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把床单撤下来,裹成一团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她终于知道自己身处何地,NG大楼顶层的董事长私人空间!
入目的瞬间,视线穿透玻璃融入夕阳美景,以比赛规格建造的游泳池在余晖中碧波荡漾,屋子里不管是电视墙,客厅,还是餐厅和厨房,全都是以最古典的中式风格,完全无法想象一直是时尚界宠儿的顾笙会喜欢这种这种古典的风格。
正当她看得入神,一阵香味迎面扑来。
麦绥一愣,带着好奇穿过客厅走向厨房,只见一身白色圆领宽松毛衣,露出锁骨处一片性感春色的顾笙站在灶台前忙碌,霸道总裁的形象秒变居家好男人,看得麦绥以为自己在梦中。左手还拿着手机在跟谁通电话:“思路是对的,但是方案不行!”一扭头看见麦绥站在厨房门口,随手将电话放灶台上。
“起床也不知道多披件外套,还想发烧吗!”正在忙碌的男人在她失神之际已经给她披上了一件大衣,看着她怀里抱着床单伸手要去拿,被她躲了开,双眸一眯:“你抱着它干嘛?”
麦绥语塞,她怎么好当着大老板的面说这种事,“昨晚给董事长添了麻烦,这床单不劳您费心,我会带走。”
顾笙气结,她就这么不想和自己有瓜葛,连睡过的床单都要带走,他偏不准她这么干,大手一拽,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她让他如愿拽了过去。
床单掉在地上,佳人入了怀,柔软得让他失了神。刺眼的颜色也让他明白了小女人非要带走的奇怪理由。
嘴角缓缓勾起一道浅莞。
退烧之后又饿了两顿的麦绥即使喝着白粥,吃着清淡的小菜,也觉得很满足,只是……
“合众的案子,你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顾笙夹了一筷子菜给埋头喝粥的小女人,语气却是那么温柔。
麦绥几乎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他们的大老板顾笙,垂首喝着碗里的粥,半天不说话。
顾笙也不逼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好像要将她装进眼睛里去。
“董事长日理万机,我怎么敢打扰您。”
“这么说你是在抱怨我不关心你,没花时间陪你,是吗?”
这是什么话?她是这个意思吗?大老板的理解力和他行事作风一样,不走寻常路。
坐在她对面的顾笙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一阵狐疑,他忽然抬起右手,朝她的脸伸过来。
麦绥的心跳骤然加速,眼看指尖离她的脸庞越来越近,一寸,半寸……
即将触到她的前一刻,她下意识的动作避开了去,让顾笙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刹那间,麦绥看到顾笙的双眸中,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飞速闪过,快地让她几乎来不及去思考。
“别忘了你是我的人。”顾笙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低头喝粥的麦绥。
闻言,麦绥愕然地抬起头,首先入眼的是他脖子上戴着精心编织的红绳,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毛衣里。
自从她知道自己那块玉坠价值连城之后就不敢再戴,放进首饰盒中沉睡,可是仔细看顾笙戴着的这条编织的纹路与她那条似乎一样。
难道…
这个想法马上被否决,她和顾笙绝对是老死都不会往来的人,这种红绳子满大街都是,她一定是发烧烧糊涂了。
那只温热的手趁她失神之际抚上她的脸,缓缓垂下头来,两人的缝隙渐渐变小,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粉色香气。
沉默半响,他嗓音轻柔:“我真的不想就这样原谅你。”
麦绥以为他说的是菲力泄密事件,也就是说她的嫌疑并未洗清,他把自己调回总部,是为了更好地监控自己吗?可为何他又要将合众的项目交给她,还口口声声说相信她。
“董事长不必为难,110这三个数字很好记,我随时都可以配合警方接受调查,就连我手头上这个项目您也可以随时收回。”麦绥侧头躲开他的亲密,甚至大胆地挡开他扶在自己脸上的手,站了起来,目光坚定且不可轻视地道:“或者把我赶出NG,不都是董事长您一句话的事情吗?”
顾笙眸色清冷,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脸看出一朵花来。
急促的电话铃声浇灭了刚刚燃烧起来的火苗。电话里林耀的焦心担忧让她心头一阵愧疚,轻声地解释:“别担心,我没事,你别把我当瓷娃娃,好吗?”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宝贝瓷娃娃。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第一次听到林耀这么直接的表白,麦绥也第一次脸微微一热。
“林耀!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油嘴滑舌。”带着娇嗔地低声说。“我马上就回家,你别来找我。”
然而挂了电话,一扭头,她看见顾笙双手撑着桌子,微偻着背,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似有笑意,眸色暗沉:“林总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恩爱有加。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舍华耀,来NG当牛做马?”
她还没毕业连桦就不断给她洗脑让她去华耀,有林耀罩着也不怕在职场上有人给她穿小鞋。
可她不想靠着这层关系把自己圈在这样的恩情里,她想凭自己的本事生存,能来NG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更意料之外的是这么快就卷进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诡计里。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分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能给您答案。”
他淡淡地点点头:“该让管方换一个人事部经理。”
语调极缓,说的内容却是决定他人的“生死存亡”。
乘着董事长专用电梯直通地下车库,麦绥看到他的专属车库里,清一色车牌号不同,款色各异的黑色路虎,目测至少有二十辆,目光所到之处注意到了某辆路虎挡风玻璃前的白水晶胖鱼摆饰。
微愣;是他?
顺着方向一路扫视,可以发现每辆车的挡风玻璃前都有材质各异的鱼形摆饰!
呃…大老板这是要富裕到何种地步才算头?
不仅如此每个车牌号的都有两个相同的字母“NG”,这是间接打广告吧,更重要的是每辆都价格不菲。
看来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喜欢买车,还专买又贵又奢华的车,林耀的私人车库与这里的大不相同,却都是古董级的老爷车,想到平日里连桦开着林耀的老爷车来与她见面时,引起的关注,她便忍不住摇头而笑。
“林总富甲一方怎么连辆车都舍不得给你配,让你天天挤地铁,林总这种另类宠爱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顾笙弯了弯唇角,毫不掩饰讥诮之意。
麦绥立刻收起不小心泄露的情绪,倚靠在不远处黑色路虎的车门旁,顾笙迎上她的视线,眸子里的清透让他眼底蒙上一层阴翳。
“砰!”
上车关门的力度之大以至于麦绥以为车门被他摔得要散架。
“上车!”
“董事长,我就不麻烦您大驾。”转身欲朝电梯口走去。
“上车。”
麦绥脚步一顿,仅仅二字里的森寒之意随着余音缭绕在她的四周,再大的暖气也吹不散暗藏的浓浓威胁。
微微闭眼,随后做了顾笙满意的决定。心中感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对方还是掌握自己生死大权的人,虽然她并不害怕自己被炒鱿鱼,但也没必要总是去碰老板的逆鳞。
上了贼船,不对,是贼车的感觉是什么?
是疯狂,是莫名其妙,更是有一丝惊慌。
服从大老板命令的麦绥跟着顾笙了上了他那辆黑色路虎,避开繁华路段,直闯车辆稀少的僻静小道,在夜空中划出一声声怒吼后将这辆车的狂野性子发挥到了极致。
咬紧下唇,左手握紧拳头的麦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飞速闪过的夜景,仿佛在经历一次回光返照,她清楚地感受到身边开车的人散发出浓郁的煞气,那种她不明白的煞气。
明明被迫上车的人是她,明明该发火的人是她。
就在她快要咬破嘴唇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因她一夜未归而焦急前来的林耀。
“顾大冠军这么空闲,今天可是你青梅竹马白晓晴全国巡回演出的最终站,你难道不需要去捧个场?”
待看见送麦绥回家的人之后,更是口吻不善。
“我不当冠军好多年,林大医生转行多年怎么多了个爱管闲事的毛病。”
被顾笙拦腰搂住,又因为他钳制挣扎不得的麦绥嗅到了空气里似有浓浓的火药味,虽然她知道这两人在商场上你争我夺斗得不亦悦乎,但私底下她还真不知道两人有过节。
“呀,你怎么在我们家。”连桦拎着大包小包随后到达,见到顾笙一副男主人的姿态站在麦绥身旁,把东西往跟着她的保镖身上一丢,拽着她就往自己身边拉。“顾大老板,你一堆红颜知己,就别来打我们华耀未来总裁夫人的主意。”
麦绥扶额叹息一声;这兄妹俩今天是专程来给大老板添堵的嘛。
寒眸生烟,眯起危险信号的顾笙看着连桦,温柔道:“多谢连大小姐提醒,到时候NG一定奉献一份大礼。”
连桦被他看得寒毛直竖,下意识地往林耀身后躲,嘴里还硬撑:“我们华耀不需要你们NG烂好心。”
恰在此时麦绥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林耀当着顾笙的面将麦绥公主抱起,往小区里走去,身体确实不舒服的麦绥也任由他抱着。
见此,顾笙只觉得心口一阵酸涩汹涌澎湃而来,他却只能站在原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