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败听得出楚柳口气里的释然,他一面欣喜自己如愿获得楚柳的原谅,一面有觉得自己犯了不该有的失误才要自己如此丢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悔过。
楚柳等了半天不见何常败对自己的话有任何反应,待她回头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他犹豫不决的表情。楚柳不明所以的看了一会儿才恍然觉悟到他这在自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获得对方原谅而产生自责的人呢,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可是一想到何常败极度自恋的习性后又不觉得他此番作为有什么惊奇的了,毕竟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惊奇的存在嘛!
楚柳因为身体虚弱,除了每日正常的膳食之外整天都躺在床上嗜睡。赢千舟除出那日把她从丛林中救回来安顿好,在她昏睡苏醒后来探望过一次就再也没有露面。
反倒是何常败,每次楚柳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绝对就是他了。他很快就从自责中走了出来,变回了以前终日自恋到无法自拔的状态。
白茶的伤情其实还是很重的,好在她身体素质较强,这几日卧床休息下来伤情恢复的还不错,脸色也跟着转好了不少。楚柳身体刚恢复就忙着往她寝殿跑,见到她气色越来越好,心里的紧张神经也轻松了不少。
楚柳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上午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何常败倚靠在床头盯着她看,楚柳一边揉眼睛,一边坐起身:“你什么时候来的?”
何常败灿烂着笑容小心翼翼的递给她一碗茶水:“来了有一会儿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我本来想直接去白茶哪里看看她,没想到刚想走你也睡醒了。”
楚柳从床上起身,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何常败看她歪斜的发髻和迷迷糊糊的样子有点想笑又不敢:“楚柳,你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经过何常败的提醒楚柳也反应了过来,她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邋遢的模样,有点无奈,为了方便自己梳洗打扮她先把何常败推出了房间,让他先行去白茶寝殿等着,让他转告白茶自己梳完头马上就去。
楚柳赶走何常败,简单的洗了把脸,整理好发髻便匆匆出了房门。去到白茶的寝殿刚好要经过赢千舟的寝殿,楚柳觉察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赢千舟了,毕竟他收留几人这么久,楚柳索性走进赢千舟寝殿也好跟他打个招呼。
楚柳在赢千舟寝宫找了个遍也没有寻到他的身影,正在她不解赢千舟去处的时候,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宫女回到了赢千舟寝殿。
楚柳知道她经常和赢千舟形影不离,见宫女回来她以为赢千舟也回寝殿了,可是见宫女走进寝殿好一会儿也未见赢千舟的影子。
楚柳疑惑的走近宫女想问问看她知不知道赢千舟去了哪里:“你好,请问血倾歌在哪里啊?”
宫女沉着眼色,不冷不热的看了楚柳一眼:“血倾歌宫主出去办事了。”
楚柳看着宫女端着架子的模样十分不舒服,但自己想知道血倾歌去处还要询问人家,她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客气的开口:“那他去了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见他。”
宫女听到楚柳的盘问,不客气的回了她一句“宫主的去处岂是你能盘问的。”然后就丝毫不在乎楚柳的存一般自顾自的往寝殿内殿走去。
楚柳实在忍受不了对方如此这般忽视自己的做法,原本浣花宫众人一直都对自己礼待有加,突如其来反差这么大,她一时接受不了忍不住朝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大声喊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血倾歌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楚柳怒火中烧的时候,何常败领着白茶正好经过,听到楚柳的喊声也走进了血倾歌的寝殿。俩人见到楚柳火冒三丈的模样吓了一跳。
白茶率先走近楚柳开口询问:“楚柳你这是怎么了?”
楚柳忍下怒火,平和着语气跟白茶解释:“我本打算去你房间见你,路过这里就想顺便跟血倾歌打声招呼,见他人不在我就想询问一下他的宫人,谁知道这宫女竟敢阴阳怪气的敷衍我,还不不肯说血倾歌的行踪。真是气死人了。”
宫女见楚柳、白茶、何常败纷纷聚合到一起,正好省了自己分别前往去通告,她也不管楚柳是不是在气头上,直接接口楚柳的话:“你们来的正好。白茶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吧,浣花宫向来没有收留外人的习惯,如果你们身体已经恢复行动可以自如,就请三位早些离开浣花宫,另谋居所吧。”
楚柳这次真的被宫女强硬的口吻气着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直接开口赶自己走,楚柳一边顺气一边寻思着该怎么还口。
一直站在一旁观察事态的何常败,适时的开口拦住了楚柳接下来想要发火的话:“既然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楚柳、白茶,我看咱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楚柳尚且没能释放火气,她愤怒的向插嘴的何常败看过去,对方眼神透着忍耐的神色向她摇了摇头。
楚柳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何常败的用意。他说的没错,浣花宫摆明是想赶自己离开,纵使对方态度恶劣了一点,可若是自己死赖在人家这里不走也不合乎情理的。
白茶冰雪聪明自然看得懂楚柳同何常败之间眼神交流暗含之意,事已至此她果断开口劝服犹豫不决的楚柳:“既然血倾歌宫主不在浣花宫,那咱们有机会再来拜访他就是。何常败说的有道理,浣花宫确实不是久留之地,咱们是应该早些离开。”
楚柳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趾高气扬的宫女,又看了看白茶、何常败陈恳劝阻自己的神色,最后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两人的提议。临走时她还不忘转回头对驱赶自己的那个宫女瞪上几眼,以解心头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