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初看着手边的缩骨功一书,眼睛里满是惋惜。可惜了,真的可惜了,她要是早点来到这,早点遇上这本书就好了。
已经注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方芸初只能怀着悲痛的心情继续往下翻。
缩骨功下面是几本记载算命的命理之术的书,方芸初随意挑了一本翻了翻,而后放在一边,她看不懂。
虽然是身在这个朝代,但她的灵魂里大部分的记忆还是来自于上一世,在上一世所处的世界,这些周易都已经是很少有人学习的了。方芸初自然也不会去接触。
缩骨功,她学不了,命理之术,她也学不了,方芸初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最底下那本是易容术,方芸初拿起书大致翻了翻,颇有些欣慰,总算是有一本她能学的了。
这易容术条件门槛不如前两门那么高,只需照着书里给的配方调配药水,然后将捏假脸的材料浸入药水中,需浸泡三天三夜方可制成。
方芸初将记载易容术的书和那几瓶药水取出,而后合上木盒的盖子,将木盒放好,便津津有味的看起书来。
冬日温柔热烈的阳光下,方芸初抱着书坐在院子里,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斑驳的洒在她的脸上身上。
方芸初看着身上细碎的光影,微微笑了起来,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幸福平稳了,她从来到这世界至今,何曾经历过如此幸福安稳的时光。
长久的不安在方芸初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竟觉得如今这样安稳的日子是镜中花,水中月,阳光下泛着绚烂光华的白日梦,稍稍一碰,便破碎了。
方芸初仰着头,闭着眼,感受阳光洒在眼皮上的微微暖意,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笑容如梦似幻,让她整个人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尹长笑隐在暗处,看着阳光下的方芸初,恍然竟有一种下一秒她便会消失的错觉。
方芸初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她可以很柔软,也可以很刚强,可以软软的对着他笑,撒娇欺负他,也可以一个人扛起整个方家,在面对太子明显不公的选择时,顶嘴拒绝。
这样的方芸初实在是太过耀眼勾人,齐昇,还有他自己,都是她的俘虏,只要她的一个微笑,一个首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尹长笑心中有一股将方芸初锁起来的冲动,将她锁在一个只有自己才能见到的地方,隔绝外界的一切,让她只能依赖他,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抢走,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了。
这样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尹长笑便清醒了过来,刚刚就像是被魔障迷了眼睛,纵然想法很美好,然而,他又怎么舍得剪断她的翅膀。这样的她,和该是飞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
尹长笑没有打扰方芸初,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他的未婚妻有自己要做的事,有自己的追求,那他该做的就是为她铺平道路,铲除一切阻碍。
御书房里,陛下正闭着眼享受着身后美人的服侍,美人一双纤纤玉手力度适中的揉捏着眼前天子的肩膀,脸颊靠近其耳朵,轻轻的呼吸声像一把小刷子,撩拨着天子的心房。
美人芬芳的呼吸喷在耳边,陛下只觉得浑身的魂都要被吸走了。他伸手将女子拽入怀中,女子娇呼一声,粉拳轻轻捶着陛下的胸膛,满面绯红。不一会,御书房里就传出女子娇媚的呻吟,像是惑人的妖精的低吟。
玉琳在御书房的台阶上,她行至一半便听到里面小妖精的浪叫,气的拧紧了手中的帕子,这些个狐媚子,一个个的都是狐狸精。
嘶啦一声,玉琳手中的帕子应声而裂。她愤愤的转身,被华丽衣冠所裹挟的身影在阳光的拖曳下显出一种深沉的绝望。
玉琳走回自己的寝宫,寝宫门口,鱼笙正安静的站着,没有姑姑的允许,她不敢擅自进去。
冬日的阳光虽不灼人,但晒久了也觉得难受,鱼笙只觉得现在身上的衣服快热的烧起来了。
玉琳现在远处,看着阳光下的鱼笙,这是自己的侄女,也是自己夫君的妃子。玉琳恍然竟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当年自己也是这样,怀着满腔的好奇与娇羞进宫,在位份比自己高的人前战战兢兢,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时候哪里懂得这么多呢,满心满眼都是高堂上的那个男人,他看自己一眼,便觉得整颗心都是滚烫的。那时候,她是真的爱过他的,讲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那时候的她还太傻,不知道这高墙深院里,容不得这么干净的东西。
玉琳从回忆里抽身,走向了鱼笙。如今,她已在这深宫中修了一副铜皮铁骨,只有毁掉自己的真心,毁掉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才能在这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的后宫里活下来。
现在是她,将来是鱼笙,前仆后继。
方芸初看着手里的瓶瓶罐罐,颇有些头疼,这易容需要用到的药材也太多了,虽然并不是什么难得药材,但是这个配方还真的是匪夷所思啊。
方芸初捏了一张假脸,将其浸入调配好的药水中,这药水的调配极为繁琐,方芸初是小心翼翼的使用这药水,毕竟要让她再做一次这药水,怕是成功率不高了。
按照书里记载,方芸初将假脸在药水里浸泡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取出来,假脸会变得坚韧易成型,比较容易贴合脸部的皮肤。
方芸初估算着时间,将假脸拿出,待其表面药水干透后,假脸呈现出微微的黄色,方芸初回到房间,在铜镜前坐下,将假脸大概贴到脸上,而后想了想,细致的捏了一个尹长笑的样子。
方芸初捏好脸后,翻出自己当初准备的男装,换上衣服准备去逗一下梅姐她们。
方芸初是不知道尹长笑已经来了李家村,她以为他还在处理自己的事情,便料想是一下就能被猜出来的,却没想到,真正的尹长笑,早已来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