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仍在淙淙地响着,一刻不停地奔流,但是刘士诚二人这里却好像是冰封一般。刘士诚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就怪异了起来,片刻之后紫雷道人才笑了笑道:“哈哈,明心学道日久,但是心境却一直没有变化,还是过于刚直了!你看这流水,向前奔流,遇方则方,遇圆则圆。看似柔弱,但却顺应万物,随机而变,这不才是你我当有之境界吗?”
仰首笑了起来,刘士诚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那座小小的瀑布,却发现那崖壁的缝隙上长出了一棵小树。远眺了一会儿,刘士诚才意味深长地说道:“道兄说的有道理啊!不过,士诚却不太喜欢老是往下走,你看那棵小树!”手指着前方的崖壁之树,顺势看去,紫雷疑惑道:“那棵树,天生地长!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生于崖壁之中,根木受限,本来活不长,而它却靠着生在水边奋力向上走去!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呐?”叹了口气,刘士诚冷笑两声负手于背后,道:“我刘士诚与其学水倒还不如学这树呢!道兄,明心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等紫雷道人反应,急匆匆地就往竹林之外走去了。“唉,明心?你这是怎么。。?”话还没有说完,可是刘士诚却已经消失于竹林之中,不见了。
人活一世,图个什么啊?想到林素眠,刘鸣启不免就要悲天悯人一番,这到也不是自己儿女之气。实在是,触动了伤心之处,自己刘家的伤疤还没好利索,就又要看着一个人慢慢被黄土埋了脖子,这任谁估计心里也不会太好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下林素雨,刘鸣启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陪着她在林素眠身边呆一会儿了。
这样倒也不是事儿,再说林素眠一死,她要是不吃不喝,那三爷我就是吃得再饱不也跟着一起挨饿吗?想了想,刘鸣启从柜台把李平蒙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你那师兄呢?”自己开个医馆就是混口饭吃,不想刘鸣启误打误撞到了自己这里,加上刘鸣启还给自己说了不少好话,李平蒙对他自然是客客气气地,回道:“在内院呢!你看,是不是把那位少爷也抬到内院里去,免得在这外堂受了风!”睡着一边指了指林素雨那边,但李平蒙的这个建议还是被刘鸣启给拒绝了,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去惊动二人。
既然这常明在内院,刘鸣启也就直接闯进去找他了,适方才林素雨那样苦苦哀求,他也都是两个字没治!不过,刘鸣启却知道这人肯定没说实话,面色凄苦却眉眼闪动加上那回头一瞥。刘鸣启有十足的把握断定,这常明常子云应该对林素眠的病有所隐瞒。
走进内院时,里面却尽是些叵罗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药材。甚至还有一缸一缸的药汤,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一拍脑袋,刘鸣启忙又折返了回去,自己刚才想得挺好,倒把正事儿给忘了,这常子云住在哪一间屋子自己都没问。
出离了南竹山,刘士诚感到心里一阵憋闷,有些事情自己看明白了,但是却又觉得还是不知道得好;有些事,自己知道了,反倒还不如不知道得好。紫雷想得也没错啊,做水好啊!顺势而为,谁也不得罪逍遥快活,何乐而不为呢?这事他不管是常理,管了是情理,再说后来也确实帮了自己,那还苛求些什么呢?
站在附近一座高山之上,看着四周山河,刘士诚却觉得悠悠天地,现在竟然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还是回飞龙谷吧!叹息两声刘士诚运气于身,向西赶去。飞龙谷地处楼州于明州的交接之处,虽在西方之地,却湿气氤氲,百木丛生,犹如人间仙境,完全不像是明州其他地方那样,尽是黄沙戈壁。
自己这两天先是赶赴宣州,又往明州这里跑,也确实有些乏了。先回了飞龙谷,歇两天再说吧,魏东陉不在谷中,倒不信他们能兴起多大的风浪来。尽管是御气而行,但是到飞龙谷时,时间依旧是不早了。手结印决,禁阵就开了,飞龙谷的山门形同虚设,并没有派人看守,魏东陉对于自己的禁阵还是非常自信的。并不相信,出了知道印结的人,还有谁能直觉破了禁阵闯进来。再说,有人敢闯进来,恐怕就要让他有来无回了。这山门派不派人看守,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刚走进山门不远,那吴存楼却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见是刘士诚,忙不迭地赶了上来,笑道:“是明心兄回来了,我还以为是魏谷主回来了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拍马屁啊,刘士诚有些不屑,只是冷冷道:“原来是惊雨啊!那我倒是让你失望了,谷主可没有跟我一起回来!”对于刘士诚的口气,吴存楼却没有半点反应,笑道:“明心兄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碰巧走到了这里罢了!我记得走时也是你我正好碰见,现在又正好碰上,这不正好说明你我有缘吗?”
对啊!自己刚离开飞龙谷之时,最后一个碰到的人,不就是这小子吗?自己还跟他说了要去紫雷那里取丹药呢!难不成,自己怪错了人,应该是这小子?那两个摘星楼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去南竹山呢?我只是托紫雷道人炼了丹药,但是何时去取可并没有跟他说啊?倒是告诉了眼前这小子,你我倒还真是有缘啊!
衣袖中,刘士诚双拳紧握,真恨不得把眼前这吴存楼打成点点齑粉。不过,他就是魏东陉的一条狗,刘家的事应该也有所参与,好啊!魏东陉,以前你也好歹算是一个正人君子,现在竟然为了妖兽图也变得如此不堪了。也懒得跟这人废话,刘士诚作势就要走了,自己现在和吴存楼较劲也没有用,什么时候自己找到了魏东陉的软肋才行。不然,这今天的种种,可就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