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离落诧异的是,雪女抓来了天后和金河,身为天道意志的代表的天帝在和她的斗争中处于下风。
天帝站在云头之上面色铁青怒视着雪女,身后华服烈烈作响,金色龙纹在背后升起,龙头俯视着敌人蓄势待发。宽袖之下的双手握拳,关节泛白。
云头另一端,天后和金河被雪女禁锢住身体动弹不得,瘫坐在云上。雪女站在她们中间,双手化出锋锐的冰锥抵在她们脖子上,天帝不敢擅自动手。
所有人隐忍的模样取悦了雪女,雪女仰天大笑,白发在风中乱舞,猖狂至极。
所有人都蹙起眉头,天帝冷冷的注视着她:“雪女,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人?”
雪女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想救人,可以,不过决定权不在我而在天帝陛下你。”她收了冰锥,却无人敢动手,都知道雪女生性狡诈,万一救人不成反而伤害到天后和金河,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雪女正是因此才有恃无恐,转而对着离落:“我在她二人体内种了符咒,天帝陛下只能选择一个人活。离落,你若猜对了,这一局便算你赢。”
这可谓是极其恶毒了,雪女毫不避讳的说出规则,根本不怕天帝顺着离落来选,无论是天后还是金河都是天帝最为珍爱之人,选谁对他来说都是酷刑。所以这一局不是对错,而是选谁在天帝心中的地位更重。
天帝整个人仿佛燃起熊熊烈火,周天威压更甚。
雪女笑得轻松:“陛下这是要和我动手吗?”她微微扬手,天后和金河身上的禁制解开,反而更加痛苦的掐着喉咙,脸色发紫,喘不过气来。
天帝见此,不得不收起怒火。
离落看向天帝,这是她见他情绪外露最明显的一次。她有些不认识这个人了,这还是那个与石千叶合谋害她的人吗?离落不由嗤笑,原来他也有所爱之人,却为了那么小小的一点忌惮心而生生害的她和血祭生死分离三千年。
离落一直不说话,雪女等得不耐烦了:“离落,她们可没时间等你想个百年!”说着,手中虚空一握,天后和金河更加痛苦。
“快选吧,可别最后两个都救不了。”她抬着下巴,残忍的注视着离落。
“好。”离落知道自己必须要选了,索性不再犹豫。
“我选天后。”离落干脆道。
雪女满意的点头,看向天帝:“天帝陛下,离落能不能赢这一局,就看你的了。”
天帝望向天后,目光中满是痛苦,撇开头:“你杀了我,放了他们。”
雪女很不满意,她催促道:“没有这个选项,快点!不然两个都得死!”
天帝绝望的闭上眼,片刻后,再次睁开眼,声音中带着沙哑:“你放了公主。”
金河满脸泪痕疯狂的摇头,张大嘴巴想要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天后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反而像是松了口气,目光柔柔的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天帝,欣慰的笑了。
如同雪女所说,选择了金河,天后将死去。在众人的目光中,天后含着笑化作漫天金色流光。
天后死了,金河身上的禁锢解开。
“我杀了你!”
她红着眼,像头小狼崽一般龇牙咧嘴冲向雪女,雪女随手一掌将她拍飞。天帝顾不得哀伤,接住重伤的金河。
离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就说明她输了一局。
雪女面带嘲讽的疯狂大笑,恨不得笑出眼泪来。
“真是天真啊,这世间哪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对我父亲念念不忘?”
笑声戛然而止,雪女满身杀气的向说话的人看去,穆白先走出来,讥讽的看着她。
“先是设计离落杀死血祭,再是让金河公主嫁给东海龙太子,如今逼得天帝不得不选择杀死天后。雪女,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因为当年我父亲拒绝了你,你不甘心吗?你嫉妒他们互相爱慕对方,而你费尽心机却没有人爱你。呵呵,这样一算,原来你才是这世上最可怜之人啊!”
“小贱人,你给我住口!”穆白先是这里最能使雪女心绪大乱的人,雪女被她刺激得发狂,抬手对着穆白先就是重重的一击。索性雪女因为入魔情绪不稳导致对法力的控制不稳定,所以穆白先还能勉强躲过。
离落受到穆白先的眼神,在她出言挑衅雪女的时候,离落已经不动神色的挪到有利的位置,趁着雪女的注意力被穆白先引开,趁机带走金河和天帝。
雪女发现人被救走也不在意,她满心都是要杀死穆白先。
非纯血瑶族的穆白先在法力上根本不是狂暴状态雪女的对手,不过她的优势在于白狐一族的推演秘书她已经练到了极致,能够在瞬息之间推演出对手的招式,所以能够勉强和雪女周旋。
只是这样高度紧张的状态根本维持不了多久,穆白先还要不断地用语言刺激雪女,这使得雪女更加暴躁。虽然准头不够,但是攻击范围广,再加上属于瑶族那部分的天性压制,使得穆白先越来越吃力。
离落想要帮她,却被无穷无尽的雪傀儡缠住,这些雪傀儡打碎了很快就会重新融合,难缠得很。
穆白先败落,被雪女踩在脚下,雪女提起冰枪就要往她头上扎,在千钧一发之际,穆白先大喊一声:“你若杀我便再也无法知道为何我父亲不爱你。”
雪女身形一顿,冰枪的尖锥看看停在她头顶一指的地方,再慢一点,她就要被这冰枪扎个对穿。
雪女似乎恢复了些神志,眸中杀气依旧凛冽,略作沉吟,她重重的踢开穆白先,穆白先痛苦的闷哼一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断了。
“好,我到要听听,你还要耍什么花招。”雪女虽然放开了穆白先,也没有完全放松戒备,手中冰枪依旧指着她的咽喉,只要她稍微一动就能刺穿穆白先。
穆白先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怀疑为什么一个朝夕相处的人为何会变得冷淡吗?”
雪女当然怀疑过,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以前说过喜欢和她在一起的,为什么,只是入了一趟凡尘就什么都变了。
想到这里,雪女面色更加难看,眸中杀气更甚。
“都怪你那个贱人娘,是她勾引我的艳生的!”
穆白先拨开抵在喉间的冰枪,奇怪的是雪女没有因此而动手,似乎在任由她的举动。
“当年,父亲外出寻宝遭人暗算,他以为自己必遭不测,于是喝下分神茶,希望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他不知道的是分出去的那一抹神丝便是他最大的执念。后来,父亲误打误撞突破境界,打败了敌人,却没发现自己失去了对你所有的执念。神丝分离便再也回不来,所以,那缕神丝变成了一根狐狸毛。”
说到此处,她似笑非笑的将目光移到雪女脸上,雪女仿佛猜到了她没有说完的话,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剩下的还要我继续说吗?”
这句话无疑就是坐实了雪女心中的念头,像一击重锤锤在心上,令雪女有些身形不稳。
片刻后,雪女看着穆白先:“你是如何知晓这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雪女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发生这些的时候还没有穆白先,以后来穆艳生对雪女的态度来说,是不会主动提起这些的。再后来,他们父女失散几千年,再见面便是穆艳生死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告诉她这些事,雪女不得不怀疑穆白先所说的真实性。
“白狐一族能推演天机却看不透自己的过去未来,所以我父亲并没有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我也是无意间推演父亲命盘才知道的这些。”
雪女闻言怔愣,握枪的手微微松动,片刻后却笑了,笑得无比苍凉:“呵呵,就算如此,傀儡终究只是傀儡,不过是穆艳生用来对付我的工具。”
穆白先摇头道:“不,我说过,父亲分出神丝就是为了留下一线生机。父亲死后,那缕神丝并没有消散,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思想,也记得你们的全部过往。”
“他在哪?”雪女急切的追问。
穆白先动了动身体,见雪女没有阻拦的意思,便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她一边捂着胸口一边道:“我确实知道他的下落,不过,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雪女不耐烦地催促:“快说。”此时的她满心都是找到那个人,不管是爱是恨,她只有找到他的欲望。
“放弃冰封世界。”
雪女对方才的一切冷静下来之后眼眸微眯,露出危险的光。
“不对,他若真的还活着如何不来找我,你们狐族的狡猾,你一定在骗我!”
穆白先没先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不由好笑,自己难得说次真话,偏偏别人不信啊!
雪女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不再跟她耗着,出手想要抓住穆白先。
穆白先早有准备,使了个障眼法逃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