆来突然想到了原身的死,脑海里这段画面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于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柳塘浑身一震,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突然出手,双手按住了她,点了她的穴位。
“你干什么?”林忆来大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柳塘却一口咬住了她的锁骨,牙齿都嵌进了她的血肉里,林忆来疼得脸都青了。
“你松口啊!”林忆来用力地想要推开他,无奈根本无法动弹。
直到鲜血流出,柳塘看到了上面留下的印记,这才彻底放开。
“林忆来,这个标记不准弄丢了。”柳塘用袖子擦掉了她流淌出来的那些鲜血,上面的两个月牙印清晰可见。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林忆来想要低头看看自己的锁骨,可惜根本没办法。
柳塘对自己的这个杰作非常满意,面无表情地脸上难得的笑了。
那是迁流门的标记,亦是天下间绝无仅有的,柳塘之妻的标记。
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却如此轻而易举地给了她。
“我不会让你遁入空门的。”柳塘掷地有声地说道。
林忆来愣了愣,看着他如此严肃的样子,深深的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柳塘说了一句:“你看那。”
林忆来往旁边一看,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柳塘已经不见踪影。
林忆来再次愣住,有没有搞错,这么老土的招数都用上了,林忆来忍不住想扶额,但是意识到手不能动的时候,似乎才反应过来,“我……你倒是给我解了穴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