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着对父亲道:‘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爹爹那么开心了!’
在当时,我的眼睛几乎是湿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我父亲笑得这么开心了。至于到底有多久,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平时我父亲也笑,可是那种笑不如不笑。
我父亲通常情况下笑起来远远比哭还难看,只有身处在其中的人最清楚。我母亲去世得早,当然自从我母亲去世后他就没有真正的这么开心的笑过。我知道他心里的苦,可是我却帮不了他。而那一次我是再一次看到了父亲的笑容,和我母亲在世时他所露出的笑容是一样的。可是我却一直当我父亲是真的开心,因为我没有办法让他真正的笑起来。”
我看到秋凤凤的泪水已经滴落下来。我也自然而然地埋下头,我早已没有了泪水。可是我的心却非常的难受,酸酸的,苦苦的,五味陈杂简直几乎要了我的命。可是我还是静静地坐在这里听着,毕竟现在的我连我父亲的笑容我都记不起!我有时很恨我自己,又很恨时间。有些东西不能够抹去,可是我却毫不留情地把它抹去。虽然时间是疗伤的最好的灵药,可是也是杀死灵魂的最可恶的毒药!
我没有抬头看夏侯明月,但是我能够听得到她眼眸下有一行泪水滴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秋凤凤继续说道:“
自从我站在他们的面前,催命罗刹还是没有正眼看我一下。而目光锐利的父亲当然马上就发觉了这一点。倘若你让一个对世俗漠不关心的人去关心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你一定是个白痴,也是一个傻子。我当然不是,我父亲也不是。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父亲当时和我是一样的,很是惊讶,随后他便对催命罗刹道:‘试问世间多少男子都无法抵御我女儿的美貌和身材,可是你却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老夫很是奇怪。’我父亲这句话并没有直接说明白,但是具体意思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
可是催命罗刹却只淡淡地说出了一个字:‘哦。’
我见他不再说话,便准备问这是什么原因的时候,他却打断了我的话,随后说到:‘你们不可能花费这么多时间请我来拉家常。’
我笑了,因为这句话确实是实话,同时也很搞笑,这句话从这样一个一潭死水的人嘴里说出来,确是是非常搞笑的,我问道:‘记得先前我给你说的话吗?’
催命罗刹没有回答,他就是这样,别人问的问题他绝大多数是不会回答的,但是他也很少问别人问题。我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我接着对他说:‘我见过你一次。’
他还是淡淡地说到:‘不奇怪。’
我当时已2安全顾不得世俗的羞耻,面对他这样的人世俗的东西本就不管用,所以我面带羞涩地说:‘是的,见过你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我已经爱上了你,这次派“一点武神”任农山任大叔叫你来这里不为别的,只为了一件事。‘
他当时是没有说话的,我想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什么事。
我又羞涩地低下头,说:‘此刻可能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什么事,因为这是一件喜事,叫你来迎娶我。’我当时其实不用说明白,可是我却忍不住说了。
这是一件愉快而美好的事,没有人可以抵御这种想都不敢相信的事情。我当然完全抵挡不住这份喜悦。
可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他说出了那三个字:‘不可能。’我知道他拒绝的理由,因为我看见他仰头对着天空,对着远方。
令我难以想象的是,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在我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打断了我要想说的,而他依旧淡淡地问道:‘这并不是你们请我来的理由,这只是一场交易。说吧,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我父亲听闻这句话,又再次大笑起来。这次的笑声似乎比起先还畅快,可是我父亲虽然在笑,却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不喜欢直接。
我当然也笑了:‘你果然聪明过人。’我当时的笑声是苦的,我心里面当然不太好受,所以我严肃了下来,也扭头看着模糊的天边,因为我不想让人看见我那时的窘样:‘这的确不是真正的理由,但是这个的确是理由的一部分。这确实是交换的条件,可是重要的并不在这里。’
催命罗刹不再说话,还是那样平淡无奇。
犹如一潭死水。
我又再次重复道:‘重要的是我爱上了你。’
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然而这句话也绝不是假话,就是傻子也听出来这句话的真实程度到了什么地方。
沉默,当时我们都选择了沉默。毕竟这是一个庄重而严肃的问题,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也关系到凤凰岛未来的命运走向。然而这一切恰似完全与催命罗刹无关,即便是我要嫁给他,看起来也还是与他无关,毕竟在他的眼中存在的只有那个比他生命还重要的女人。
当时风并不大。
那里是山顶,可是当时的风却不大。
可是他还是看着远方,那个虚无缥缈的地方,活生生就是一尊石像。就连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是我究竟还是永远都不知道他到底看的是哪里,想看的是哪里。
我想几乎没有一个人知道,就是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我低下头,忽然扭头看了看我父亲,只见我父亲在凝视他的背影。从我父亲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他对催命罗刹的赞赏,信任以及期许。我父亲已然在默默地承认,这个对全世界都漠不关心的人绝对能够照顾好我,虽然这个男子多么的凄凉冷漠,也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我回过头对催命罗刹说到:
三月二十三。
赤城山洞,号上玉清平山(位于今浙江省天台唐兴县)。
我奉父亲之命,前往清平山清平道观送信给清平道人。
时值催命罗刹相约崧宵宫商观、嵩山少林智行行僧、天山派廖明科、灵鹫宫马宗浩、东染贵坊万行柯,于清平山。
午时,出观回凤凰岛,也就在那时正好见到一个往死里喝酒的人从道观前经过,这个人淡漠,目光飘渺,面容冷淡。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这么喝酒,他去哪里来,又要去哪里,为什么不骑马或者坐马车,这个人似乎有着比常人都深的心伤,又像是没有,很模糊,很迷蒙,他的背影为什么这么凄凉而孤寂,悲惨而孤独?
更奇怪的是,这个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居然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我自己,我自己的美貌实是世间罕见,不知道有多少男人都想亲眼目睹自己的尊容一下,然而这个人却旁若无人一般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三年前,我出现在江湖,但是没有人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我在江湖上的地位突然间就变得很高,我也便成了“水月居”的主人水月凤。
水月居地处于江南,和慕容山庄相隔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
我在水月居的名字不叫秋凤凤,而是水月凤,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
三年来没有一个人看过我的真面目,因为三年来她都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面纱,可是她那丰满的身材却是很多江湖豪杰都明白她是一个绝世美人,也因此很多江湖豪杰都相竞为了一睹她的尊容而不惜重金寻求。
我当然依旧没有将脸露出来,谁也不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