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帝的话,林将军扫了一眼在位的各个大臣回答道,“回陛下,他们现在到处就说公主被狗咬了是我女儿害的,就是因为他们的造谣,满世界都在传林忆来的流言蜚语。好好的闺女弄得连个提亲的都没有,对我女儿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所以,我要求他们必须要向全国发布道歉。”
“陛下!”几位大臣们就知道林将军要得寸进尺,果然!为了这么点破事就闹得全国都知道,这以后他们的老脸还往哪儿搁。
皇帝喝进去的茶又喷出来了,看来今天这茶是没法喝了。
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但毕竟林将军的话也有道理,白宴已经在来信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作为一个死不回来的王爷,皇帝每次提及白宴就是又急又气,自从他走了以后他一句话一封信都没有给皇帝回过,可是这一次,却为了林忆来特地写信说明了缘由,可见白宴和这林忆来之间定是有些不同寻常的。
本来都是些谣言,听听也就罢了,谁知道这些个大臣不知道是脑子进屎还是没睡醒就过来了,他一个孩子爹都没当真的事情,他们倒当真了。
那林将军是好惹的吗?
看看那个林忆来就知道了,以前吃的亏还少啊?
“全国也就没必要了。这样吧,此事毕竟是在书院里发生的,就特别发到书院那里去吧。”
“多谢陛下体恤。”
“陛下!”太傅等人急于求情。
皇帝却已经摆摆手不想在听了,“好了,朕乏了。”
皇帝说着已经起身离开大殿,几个大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值得认栽,退了朝之后气呼呼的走了。
林将军倒也没什么得意,出来以后就问起家里的管家,“林忆来的婚约之事弄得如何了?”
“那边说安成狂少爷出去玩了,等他回来定好日子就通知我们。”
“怎么百信山庄定日期还要他必须在的?”
“老爷您有所不知,百信山庄的人说了,那是因为他们必须要跟安成狂确定好时间,不然到时候他说他有事就会跑掉的。”
“哈哈哈哈,这小子倒跟林忆来一个路子。看来我没看错人,王八配绿豆,他们两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管家一听这个却笑不起来,“老爷您还是别高兴了,今天我们也收到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林将军收敛了笑意,“莫不是那几个老东西赔罪的?”
管家急忙摇头,“不是,是白宴王爷托人送来的提亲之礼。”
“什么?”林将军脚崴了一下,“白宴来提什么亲?送错地方了吧?”
“我们当初也以为是,但人家确定一定肯定的说,就是白宴王爷要向咱们小姐提亲。”
“咱府上可是有两位小姐呢。”
“是林忆来,林小姐。”
“那怎么可能,我都答应百信山庄了。你把人轰出去没有?”
“还没有。等老爷您回来处理。”管家头疼地说道。
林将军仔细想了想,这事还真不能随便应了,也不知道白宴在搞什么名堂,“你速速写信去问清楚,等林忆来回复了再做决定。”
“是。”
“等等。”
管家刚要走,又被林将军给叫住。
“此事没有声张吧?”
“回老爷,还没有。白宴王爷那边也比较低调,说这个阶段还是不要声张比较好。不然会给林家带来不少麻烦。”
林将军听到这话却笑了,“太子到底还是太子,纵然被贬这心里细腻谨慎的程度,到一点没减,好了,你下去处理吧。”
“是。”
管家接到命令之后就回去处理那些人了。
林将军琢磨着他刚才的话,看来放狗咬人就是林忆来干的了……
这一边,林将军为着婚事突然陷入到了惆怅当中,另一边一下朝太傅就陪着皇帝来御花园走动。
“陛下,林将军他每次都这样。你总这样由着他胡闹,林将军就会越发的恃宠而骄。”
皇帝倒是不太在意,“太傅啊,林将军今日的话并没有错。他一向护短,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可是却苦了咱们的公主啊。她已经祸害了一个白宴王爷了,老臣是痛心。”
“痛心又怎么样?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无凭无据就冲一张嘴就想定他们的罪,你觉得林将军能罢休?”皇帝深深觉得这一届的太傅是老糊涂了,林将军是什么人?大宁朝的江山有一半都是他们林家打下的,他那大儿子当初被派出边疆议和,至今音信全无,此事一直是皇帝的心结。
他们林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林将军也对这个儿子非常在意,皇帝总不知道用什么才能弥补林将军心里的痛,所以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基本都由着他去了。对他的女儿们也都颇为纵容,毕竟当初大儿子是因为皇帝的一道错误命令而失踪的。
皇帝心里有愧,对林将军一直以来的放任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点罢了。
所以,这群蠢货老想来挑事,也不挑个对象看看。
皇帝聊了几句嫌他们烦就把人给轰走了,又加派了人手继续去寻找这儿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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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里,白惟正在优哉游哉地写诗作画。
紫衫婢女匆忙而来。
“殿下,白宴王爷怕是疯了。”
白惟手里的笔一滞,“噢?何事?”
“他在书院里宣布以后林忆来就是他的人了。”
手下的画废了。
白惟这一笔重点使得原本的山水图上多了一大块墨汁。白惟索性将画纸丢掉。
“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认真的。而且还找人贴了条幅,明令禁止任何人私下讨论他的女人。”
白惟琢磨了一下,倒有点看不懂他了,“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据说是睡在一起了。”
“那不可能。白宴再怎么荒唐,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白惟摇头根本不信,当初他就试探过无数次,什么样的天姿国色他都没带正眼瞧的,更何况毕竟是皇室子弟,这种毁人清誉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我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紫柔回答道:“但是他自己说晚上和林忆来同处一室的。”
白惟沉吟片刻笑了。
“同处一室?呵,他是故意这么说让人去猜测的。”白惟重新拿起一张纸铺开,白宴的一举一动看似无意荒唐,实则里面全都包含了他的所有用意,“他太了解舆论了,知道说什么大家能传出他想要的版本。你天天与我同处一室,莫不是咱们就睡过了?”
更何况,这种事情是能拿出来到处随便说的嘛?
他越是强调,就越证明没什么。
“白宴向全书院宣布林忆来是他的女人。”
“就算他不说,所有人也都默认了她是他的。”
“为什么啊?”
“之前不就都传过了嘛,林忆来把白宴睡了。”白惟勾起嘴角开始作画,“白宴是在保护她。”
紫柔仔细地想了半天,“我明白了,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布羽茕的受伤和林忆来无关。”
“他不是宣布给所有人,而是宣布给父皇听的。”
“可是,我听说他已经写了一封信去说明情况了。”
“白宴啊白宴,做事永远的滴水不漏。”白惟颇为赞赏地开口,“这一封信只不过是个报备,但这散播出来的流言蜚语,却是能左右朝内的人。一句他的女人,父皇听了只会觉得他越发荒唐,琢磨不透,他曾经的党羽则是宣布不会回朝的决心,通知我好好当我自己的太子。”
“那这样看的话您大可以放心了。”
“不,他越是这样,父皇反倒越舍不得他。他这么聪明,聪明的让人越发讨厌。”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惟轻轻叹息:“落日,也休息的够久了。”
“紫柔明白了,这就去办。”紫柔瞬间会意,接到命令后转身离开。
白惟用镇纸压住了微卷的纸张,看来今天怕是他最后一次画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