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神秘人,难道这个神秘人什么事情都知道?从轩辕无名的话语当中,完全可以听得出神秘人对他们并没有害处。可是神秘人怎么不亲自前来说清楚事情的真相?又或者直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却一直在暗中引导他们追查。神秘人的来历到底是什么?然而,轩辕无名说水月凤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是否真如轩辕无名所说?
楼清风抬头看着水月凤,只见水月凤微微一笑,道:“不错,水月凤的确能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让水月凤奇怪的是,那神秘人对于你们的行踪以及水月凤所做的事情了若指掌,难道二位就不奇怪?”
轩辕大哥微微闭眼,随后又睁开,他也把目光移到水月凤那想戴着面纱的脸上,沉沉道:“我想他这样做定然有他的理由。”
轩辕无名说这句话楼清风是非常认同的,所以他点点头,接过话语说到:“轩辕大哥说得不错,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至少,此时他对我们没有坏处。”
雪梅也点点头,因为他知道雪梅也理解。如果神秘人当真是他们的敌人,那么他们早已死掉不止五百回,毕竟,明与暗的差别永远都不能成为比例。况且,神秘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对我们都没有坏处,都是在帮助他们。然而对于这样的人,他们又怎么不能够去选择相信他呢?即便以后确定了我们真是敌人,那至少此刻,他是在帮助我们的。
水月凤似乎在笑,但他们都看不到,他们只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是在笑。她说到:“看来,你们很愿意去相信一个陌生人。”
轩辕没有说话,可是他也已默认。而雪梅也没有说话,和轩辕一样,可不同的是,她在笑,在微笑,仿佛是欣慰,也是骄傲。楼清风却又点点头道:“如果一个陌生人是真心诚意地帮助你,你说会不会相信他?”
水月凤承认,她点点头,回答道:“我当然会,但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一个为了惩奸除恶的杀人犯。”她缓缓地朝我们走过来。
这最后一句话着实让我们不理解,为什么会从陌生人到杀人犯,为什么相信一个真心诚意帮助你的陌生人会没有一个头顶惩奸除恶的杀人犯更值得人去相信?轩辕直愣愣地盯着她,道:“哦,你愿意将他交出来了?”
楼清风诧异地凝视着轩辕无名,雪梅也奇怪地瞪着轩辕。他是谁?为什么轩辕大哥没有告诉自己?他和水月凤的话之间到底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联系?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只见水月凤伸出那双雪白如同婴儿般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一个男子竟然从凝香阁阁楼楼顶跳下来,轻巧地落在了他们的面前。等楼清风定睛一看,他,竟然是四方来客酒楼的伙计,也就是那日孙凡兴死去的时候站在孙凡兴身边的酒楼伙计。这是怎么一回事?
雪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子惊呆了,他的的确确在乞丐们的视线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连同孙凡兴的尸体一起失踪的,怎么此时竟然站在了这里?看起来他的武功并不差。他又是谁?
这一下完全把我搞懵了,楼清风抬头看了看轩辕,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当然也没有看这个男子,同样也没有看我以及水月凤、雪梅。他此时的目光竟然呈显出了呆滞,就像是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打击一样。楼清风完全不懂。
然而楼清风清楚,问题的全部关键在于孙凡兴的伙计。楼清风扭头朝向这伙计,他却微笑着伸出手到脖子处,竟然从脸上活生生的扯下一块皮,最后楼清风看见的却是我们都很熟悉的人——方领。怎么会是他?楼清风暗暗惊呼,这难道又是水月凤的杰作?楼清风把头扭朝水月凤,他愈来愈对这个女子感兴趣了!
方领对着水月凤笑了笑,道:“见过居主。”随后他又对轩辕大哥和楼清风道,“两位,别来无恙。”
楼清风没有说话,雪梅也没有说话。雪梅在看着,楼清风也在看着。静静地看着,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话说。而轩辕,却沉沉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说过,你若再次作恶,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方领点点头,回答道:“不错,你是说过。”可是从他的表情里,却看不出任何恐惧和担忧,仿佛他的再次出现本身就是正确的,完全没有必要为了生命而担忧。
轩辕将头扭向水月凤,冷冷地说到:“你又怎么解释?”
楼清风知道轩辕所说的意思,当初是水月凤担保方领,所以方领才得以活到现在。然而她的担保看来此时却已然失效。可是楼清风却突然间比较相信水月凤,毕竟她做事从来都是出人意料的,更何况方领没有逃,没有逃到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方领也没有担忧自己会不会死在轩辕的手里,而且坦然地站在了这里。就凭这一点,他还是愿意相信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听到轩辕这责问的话语,方领激动得脸都涨红了,他大声地辩解道:“不是你……”
水月凤打断了他的话,伸出手示意他停止辩解,对轩辕道:“还事儿让水月凤来说吧。”
他们听着,轩辕无名也听着,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内情,所以他们只有安安静静地听着水月凤的一字一句。
水月凤接着说到:“其实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孙凡兴也是我安排杀的。”她说起话来毫无愧疚之感,也无悲伤之感。楼清风从她的话语里面,听得出来,孙凡兴本就是一个该死之人。
轩辕无名皱着眉头,激动地道:“可是你不该……”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说不出来。这是在场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水月凤恰似笑了笑,但谁也看不见,她道:“水月凤不该杀了孙凡兴,对吧?”
轩辕无名点点头,没有回答也没有说任何话。因为他现在不必说话。水月凤接着道:“轩辕捕头可还记得孙凡兴所说的案件?”
“定陶县少女失踪案。”楼清风说道。
水月凤点点头,道:“不错。其实定陶县少女失踪案并非孙凡兴口中所说的朝廷大员张泌所为。真正的始作俑者就是孙凡兴。他完全是颠倒是非,以逼真的口吻让你们完全相信,以至于借你们的手除去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仇人!他知道,他不可能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内,因为他本早已死去多年,曾经的名字也因断头台上侩子手那把刀而消失在这个天地间。他要报仇就只有借助别人之手,因为他还想活着。”
轩辕不解地道:“可是官府的案底不可能造假,即便当地的官府可以造假,那么三省六部内也不可能跟着修改记录吧!”
轩辕无名说得不错,虽然楼清风不任职于朝廷,可至少还听说凡是重大案件三省六部内都有保留有案底。
水月凤道:“你的想法也和水月凤的一样。但是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误。恐怕这样的错误只有走过孙凡兴那样做法的人才不会。”
轩辕大哥道:“哦?”
水月凤又点点头,道:“这种事情恐怕只有方领才能够体会。”她指了指方领,然后又说到,“时间,我们都被时间给蒙骗了。因为有的人明明已经死了,可是他偏偏还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好好的。并且过得比别人还悠闲。因为没有一个人会一直去铭记没有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灾难,只要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几乎都与他无关,他又何必去记忆。久而久之,人们忘记了有这个人的存在。同时,我们还败给了金钱。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其实就是这个道理。试问,在这个天下,视金钱如粪土的官员有几个?就算是皇帝,他也不可能无视金钱的存在,尤其是在国库将近空虚的时候。”
虽然她所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提到孙凡兴,甚至从她的话语当中根本就没体现出准备说出孙凡兴一步一步将这些事情做出来的意思,可是他们都已经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要说出这两点,那孙凡兴所做的事情根本就不用细说详述。大家都是明白人。
轩辕无名叹了口气,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可是方领的出现难道只是为了除去孙凡兴?”
水月凤摇摇头,道:“不,他不是为了除掉孙凡兴,而是行使一项他丢弃了很久很久的信仰,完成他在朝的最后一项任务。”
水月凤没有再说话。可是方领却接过来说到:“我入朝为官时正值年少气胜,始终相信自己能够做一个好官,始终相信正义,相信这个世间清官远远比贪官多。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官场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它比现实要残酷得多。倘若要在官场混,尤其是在中央,如果你不随机应变,你不随着官场的套路行走,你根本就很难有出头之日,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楼清风转转眼珠子,问道:“所以,你便丢弃了你的信仰!”
“不错。”方领仰头叹了口气,又说道:“从朝中的形式来看,两派之争悬殊得实在是太大。况且,当年太祖‘杯酒释兵权’便将武将的势力大大削弱。自古以来,朝廷中专权并且能够掌政的哪个朝代不是文官?只因为他们善于计谋,攻于心计!真正为朝廷为百姓着想的文官又有多少?!”
轩辕没有说话,他懂,他完全理解个中意义。以轩辕的才能,要被调到京城完全不在话下,并且曾有几次被开封府府尹举荐到京城做官,可他却一再推辞。
水月凤也没有说话,此时也不是她说话的时候。方领又接着说:“其实,说实话,我是非常羡慕你轩辕无名的。虽说官不大,但却能够一直坚持自己的信仰。”他的语气里全是遗憾、愧疚以及羡慕,任何人都听得出,楼清风相信任何一个人都听得出,包括你。
这着实能够让人为之惋惜,可是楼清风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弄明白,所以他问道:“孙凡兴这几年来似乎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每一个人都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你们却杀了他,这是为什么?还有,四方来客酒楼凭空消失又是怎么一回事?并且连一点而痕迹都找不到,你们是如何瞒天过海瞒过所有人的?”
雪梅也点点头,凝视着水月凤,说到:“对,即便你们能够瞒过其他人,可是日夜守候在四方来客旁边的乞丐你们也在不知不觉当中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