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侍奉了我儿子这么多年的邢台,马上就猜中,那我也不绕弯子了,记得帮我照料好那宅子。”
邢台却高兴不起来:“老爷,这样可以吗,那里放了那么多前夫人的东西,容怀少爷会不会也觉得不妥当,你写信问过他了吗?”
南宫程知道他担心自己这么做,会留不住关于前夫人的记忆,连忙轻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是你的话,我是不会放心把那宅子交付出去的,因为知道你明白那宅子曾经对我多重要,相信你会照料好宅子里面的一花一草等东西,才转让给你。我也不想再整天怀缅过去了。”
看到邢台还愣在原地,南宫程连忙提醒他:“赶紧去前厅,准备拜堂了,别误了吉时。”
邢台一听这话,赶紧就奔赴前厅去拜堂了,南宫程觉得松了一口气,正要跟着去前厅,突然觉得浑身困乏无力,硬是扶住柱子,却还是支撑不住地倒下了。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邢台跟仍是梳着平日丫鬟发型的小桑担心地站在床前看着他。
南宫程看到他们俩,第一句话就问:“你们拜完堂了?那来管我做什么,今晚是你们的大喜之日,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吧。”
邢台看了眼小桑,对南宫程说:“老爷,我们商量好了,明儿等你身体好点,再成亲。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跟小桑都是受尽老爷恩惠的,你也算咱们的长辈了,不能抛下你,自个过喜事去。”
小桑也点点头,关切地跟南宫程说:“是啊,做人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的,要是不能跟邢台在老爷面前拜堂,这亲事咱们宁可延后了,等你身体好起来再说。”
这时候高天赐也进来了,询问道:“丞相可是醒了?府里面现在上下所有人都很担心你的身体呢,他们都在外头候着,本来都想过来看你,邢台担心会打扰你休息,就把他们都给遣散了。”
“殿下,方才过来给老爷看诊的大夫,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导致老爷晕过去,不省人事?”
听到邢台询问,高天赐忙不迭回答:“大概是下午我跟丞相去钓鱼,惹出的事吧,那冰湖里好似有种虫子,会攀附到鱼身上,若是被人所触碰,可能就会爬到人身上吸血,虽说不会引致生命危险,但会让人虚弱无力。”
小桑不是特别懂,干脆直接问结果:“原来如此,那大夫已经给老爷处理掉那虫子了吧?”
“其实在我们发现丞相大人倒在院子里之前,他身上的那虫子带来的毒,已经被消除干净了,至于大夫为什么发现了那虫子,因为伤口跟那虫毒很是类似,而且给丞相大人清理毒的那人,忘了清理虫子的尸体。”
高天赐说完,又看了眼南宫程,动了动嘴唇,却欲言又止。
南宫程看着他这副为难模样,直接问道:“殿下,为我解毒的人的身份,你是不是知道?”
高天赐犹疑着点头:“本王知道,因为我是第一目击者,我发现了那人的时候,她还停留在你身边,照顾了你好一会,还让我别告诉你,是她救的你——”
高天赐还想说下去,被南宫程摆了摆手阻止了。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殿下可以不用继续说了。若是再见到她,就代我,馈赠点碎银子,表示感谢吧。”
南宫程说完,翻过身去:“我要歇息了,你们都各自回房吧。邢台,小桑,对不住了,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没能顺利成亲,明日一定不会再坏你们好事。殿下,你也回去休息吧。”
邢台跟小桑于是就一起离开了,只留下高天赐一人站在那里,似是在替救人者感到不值得地问:“这样就可以了?那孩子,明明对丞相你,这么用心。每天溜进厨房给你做合你口味的早点,因为知道你身体大不如从前,怕你吃不下,还给你捎了喜欢的茶叶。”
见南宫程还是沉默不语,高天赐继续道:“现如今,还给你解毒,也不顾这毒有没有性命危险。丞相,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很明显那孩子心里是爱着你的,并非指的是那种对英雄的憧憬,而是把你当作一个男人来爱,你舍得就这么冷漠拒绝她吗?”
南宫程愣了好一会,翻过身来,正要从床上坐起身来,高天赐连忙过去,给他立了枕头,让他靠在枕头上说话。先帝驾崩之后,高天赐再无可以信任的亲属,便满心把一直关心自己的南宫程当作义父看待,因而总是对南宫程格外体贴。
想到跟那小丫头的事,南宫程也是不知从何说起,在大脑里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方才慢悠悠跟坐在跟前的高天赐道:“我很高兴殿下你这么关心微臣的事,但我跟她的事,恐怕不能这么轻易地如你所愿,毕竟她还小,我可能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毕竟我肩负得太多。”
高天赐看着他,认真道:“你若是不愿意再做朝廷命官,我不会勉强你,你就专心做你的逍遥散人去,而且日后不管你有没有助我成立鸿图大业,你的下半辈子都不用愁吃穿用度,都包在本王身上便是。这样的话,你就可以专心面对她的事了吧?操劳一生,足够了吧?”
见南宫程还在为难,高天赐有些生气:“丞相,我印象里,你可不是个扭捏作态的懦夫啊,你这样的话,本王会看不起你的!若是你心里已经没有了她,便尽早找她说清楚,也别总是让邢台传话,让他两头为难,不好做人,毕竟一个女孩子主动倒追你,多要脸皮啊!”
“我知道,她对我多喜欢,我心里又何尝不明白,我也是想过要娶她进门,让她做只属于我的小妻子,可她年龄尚幼,经历尚浅,还没看够这世界,就匆匆嫁与我的话,日后若是成亲后,她遇到了真正合心意的男人,那我岂不是成了要被抛弃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