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伎俩还不是把你弄得进退维谷?”宋恒远得意地笑了笑。
钟灏蹙眉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直直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当时不计较,不意味着永远不计较!”宋恒远突然提高了音量,愤懑地说。
“哦?你做的哪一点比我少了?”钟灏也气结,不由得冷笑一声。
宋恒远凝眸一顿,清了清嗓子说:“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
“你以为自己做了个傀儡总裁,就高枕无忧了?”钟灏不屑道。
宋恒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听得桌上的文件重重地被甩到地上。
钟灏却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你们到底怎么看的病?这都两周了!怎么人怎么还没醒?”宋恒阳拖着医生不让他走,有些气急败坏。
“这也是我们先前没有预料到的啊,按理说早该醒了,可能是病人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如果这一周再醒不过来,可能……”
“可能什么?!”宋恒阳马上皱紧了眉头,不安地问道。
“可能再也醒不来了。”医生摇头惋惜地说。
“你再说一遍!”宋恒阳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喊道。
“这里是病房,你大喊大叫什么?”一个护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尖着嗓子白了宋恒阳一眼。
宋恒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只好缓和了一下神色,耸了耸鼻尖,叹了口气。
“医生,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宋恒阳顿了顿说。
那个医生依旧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说:“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现在只能等,看她的造化吧。”
宋恒阳苦笑了一声,也默默摇了摇头。
医生刚走,宋恒阳便叫来护工,细心嘱咐道:“工资我给你涨一倍,每天要更静心地照顾她,缺什么少什么就给我说,她醒了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手术结束之后医生交待过苏微漾大概一周左右就可以清醒,而现在她还是没有意识,不免让宋恒阳有些心急如焚。
“好的,先生。”护工阿姨恭敬地应了一声。
宋恒阳前脚刚走,周临清便来了,他拿着一个保温盒,走到病房门口却又讪讪地一笑。
“你看我,怎么忘了,你还是吃不下东西。”眼神中不免掠过一丝悲伤的神色。
他自嘲般地笑笑,顺手把保温盒递给护工,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脚步顿了顿。
愣了半晌,他才缓缓走到苏微漾的病床前,“微漾,睡了这么多天了,你一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吧。”
周临清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摩挲着苏微漾的手背,她的手,是那样的冰冷,仿佛两人已是天人永隔一般。
他似乎又想起了那天她青紫色的脸庞,和他在一起,总是让毫无防备的她一次又一次受伤……
“微漾,如果你能醒来,我一定把所有的秘密告诉你,答应我,一定要醒过来……”周临清紧紧握住了苏微漾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如果我没有瞒着你,或许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微漾,醒过来好不好?”
周临清一遍又一遍地低声乞求道,而苏微漾则像个不津世事的孩童般睡得香甜。
林家别墅。
“林伯伯,我来看看您。”顾季南提着几盒高档的礼品站在客厅,一身休闲装,头发干净利落。
林振豪端着茶杯从楼梯上下来,看到顾季南,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一些,但仍是颇显老态地招招手让顾季南坐下。
做饭阿姨把礼品接过去,顺便给顾季南沏了一杯热茶,茶叶顺着滚烫开水的倾注翻涌上来,氤氲着一股馥郁。
“你怎么来了?”林振豪沉着声音问道。
从前几天起他就觉得林之瑶不太对劲,整天把自己闷到房间里,有时候饭也不吃,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想关心一下却又张不开口,或许是这么多年他们的父女之情太过于平淡了,仅仅止于日常的交流。
不过想来也和顾季南少不了关系。
“伯父,今天主要是来看看您,最近工作忙,经常去国外,也没来好好陪您吃顿饭。”顾季南笑着说。
在外人看来,两个人是一条船上的人,可是两人都知道这人心隔肚皮,谁都不敢轻信对方。
“最近城心湖那块地的招标怎么样了?”林振豪突然开口。
海城的城心湖之前一直属于中级环保区,没有哪个开发商敢动,可是最近海城换了一批新领导,这一改朝换代就有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烧的就是城心湖。
“其他几家大公司倒还是比较安稳,不过……宋氏那边有些风吹草动,似乎宋恒远在举报钟灏偷税漏税。”顾季南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露出了一抹不经意的微笑。
“周临清那边有什么动静吗?”林振豪拿起杯盖,抿了一口清茶。
“那边没什么动静。”顾季南的眉头皱了皱。
苏微漾的事他一早就知道了,看来这次周临清应该是没什么心情和他来争夺这块土地的开发权了。
“你还是得敏感一点儿,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林振豪皱着眉头道。
顾季南恭敬地点点头。
“之瑶在吗?我都好几天没见她了。”顾季南微笑着说。
林振豪扭头冲厨房那边说了一句:“小张,上去把之瑶叫下来。”
“好的,先生。”
顾季南一开始的确是有些心虚,不好意思见林之瑶,可是一两周过去了,见林之瑶是刻意在躲着他,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如果林之瑶真的把实情告诉林振豪,他和林家的关系也就真的要葬送了。
而今天晚上他便要赌一赌林之瑶敢不敢当面把话说清楚,如果不敢,他便要进一步掌握主动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