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大门口，五个人大眼瞪小眼，公孙隐尴尬的不行，他的笑脸直接被无视了。
楚柳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是很喜欢说话。”
“是吗？那就不打扰了，玲珑，还不跟上？”
看着公孙隐陡变的脸色，楚柳不悦，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被公孙玲珑的举动弄没了。
三人前后分着走，公孙玲珑的视线一直在旁边，方龄隼一靠近，就被她嫌恶的躲开。
“……”
“……说她聪明也挺蠢的。”赢千舟在旁边做着总结。
楚柳瞄了她一眼：“她是喜欢直接的。”
“嗯，吃亏的也是直接的。”
哑然，赢千舟说的真没错。就因为她的直接，在公孙府相信公孙玲珑辩解的还真没一个。可是……
“你们都是靠着以往的印象来……”
“更正，是他们。好了，回府吧。今晚秦国都里有夜市，你要看吗？”
夜市等于吃的。楚柳迅速在脑海里划了个等式，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回到太子府，楚柳打着要养足精神的名义，将屋里的人全清走，转过身郑重其事的对赢千舟说：“我要睡觉。”
“……随意。”
出了门，赢千舟眼底趣味升起，柳贵妃越看越有趣了。
傍晚，楚柳慢吞吞的从屋里出来，盯着天边的残阳看了许久，突然坐下了。
一旁的丫鬟被她吓了一跳，慌忙要扶她。
手刚到面前，“啪”的一声就被打掉了。
“走开。”
“诺。”
捧着下巴坐了许久，丫鬟见情况不对，忙跑去找太子，楚柳才在赢千舟的目光中进了屋。
丫鬟胆战心惊的进去伺候，这次楚柳咬死了不穿拖地的长裙，换了身容易走动的，才出门。
门外，赢千舟依旧等着，开门的声音中转过身，眼底有抹趣味。
“好了？”
“好了。”
暗暗摸了摸肚子，楚柳眼睛微微眯起，嗯，她的肚子也好了。
两人做好伪装出了门，街道上已经零零散散的有三两个行人了。也不急，就那么的走着，偶尔看到的都是大臣。
赢千舟嘴角的笑意不变，带着楚柳往边上站，几次过后，干脆就贴着路边走了。
“好热闹啊。”
中心街道上，人流一路蜿蜒而去，楚柳垫着脚尖想看看边，愕然的发现，完全看不到边。
回头看，身后一片寂静，只是一条线，前方热闹无比，后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站在中间，楚柳神色有些恍惚，前后的差异太大，接受都都有些难以做到。
“走吧。”
赢千舟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楚柳甩了甩头，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现在可是夜市，玩的开心才重要啊。
“慢点，急什么？”
赢千舟笑中带了些许无奈，可脚步还是微不可查的慢了。
灵山雅集啊，楚柳左右瞄着，一个夜市也是他们的衍生，肯定很有特色吧。
走过几个摊子，前方一个角落里聚集了很多人，时不时有叫好声传出，掌声更是一阵接着一阵。
楚柳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那边在干嘛？”
赢千舟思索：“应该是在猜谜吧，要不就是在对诗。”
“对诗？”楚柳咋舌，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可是非常遥远的，算了，还是走开吧。想着，就扯着赢千舟打算绕开。
“你这书生，书信写的那么文绉绉的，人家的老母怎么看得懂啊？”
挑眉，哟吼，认识的人。
楚柳的脚步立刻停下了，想都没想就往里挤。赢千舟愣了下，摇着头跟她往前挤。
一个一个抱怨响起，赢千舟尴尬的回声不好意思，又跟着楚柳往前挤。
最前面，一张桌子三个人，两坐一站，其中一个就是引得楚柳挤进来的。
“哟，这不是方龄隼方姑娘吗？不在公孙家待着，跑这儿来指点什么呢？”
乍一听到自己名字，方龄隼显然很惊讶，回过头，陌生的恋空让迟疑了下。
“这位姑娘，我们认识？”
楚柳十分坦然的说：“不认识啊。”
“那……”方龄隼眉头轻蹙，很困扰的样子。
“我们是不认识啊，可我知道你啊。话说你一个……”上下指了一遍，楚柳不认同的摇头：“别嫌我说话难听，人家代写书信是为的练字，你一个不相关的指手画脚的，啧，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龄隼脸色一变，咬着下唇，左右看了看，苍白无比。
楚柳啧啧称奇，突然说道：“你再晃两下，能昏倒最好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方龄隼却是一个颤抖，往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书生愣住了，刚刚还被说的没话辩驳，一转眼没话说的就变成了那个口若悬河的女子。
“这……”
最懵的其实还当是那请书生代写书信的男人，坐在凳子上，犹豫了许久，还是缩着没动。
方龄隼低下头，泫然欲泣：“这，奴家只是想着书信要让人看懂，没有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楚柳摊手：“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想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和陌生男人说那么多话不好吧？”
云英未嫁四个字一出，周围瞬间空了一圈。
这还是楚柳一次偶然知道的事情，在秦国都，凡是云英未嫁的女子出门，必须要戴上面纱。即使不戴，也要与陌生男子保持距离。
看方龄隼如此坦然出现，想必是不知道的吧。想着，她面露同情。
“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毕竟谁都比不上公孙家的玲珑小姐那样豪爽，学不来就不要勉强自己。”
这话一落，包围的圈子瞬间又大了一圈。打量着方龄隼的目光顿时多了，一个个带着质疑，让方龄隼的眼睛红了。
“我，我没这个意思。”
“知道啊，所以才提醒你，赶紧回去啊。”
方龄隼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刚刚还在应和她话语的人此时都移开了，没一个愿意站出来。
“还不走？”人群里，一个大婶站了出来，毫不掩饰她的嫌弃：“没出嫁就别想着出头，回你的闺房待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