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另一个声音应和，“这年头想吊人也是花了心思了，可惜你啊，也没有公孙玲珑小姐的身份，啧，这脸看着都让人作呕。”
方龄隼可谓是一直被捧在手里，何时听过这些话，身体晃了两下，苍白着脸就要跑。
围观的人群瞬间让出一条路，任由她离开。人群慢慢散开，嘴里依旧念着这件事。
楚柳冷笑，不知道秦国都的习俗就不要乱出头，戳穿了尴尬的只会是你。
转过身，温和的笑容挂上嘴角：“这位公子，有礼了。”
“多谢夫人帮忙，敢问小生能为夫人做些什么？”
摆摆手，楚柳笑着拒绝：“奴家只是觉得她说话有些过分，举手之劳罢了，算不得什么。倒是公子，那位姑娘有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田地人家，看不懂雅韵，改了是好，可是却没了感情，那这信也就算不得家书了。不是吗？”
那位书生尴尬的低下头：“这点小生明白了。”
楚柳抿嘴，想想也知道她的话让着书生为难了，忙改口：“公子有一点也很好啊，这秦国都里，奴家还没看到愿意为人代写书信的，公子还是第一个呢，就这份心，很多人都比不上。”
书生脸一红：“夫人盛赞了。”
赢千舟在旁边冷眼看着，忍不住了，直接上前：“夫人，该走了。”
手往腰上一搭，他对着书生点了点头。
“……”楚柳嘴角一抽，身体都僵住了。
“这位是……”
“这是内人，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风恒宇。”
赢千舟手指微动，再说话，嘴角的笑意都加深了。
“风公子，若是有缘再见吧。夫人，该回去休息了。”
楚柳一惊，也顾不得再和风恒宇打招呼，揪着赢千舟的衣领就不放了。
“不回，回去做什么？”
赢千舟顺势将她从摊子边带开，“时间已经到了。”
“谁说的？时间哪里到了？明明就是你不想再走了，不管，今晚夜市不散，你就别想离开……”
两人慢吞吞的走开，楚柳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和赢千舟的亲近，眉头紧皱着，和他说理。
身后，风恒宇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许久，眼底难掩遗憾，到底是比人迟了。
再坐下，他笑着对男人说：“请再说一遍您的话，小生一定写好了。”
“好好好。是这样的……”
风吹过，不同的轨迹无声的交缠，每人的心里都有各自的盘算，只等着爆发的那一天。
“哎呀，累死了。”
捶着自己的手臂，楚柳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仿佛受了多大的罪似的。
身后，赢千舟无奈的叹息，手上满满的东西，却还要注意护着人。
“对了，你说那个方龄隼明天会出现吗？”
半夏茶楼啊，那个庄园用处在哪儿啊？深深思索，没答案。
“会。”
笃定的回答引了注意，楚柳狐疑：“为什么？”
“野心。”
“哈？”野心什么鬼？
她的疑惑只让赢千舟笑笑，一句解释也没给。楚柳问的急了，他就说明日便知道了。
已经快是深夜，楚柳躺在床上却丝毫睡意也没有，脸上的面具已经取下了，又是自己那张普通的扔进人群里找不到的脸，她反倒觉得轻松。
只是轻松后，又是无奈，要不是一个柳贵妃的身份，她根本就不会被注意到。
翻了个身，又想起了方龄隼。这个人被说野心可不是一次了，上一次还是赢飞扬说的。摸了摸脸，说方龄隼有心思很正常，但是……野心？会不会过了？
她在这儿胡思乱想着呢，公孙府却一片闹腾。只因为方龄隼哭着回来，将自己关在屋里怎么哄都开门。
公孙隐在原地踱着步，急得不行，好端端的怎么就哭成这样了？余光一瞥，贴身的丫鬟忧愁满脸。
“说，是怎么回事？”
丫鬟噗通一声跪下，忧愁成了惊慌：“这，这是小姐的错，不是奴婢的错。”
“小姐？”公孙隐眉头紧皱，怒气隐隐约约，“管家，把玲珑喊来。”
丫鬟欲言又止的抬头，深深的垂下了。
落在公孙隐的眼里，成了她在恐惧。深吸一口气，玲珑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砰砰砰……”
门捶的砰砰作响，半晌，才徐徐打开。
“哟，这不是管家吗？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月光落下，露出了那张脸。
管家一惊：“月柔？你不是在……”
月柔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哦，还不是太无聊了嘛，最近府里也没新进的下人，想着找点事做。就过来了。”
就，就过来了？管家眼眸一暗：“月柔姑娘真爱开玩笑。”
“开玩笑？”月柔歪着头，一派纯真：“我从不开玩笑啊，倒是管家你，来干嘛的啊？”
管家眼角一跳，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
月柔等的不耐烦，抬手就要关门。
管家伸手一档，迅速的说了来意：“少爷请大小姐去南院，有事要说。”
月柔眼睛一眯，南院？
“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两人目光对上，管家眼神明显带着闪烁。
月柔眼睛微微下移，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又是为了那个方龄隼？”
“……”
沉默说出了答案，月柔不耐烦的摆手：“行了，我去叫小姐。”
门砰的一声关上，不耐烦瞬间转成兴味。啊，本是想着给楚柳替一段时间，没想竟然多了个好玩的女人。
敲了敲门，她低声说：“小姐，少爷让您去南院一趟。”
“南院？知道了。”
下一刻门被打开，公孙玲珑的打扮告诉月柔，她一直都没上床。
“小姐，休息很重要。”
公孙玲珑回了个笑脸：“回来就说。”
月柔眼睛眯起，在公孙玲珑从旁绕过的时候，一声不吭的跟上了。
南院。
公孙玲珑讥讽的说：“这灯火通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主的住处。”
月柔叹息：“小姐，您要忍耐。”
公孙玲珑头也不回：“不用你提醒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