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这句话前不久刚说过。”
赵氏的话让秦王的身形晃了下，眼前一抹血色闪过，脸色惨白。
“赵氏，你给寡人滚！”
赵氏歪着头看了眼他，一声不吭的走了。
一直没出声的从彤夫人立刻凑到了秦王身旁。
“王上，您没事吧？”
秦王胸口急速的起伏着，手一甩，直接推开了从彤夫人。
“你也出去。”
从彤脸一白：“王上……”
“出，去。”
一字一顿的话让从彤夫人脸色惨白，一步一停的出去了。
秦王坐着闭上眼，许久，睁开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恼怒。
“安之。”
“奴才在。”门推开，安之恭敬的站立。
“去，传寡人的旨意，将太子，召回！”
安之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秦王面无表情的脸让他心里一突，一弯腰：“诺。”
玉禾夫人的死没有被盖住，在公孙家灭门的事中，将百姓的惊恐又添了一层。
在西宫里的谈话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同样的话让读书人疯了。
这真的是合格的秦王吗？上次公孙家的二小姐这么说，逼死了太傅。这次当着王后的面说玉禾夫人的死，这是打算逼死王后吗？
谁不知王后赵氏入宫前也是才女一个，如此被逼迫，几件事叠加在一起，就是普通百姓都怒了。
连夫人都如此，那他们平民百姓是不是更不是事？
可能涉及到自身，没人能冷静下来。
秦国都里怒而扔了做工的人不在少数，书生更是成天讥讽。
楚柳听到这些咋舌不已，这到底怎么回事？感觉几天而已，事情就发展的让她接受不了。
是她与世隔绝了吗？为什么她错过了那么多？
千机老人合起手里的书，叹了口气。
这几日他也知道了这个府邸的来历，感叹几句，能做的也没有。
此时听到秦王的做法，他心里的失望也逐渐叠加。
“师傅，再这么下去，秦国都怕是要乱。”
楚柳眉头轻蹙，就像巧合似的，一件又一件的发生，层层叠叠，将气氛一次又一次的往上推。
她毫不怀疑百姓之后会做什么，泥人都有土性，被逼到了尽头，难保不会发生……起义。
不，或许更糟糕。兄弟寨三个字浮上楚柳的心头，最怕的就是落草为寇，那些土匪才是最难缠的。
就在楚柳思索秦王会怎么做的时候，太子殿下被召回的消息在隔天传了出来。
楚柳沉默了许久，这个法子，能压下现在的气氛吗？
就在她将信将疑的时候，秦国都里的激动按了下去，看似平静，可楚柳偶尔看到的，却让她知道，这也就是表面上的了。
赢千舟在消息传出的第五天回来了，就带着两个人，进了国都就直奔秦王宫。
等他出来，消息已经传遍了秦国都。
楚柳默然的听着小厮说，看向了千机老人。
后者一拍桌子，“看什么看？背你的东西去，昨天那封信都没解出来，怎么好意思关注这些？”
楚柳摸了摸鼻子，又低头背了起来。
没多久，门房突然跑了进来，说有人拜访。
“……”
“……”
楚柳无辜的看着千机老人，这次不是她的锅了。
千机老人瞪了眼门房，不耐烦的挥袖子：“进进进。”
“诺。”
看到人，楚柳惊的跳了起来。
“太子殿下！”
千机老人整个人一肃，上下打量起来人。
赢千舟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挑眉，“这位是……”
楚柳抿嘴，“这是我师傅，师傅，这位是太子殿下。”
千机老人轻哼一声，“为师认识。”
赢千舟拱手：“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
“……”千机老人瞪眼，“你喊我什么？”
赢千舟一愣，楚柳扶额，忙插话，“师傅，先坐下吧，太子殿下是客，怎能让客人站着是吧？”
千机老人指了指楚柳，又指了指赢千舟，甩袖，大踏步的走了。
赢千舟沉默了下，“他是……”
楚柳瞥了他一眼，甩头示意坐下再说。
门关上，楚柳问起他这次的来意。
赢千舟简单的说了下，无非就是秦王勒令他解决公孙家的事，鉴于这段时间他没在国都里，就来这儿问问。
楚柳默，她是在，可也不代表她知道啊。
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楚柳无奈：“你去找风恒宇吧。”
“……你知道？”
都上门明说了，她要是还不知道就有鬼了。
楚柳的眼神透着这句话，赢千舟轻笑。
“让你受惊了。”
这话说的突兀，楚柳却听明白了。
“没事，倒是你，这段时间在哪儿？”
“被困住了而已。”
赢千舟说的轻描淡写，楚柳却能想象出那份凶险。那个地方的尸体已经说了一部分，之后又怎会是而已两个字能取代的。
想是如此想，嘴里却没问，淡淡的将话题转开，并将自己的部分经历说了。
“那个老人……”
“噗，别叫他老人家。”楚柳笑了出声，“师傅不喜欢这个称呼。”
嗯，千机老人更喜欢人叫他名字。
“他叫北唐千机。”
“！”赢千舟一惊，“北唐千机？”
“……认识？”
“天机阁。”赢千舟眼神复杂的吐出三个字，那个老人竟是天机阁的人。
“你拜了个好师傅。”
楚柳默然，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看她的模样，赢千舟很好的理解到了，解释了下。
北唐这个姓独属于天机阁，敢明目张胆说自己姓北唐的，便是有足够的自信能自保。
而在外行走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
楚柳只觉得喉咙发干，若是千机老人不明说身份，她根本不会知道。
“无妨，他既然透露了，就说明他有自己的打算。虽不知他的地位如何，可年纪在，想必身份也不会低。”
楚柳没说话，托腮看赢千舟。她只觉得最近一直都在透露自己的事，无论是自己还是千机老人，反正就是开口就说，也不知怎么回事。
赢千舟停了会儿，突然说出一个名字。
“你认识季子阑吗？”
手一滑，楚柳磕到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