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又不是正式弟子,你可不算是我师叔!”
肖媛青显然并不太满意刘鸣启总是以长辈自居,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家伙叫做师侄,这实在是不算是好受的事情。
刘鸣启一边仰着头一边凑了上去,想要寻个机会,把肖媛青手中的玉瓶给抢过来。
“你师父可是一直把我当做师弟看待的,你不叫我师叔,那可就是违抗师命!”
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肖媛青一下就把玉瓶给转到了身后,瞪了刘鸣启一眼,道:“哼!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你要是再说不出来,就要尝草。要不我不知道哪天,就会在你的药池里加点东西!”
差点一个猛子撞到肖媛青身上,刘鸣启脸皮都抽了抽,道:“你这样也太狠了!”
“怎么样?尝不尝?”
没有递过来玉瓶,肖媛青只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了一些在手心里,而且攥着不让刘鸣启看见。
“你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药材!”
刘鸣启虽然极力控制着语气,但是话到了嘴边,难免就气急败坏了起来。
“我不是早先就让你看了,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要是我师父扫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你不是说你是他师弟吗!那你就得服输,要么尝草,要么就承认你不是我师叔!”
临时又改了口,可这在刘三爷眼里看来,却是个窝囊的做法。要是自己连个小丫头都制服不了,那自己所计划的雄心壮志,那就更别提了!
“好!不就是吃个药草,三爷我权当是吃点心了!”
口中像是自言自语,说着刘鸣启就伸手一把拽住了肖媛青的手,攥紧的手突然猛颤了一下,不由得就伸展开了,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肖媛青的脸刷地就有些发烫,她猛地挣脱开了,又用脚撇开了那些洒落在地上的不知名药材。
“这是什么?”刘鸣启见东西洒落了,忙弯下腰去,想要看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
但是刚低下头,肖媛青就几脚把地上的东西给扫地不见了踪影。只依稀看到,好像是有几颗沙子一样的东西,什么药草干了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是什么药草的种子或者果实?
“哦!我知道了!”刘鸣启一拍手,好像是豁然开朗,忙道:“是星麻子,星麻花的果实!”
至于什么药效,刘鸣启就不知道了,就连这个都是自己能够想起来的零星半点。
突然被抓住了手,肖媛青暗骂自己没点定力,竟然连脸都红了起来。听到刘鸣启这样说,忙高声吼道:“不对!不对!你快些尝,不许再看了!”
就在眼前,刘鸣启被猛地这么一吼,耳朵都快聋了。这死丫头是怎么回事?就非要让自己吃药?
下意识就捂住了耳朵,还没有反应过来,刘鸣启就感觉嘴被捂住了,然后就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入口就润湿了,双唇一碰就捻开了,又苦又涩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星麻草的籽也不是这个味道啊!而且口感也不相同,正想着,身前的肖媛青却后退了几步,哈哈大笑。
“怎么样?我的好师叔,龙骐砂的味道不错吧!”
自己被涮了!刘三爷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连连呸了几口,但是那苦涩的滋味却一直在嘴里打着转,愈演愈烈。
“肖媛青,你竟然给我吃马粪!你这死丫头!”
这回刘三爷可真的是气急败坏了!一边嚷着,一边就朝肖媛青冲了过去,可是人家早就闪身出了凉亭,几步就进了竹林里了。
……
修灵宫的另一座高台又要修建了,石昔知道,这座高台是袭国师监督的,远比上一座更加高大气派。
先君的陵墓还没有修好,但却被草草下葬,多余的石料成了新台的地基。
儿子在昨天就吩咐仆人把门外的白粗麻拿了下来,新君并不想因为皇考的死而过分惊扰百姓的生活,连国丧都一切从简。
这几天的梦里,石昔感觉一张面孔总是在自己身旁一闪而过,苍白圆润的一张脸。君上!
每一次都在噩梦之中被惊醒对于已经年老的石昔来说是件痛苦的事,君上临死之前那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也总是不合时宜地在耳边回响,这更加是一种折磨。
石昔坚持要让儿子把粗麻再一次挂到门口,一年之内,家里不许再有歌舞。石昔还要进行斋戒,这也许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尤其是在心中。
新君的典礼,石昔推辞了,他也确实躺在床上。自从那一次在半夜醒来,石昔就再也没能站起来,儿子想要去请求国师的帮助,但是他拒绝了,自己已经辅佐了三代君主,也许自己的时限真的到了。
“国师,祭礼和乐器已经准备好了!”外面的仆从走了进来,小声对袭权明说道。
“去吧。”摆了摆手,那人自缓步退下了,袭权明背着手朝里面走了进去。
两三个侍女正在为一个挣扎着的年幼公子穿着衣服,宽大的礼服让他倍感不适,一阵拳打脚踢,连衣袖也没有套进去。
“蠢笨!蠢笨!”
一边重复着这两个字,年幼的公子一边推搡着身旁的几个侍女,不敢忤逆,但是又不能离开,那几个侍女只得一边被他推搡着一边给他穿着衣服。
“君上!”
声音从帐帘后传来,立刻就压住了一切声音,几个侍女忙跪了下来。公子也停了下来,把手伸进了身上挂着的衣服袖口里,但是手却总也伸不出来。
“君上,登基之礼要开始了。”
走到了新君的面前,袭权明蹲下了身,帮他把袖子整理好,又弄好了衣袍。旁边的侍女忙递上了玉带,袭权明环着手帮他系好了,但刚才还一直在闹腾的新君此时却一言不发,任由他摆弄。
“你们都退下吧。”
“是!”
刚才还推搡着侍女的新君这个时候却紧张了起来,但却不敢挣脱开袭权明的手臂。
“这样就好了!”
紧了紧玉带,尚还年幼的公子却立刻挺拔了起来,散发这一股少年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