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非他们稍微有些惊慌的神色,牟云稍微举手示意,随后他们那艘船,就开始朝叶非他们所在那艘船撞击起来。
嘭的一声,船体受到重击,叶非一干人等都纷纷站不稳,摔落在地。
正在船上房间休息的南宫容怀也被惊醒了过来,他很疑惑为什么会突然船身激烈晃动,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于是连忙换上衣服,出门查看情况,正好就看到了那牟云正在跟叶非还有乔兰交战激烈的一幕。
牟云看着叶非,用威胁语气道:“赶紧把那个叫做姜微的女人交出来,让我跟大人交差!”
姜微早就在叶非的安排之下,跟王二公子两人一同乘了备用小船离开,哪里还能把人给交出来?
乔兰心生一计,直接耍赖道:“我跟叶姐姐都看到姜微姐姐已经跟你们大人上船了,你们看不好人让人跑了,为啥还要过来跟我们要人?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跟这件事情有关了?”
叶非没想到关键时刻,乔兰这么精明,连忙朝他投去了个称赞的眼神。
那牟云却不肯轻易相信,只是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你们说的可是真话?”
“反正咱们就只能给个这样的答复,至于信不信,就看你喽!”
叶非干脆也学着乔兰那样耍赖,没想到被那牟云突然一斧子劈过来,幸好乔兰眼疾手快,把叶非给拉了过来,不然那斧头出手这么快,叶非很可能就躲不过了。
叶非惊魂未定地跟乔兰站在一块时,突然不经意看到南宫容怀躲在暗处,似是正观察着牟云这个人。
看到叶非注意到自己,南宫容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拿了武器就要走出来时,叶非连忙使眼色让他先退回去,生怕他状态不好,无法迎战。
但南宫容怀却故意忽略掉了叶非的示意,直接提着长枪走了出来。
牟云正要再使出一击,直接将叶非跟乔兰击杀掉时,看到南宫容怀走了过来,整个人不知为何愣住了。
南宫容怀朝他缓步过来,毫无惧色地用拉家常的语气问:“牟将军,家母身体最近可好?”
叶非跟乔兰听到这问话,惊诧不已,难道他们俩认识?
牟云放下武器道:“不是特别好,因为最近病情又恶化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是吗?曾经因为战事没办法跟你好好喝一杯,后来听闻你去了当朝太后身边伺候,再次会面,没想到跟你成为了敌人。牟将军,你认识家父,也跟我颇为投缘,这一战,你不需要顾及旧情,对我手下留情。”
南宫容怀说着,举起了长枪,摆出一副要应战的架势。
乔兰有些担心地说:“姐夫,不可,你可别勉强自己,今天你不适合迎战吧!”
牟云也观察到南宫容怀气若游丝,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面色青白,唇无血色,便关切地问:“南宫将军今日若是身体抱恙,我不会趁人之危,请替我转告南宫大人,牟云从未计较过与他当日的恩怨,请他有空,还是来找牟云一聚罢!”
说罢,竟然就此执斧离开,看得叶非跟乔兰面面相觑。
因为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乔兰于是跑去问南宫容怀,南宫容怀收好长枪,向他娓娓道来。
原来这牟云家贫,没钱读书,一直到十几岁的时候都只是个苦力伙夫,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把自己卖作奴才,来供养母亲,却被流氓地痞亲自过来寻事,结果卖身不成,反而还惹上了官司。
恰逢当时南宫程还只是个地方太守,得知这件事之后,帮忙洗脱了牟云的冤屈,还命人给了他银两跟粮食,让他家中情况可以不用那么地拮据。
牟云心里非常感激南宫程,又听闻此人非常有才,一直想要拜访他,却一直没有机会。
有一回当伙夫进了皇宫,见了南宫程,连忙上去搭话,想要给南宫程做门生,但南宫程当时看到他蓬头垢面,而且目不识丁,因此直接拒绝了他,说自己需要有才能之人,他虽然怜悯牟云,但没有实力的人不配成为他麾下之臣,让牟云有自知之明一些,然后就走了。
南宫容怀见状,暗自命人捎信给牟云,说父亲的意思,其实是要看到他是真正具备实力的人,才能考虑收到麾下来,信上还同时负了封介绍信,说牟云可以拿着介绍信去找别州的刺史大人,刺史大人与南宫容怀交好,说不定能托他的关系从军。
牟云马上推辞了伙夫的活,第二天就拿着介绍信,动身去找了那位刺史,说明情况后,刺史见是南宫容怀举荐过来的,不敢怠慢,以礼相待后,就把他推荐入了军营。
这一别就是五年,南宫容怀上次跟他重逢的时候,还是还未遇到姜微时的事情,听到牟云已经被提拔为副统领大将军,是仅次于南宫容怀之下的职位,直接统御御林军,南宫容怀深感欣慰,连忙对他赞叹不已,深感此人果然是勤奋可造之才,否则岂会有今天的成就。
那时候只是下了朝堂之后的匆匆话别,两人还约好了有空要一起去喝酒,但没想到就此一别之后,两人竟然埋头于各自的事情,再也没有重聚的机会,南宫容怀因为姜微的事情而烦恼,牟云则是被收为高武阳的幕僚之一,为替高武阳争夺皇位而出谋划策。
牟云其实并不愿意跟南宫程他们成为敌人,虽然南宫程当日曾经当着大庭广众拒绝了他,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南宫一家的敬重之意,更何况南宫容怀还是对他有大恩的人。
但为了得到牟云的力量,李贵妃居然擅自做主,派人要挟了牟云的母亲,当时他的妻子已是在买菜归家的途中意外暴毙,若再失去母亲,他深感做人若是举目无亲,便再无意义,便只好答应加入到高武阳麾下。
又因为实在思念亡妻,决定侍奉母亲至入土为安以后,就去寺庙里面出家,因此又径自剃了光头,成为俗家弟子,从此再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