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内篝火熊熊,火堆不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从大荒吹来的北风卷着雪花,在夜幕中肆意的呼啸。今晚似乎只是大周朝建立以来,无数个夜晚中毫不起眼的一夜。就在这太华山脚下,众人无眠。
刘剑衍从楼兰回到大周已经有一年了,在凤鸣镇他待了一个月,跟老祖刘煜风聊了很久。先是把天衍系统的来历交代了一番,然后将玄帝的《上玄阴阳混元气》和《九玄归一剑》默写了出来,交给了刘煜风。
凤鸣老祖刘煜风已经是人仙了,改修玄帝的功法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但是《上玄阴阳混元气》至少可以给他的修炼之路提供一些借鉴,有句话说的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至于《金篆玉书》第一卷“星宗会”,虽然刘剑衍临摹了出来,但是刘煜风也完全看不懂,要想破解只能看机缘了。
这一个月,刘煜风解答了一些刘剑衍修炼上的疑问。但是刘剑衍的修炼功法传承自玄帝,更多偏向于剑修之道。刘煜风只能给他一些指引,至于以后的修行之路,还要靠刘剑衍自行领悟了。
刘煜风早年曾经获得了一块上古妖兽金睛夔牛的牛皮,金睛夔牛是一种金属性的妖兽,它的皮拿来制作温养剑丸的剑囊是最好不过了。他将这块金睛夔牛皮珍藏了很久,这次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刘剑衍终于拿了出来。
要知道剑丸每次使用完了都要在修士的丹田中温养,对于修士来说费时又费力。而剑囊则不同,上好的剑囊会自带金罡之气,可以自行温养剑囊,再也不用修士耗费自己的真气了。
刘剑衍得到的剑丸虽然是玄帝化身随手炼制的,但怎么也是一个下品仙器。如果用一般材料制成的剑囊不但温养不了这仙器剑丸,反而还会影响到剑丸的日常使用。总之,刘煜风珍藏的金睛夔牛皮算是派上了用场,他亲手给刘剑衍炼制了一个剑囊,现在就挂在刘剑衍的腰带上。
在凤鸣镇待了一个月后,刘剑衍就提出要去江湖上游历,凤鸣老祖刘煜风亲自把刘剑衍送出了家门。嫡传弟子晋级筑基期后,必须出门历练的规矩,乃是刘煜风亲自定下的,刘剑衍自然也不能例外了。
刘剑衍去哪里历练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必须在历练的过程中完成一个凤鸣老祖刘煜风下派的任务——搞清楚凤鸣弟子刘澜在吐蕃遇害的原因。因此,在江湖上游历了大半年后,刘剑衍就开始准备前往吐蕃。
当然,在去吐蕃之前,他顺道来到这太华山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上玄阴阳混元气》怎么说也是天庭数一数二的修炼功法,从筑基期开始,修炼的每个大阶段都需要特殊的灵药配合。从筑基期的玄阳变顺利进入炼神期的玄阴变,需要“白节笋”、“天雪莲”和“玄冰玉”三只灵药。
识海中的天衍系统告诉刘剑衍,太华山有“白节笋”,吐蕃玉龙雪山有“天雪莲”,至于“玄冰玉”则要去洛冬、突厥、大周三国交界的大荒寻找了。按照远近顺序,刘剑衍就先来了太华山。
这大半年,刘剑衍先是在扬州跟云水帮少主兰天圣切磋了一场,然后又在鲁南大战余清马帮,紧着没多久又跟绿林三十六寨龙头陈啸天干了一架。可以说,这一路上大战连连,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筑基中期。
这寻找晋级灵药的事情,就变得越来越紧迫了。一旦他进入了筑基后期,就必须开始服用三大灵药,寻找晋级炼神的那一丝机缘。
接二连三的大战,让刘剑衍的剑道修为得到了很大的进步。刚才他在雪中放出剑气抵挡雪花,就是《九玄归一剑》气玄部中的那招“剑玄无为擎”的应用方式之一——“剑气如丝”法门。
山神庙中,陆君实正好就跟刘剑衍聊起了这“剑气如丝”法门。
“剑衍老弟,你刚才抵御风雪那招,不像是一般的真气屏障。”陆君实拱手求教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外发出的不是真气,而是剑气吧?”
“君实兄好眼力,我用的确实是剑气。正所谓‘剑随意走,气随意发’,平时时刻保持锻炼,真要用到了也不会掉链子。”刘剑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你诚心请教,他也不会遮遮掩掩。
“这道理我自然明白,我辈读书人也需要每日三省吾身。”陆君实摇了摇头说,“我的意思是,剑衍老弟你才多大,居然就有了如此精妙的剑道修为。说实话,刚才我还以为是遇到了哪位潜修剑法多年的前辈呢。”
“君实此言差矣。”陆庭芝坐在篝火前插话说道,“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甘罗十二为宰相,太公八十遇文王’。年龄与能力可没有必然联系,少也好、老也罢,能者便可为师。”
“父亲教诲的是!”陆君实点头应道。
“剑衍贤侄,我这儿子对剑法极其痴迷。虽然拜入了白鹿洞书院,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儒家讲究的是浩然之气,对剑修之道基本没有什么研究。”陆庭芝直接开口说道,“有机会你指点指点他,让他开开眼。”
“陆大人这话严重了,指点谈不上。”刘剑衍连忙摆了摆手,“我对儒家神通也颇为向往,有机会的话一定跟君实兄互相交流一番。”
“客气了,以后这陆大人就不要再叫了,从你爹刘易泉那边算起,你叫我一声叔父就可以了。”陆庭芝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当年我也就十八岁,你爹来白鹿洞拜访,连败我们一十二位真传弟子。”
“而我这种修为平平的弟子,根本就没有资格上场。”陆庭芝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我们就想,你刘易泉在比武场上全无对手,总不可能在酒场也无敌天下吧?于是我们白鹿洞酒中八仙就一起出手,跟你爹拼了一场。唉,可惜,到最后清醒的只有你爹和我两个人,可以说这一战我们也败了。”
“不对吧,爹。”陆君实插话说道,“您老人家不是一直不承认自己是什么酒中八仙吗?怎么今天居然自报家门了?”
“呃……”陆庭芝被问的瞠目结舌,犹豫了一会回答道,“我可能是喝多了,已经不记得刚才说了什么。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先休息了。陆三啊,你也跟剑衍贤侄学上两手,以后老爷我就全靠你保护了。”
“是,老爷!”陆三听到陆庭芝的话,蠢蠢欲动起来,恨不得上去抱住刘剑衍的大腿唱征服。只要能从刘剑衍手上学到一招半式,他就心满意足了。
陆君实看到陆三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拍了怕陆三的脑袋说:“是什么是!就你这块料,还需要剑衍老弟来交吗?你家少爷我手上随便漏几招给你,你先学会了再说别的吧!”
“得了吧,少爷。”陆三摸着脑袋吐槽道,“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啊?儒家那些神通全靠一口浩然之气支撑,而我根本就不是学习儒家心法的料。那些儒家典籍,像我这样的人一百年也看不懂,这辈子学会你那几招是没戏了!”
刘剑衍看到这一父一子一书童的样子,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陆庭芝和陆君实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笑了起来。只有书童陆三苦着脸嘟着嘴,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知道他们三个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