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诗诗故作惊讶地道:“安妃死了?甚至连尸骸都消失了?”她看着宋世渊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又问道:“怎么你看上去一点都不伤心呢,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吗?”
王笑了笑,反问道:“我为何要担心她?”他又把她拥紧了些:“你很想我为她伤心么?”
容诗诗边想边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与她也不止百日夫妻了,现在她不知所踪,你为她担心,为她伤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呢。”
宋世渊又笑道:“难道你不吃醋么?”
容诗诗扁了扁嘴,闷哼了声:“我怎么可能不吃醋?”她故意发出吸气的声响:“可是啊,她毕竟是我夫君的阿娘呢,万一他问起来,我要怎么回他呀?”
她站了起来,装作忧伤的模样看着宋世渊:“九文王一向孝顺,现在,虽说他是娶了我,但也不过是奉命,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容诗诗不由流露出一丝落寞。
“诗儿,是我不好。”宋世渊也慢慢地,一拐一拐地站了起来,含情脉脉看着她,道:“毕竟,我不能让他,娶前朝的遗腹,只能委屈你了。”
“前朝遗腹?”容诗诗一抬头,上前抓着宋世渊那冰冷的手:“你说的是谁?是姐姐?容丹丹吗?”
宋世渊又慢慢点了点头,回忆道:“当年,我刚立后,又纳了四妃,便得知有前朝遗臣为了防备我下旨格杀,自顾逃命去了,你的老祖母见她女儿可怜,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娃子,举目无亲的,她就书信与我商量,说要把这小娃子留下,而当年,你爹尚无所出,你娘就拿了主意,把那小妮子抱了过去。”他故意停住了不说。
容诗诗听得正入迷,他突然不说了,便像小孩一样摇着他的手臂,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宋世渊任由她摇着,并无生气,只是笑着把脸凑了过去,道:“你亲我一下,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容诗诗把唇凑到他脸上,在他以为亲了的瞬间缩了回来,又大笑道:“你耍赖,我也可以耍赖,不是么?”
宋世渊无奈地笑道:“是,是,是!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容诗诗点头。
宋世渊又继续道:“你阿娘把那小娃子抱去没几日,居然也传出有喜,老夫人求神拜佛是个男儿,但就出来了你这么个……”他捏了下容诗诗的鼻子,她欲打开他的手,他赶紧缩手一躲,又嘻笑道:“呵,打不着。”
容诗诗立眉,佯怒道:“你这嘴,再不说出句好话来,我就……就……”
宋世渊挑眉,又展开笑容,那皱纹全堆在一起,把年纪不到六十的他,硬生堆成了像百岁老人般的年纪。
又听得他说道:“就如何?”宋世渊举手欲捏容诗诗的脸,却看到自己那粗糙得像老松开皮般手,神色一黯,喃喃道:“唉,我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容诗诗正要说话,突然门“吱呀”地被打开一条缝隙,凌云峰探头进来,略显尴尬地笑道:“奴才该死,扰王雅兴了。”
宋世渊黑下了脸,道:“你也知道自己该死,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朕就赐你铁凳伺候!”
顿时,豆大的汗珠从凌公公的额上渗了出来,低着头支吾着。
宋世渊又喝道:“还不赶快说清楚,唧唧哼哼的做什么呢!”
容诗诗轻打了他一下,道:“你别那么凶嘛!”
宋世渊又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这不是凶,是威严!”
凌公公等他们咬完耳朵,才堆起笑回道:“王,十二王只带了一路人马回朝,现已在懿事殿候着,奴才冒昧来打扰,是想问王是否接见?”
“十二王?究竟是谁呢?”容诗诗又好奇地问道:“卫公公与吴施德,好几次都拿他做借口,才把老祖母诓过去了。”
宋世渊摸着她的脸:“朕有五个女儿,七个儿子呢,这个十二王,是最小的儿子。”他顿了顿,又再说道:“我去去就来,你先在内堂好好吃饭,再好睡一会儿,等你睡醒,我就回来陪你了。”
容诗诗伸出尾指,也笑着与他道:“不准食言。”
王也笑着伸出了尾指,紧紧勾上她的尾指:“君无戏言。”
说罢,一步三回头,终是扶着凌公公的手出了醉宸殿。
在他走后没多久,一帮侍从和侍女又陆续走了进来,把醉宸殿迅速收拾干净。
正在容诗诗不知所措之际,又见卫禅卫公公快步走了进来:“王妃,此处甚为凌乱,先去内堂用膳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