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僵持不下之际,一道闪电劈下来,劈到了黑发粗眉的男子身上,他顿时就化为了一团黑雾。
在这时候,白眉白须的老人捻着胡子,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把手中的青剑向天一举,绚丽的天空又在魔神的所在处劈下了一道更亮的闪电。
众魔神纷纷举起自己的武器正要抵挡,然而上空忽然一暗,一个银盆子倒扣了下来,想要把那道闪电抵挡在外。
那个无面无手足之妖物仍躺在盆中,他突然耸动着那炙火的身子,慢慢地爬上了银盆底上,把身上黑刺全竖了起来,以抵抗闪电攻击。
闪电仍是一道紧接一道,不断地劈下来,那无面无手足的的妖物便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把闪电全数吞了下去,黑刺缩了起来,卷成一团肉团子,要把闪电慢慢消化掉。
白眉白须的老人把青剑虚晃,用食指和中指作拭抹状,剑气立即分散,形成了彩虹七剑,紧接着又再化出黑白两剑,一剑接一剑地朝着那无面无手足之妖物的血盆大口插了下去。
那妖物这边闪电尚还没消化完,那边剑气又逼近眼前,无奈之下,只得摊成一滩软泥,死死地护住了盆子,任由剑气插到身上,却依然半寸不移。
羊身人面的妖兽见此状,正要伸手去救那无面无手足之妖物,还未触碰,闪电便快速地转移到他的身上,把他完全缚住了,一时也动弹不得,他不由暴跳如雷,却又是无可奈何。
“青鸟血谛惊何寒,泣唱忆君魇梦生。”身穿素衣的忧愁女子低着头上前,习惯性地甩了一下身子。
在她的背上,素衣被那枯老婆子抓得破烂,枯老婆子的背与她的背已经融为成了一体。
白眉白须的老人哼了一声,两指一伸,又把剑指向那忧愁的女子。
忧愁的女子甩了一下身,把老人的剑全数接住了。
而在凡间的土地上,那些因火球落下而形成的焦土,现在又因忧愁女子的出现,而变成了皲旱而裂开的沙地。
“这是……旱神么?”映像外,容鸣又问道,看到干涸开裂的大地,不由感到也口干舌燥,只好吞了吞口水。
“他不是旱神,是旱魃。”古海眯了眯眼,又慢慢地开口说道:“情之一字,销魂蚀骨,误尽了苍生。”眼神中尽是凉薄。
容鸣紧抿着嘴不语,抱紧了在他身侧的薛凤。
薛凤看着他,微微一笑,把身子又向他靠近了些。
映像中,忧愁女子又把身子使劲一甩,把老人的剑拼命甩开,又把插在那无面无手足之妖物上的剑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若此物不是无用物,世间何物需强求?”
容鸣听了此话,又喟然长叹地说道:“世人皆知有用而用,而不知无用之大用,只强求有用且用,而弃无用之大用,确实不智。”
古海看了他一眼,不由冷笑了声,也道:“所以魔亦有魔的道理,世人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去责问,却永不肯细想其因。”
明山道人亦附和地点着头。
映像中,只见白眉白须的老人把青剑一横,割破了手指,又用血封住青剑的剑身,向忧伤的女子掷去。
羊身人面的妖兽突发一声懊恼的怒吼,忧伤女子不顾剑气逼身,走到他的身旁,轻碰了下闪电,那闪电便被解开了。
眼看青剑逼近忧伤女子的魔身,羊身人面的虎齿人手往她身后一伸,便把青剑夹在手中,但忧伤的女子还是吐出一口浊血。
血落下凡间,开了血红盛艳的花。
后有诗云:
“秋风不敢吹,谓是天上香。
烟迷金钱梦,露醉木蕖妆。”
想那白眉白须老人的血乃子童之血,此血刚阳气正,用来对付妖物甚为凑效,但这个羊身人面的妖兽似乎是全然免疫的,他眼一怒瞪,用那虎齿人手把青剑一点一点地掰成了剑屑。
忧伤的女子擦拭了一下唇边的血迹,抬手间,从袖中射出一束沙砾,向白眉白须的老人喷去。
白眉白须的老人见沙砾飞来,惯性地侧身,沙砾从他身侧喷过了过去,又把他的手臂划开了几个口子。
眉目含情的男子遂上前,拔开了络药壶壶塞,把壶口对着沙砾全吸进去,再塞住壶口。
可那沙砾却像被炒熟了一般滚烫滚烫的,让药壶变得炙手起来,眉目含情的男子却并未因此而丢开手,只是像拿着烫山芋般两手轮流抛接着。
紫衣女子见状,想了一下,便卸下她头上的玲珑巾,把那络药壶包了起来。
这边尚没弄妥,那边的危机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