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狐的话正说完,那七个氓木人就从后面追上了他们。也不知没有她们的引路是怎么追上来的,心月狐猜测是达克暗中指引的。
一行人为了不惹人注目,走的是天上的路,穿过一座座老旧屋檐院落,最后落在了一个院落里。
“你这宅子,莫不是鬼宅吧?”
朱雀刚一落地就明白了,这宅子送她她都不要,这得是闲置了多少年才能把宅子变成这样?
除了院门外的壁影和青铜门能看出这个宅子曾经的伟岸之身,里面却是一片腐朽。前院里一片干枯风化了的无名树木,除了中间的主干道可以让人同行,四周却是杂草丛生。斑驳沧桑的楼檐下荒芜一片,紧闭的房门上全是干枯的裂缝,仿佛一阵狂风就能把这座宅子化为乌有。
“还好吧,只是看着破旧了些罢了。我买的时候正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落魄之时,买下过后本来打算修葺一新,但是碰到了别的事就忙忘了这座宅子。”心月狐领着众人往后院走,看起来确实是她买的宅子,至少还找得到路,“我们先等在这里吧,看楚寒接下来的举措。”
一路走进后院,莲池颓败,高墙坍坯,真的很应寒冬光景。她们没有把昴日鸡不见的消息传回去,她们不想让蒺藜担心,而且她们相信一定能很快找到昴日鸡的。
一阵冬风乍起,三个人都抖了抖,方才一直比较警惕担心所以没感觉自己身上的衣衫单薄,如今静下来以后就觉得有些冷了。
心月狐看着达克他们,还是觉得让他们把装束换掉比较安全一些,回头对青鸽和朱雀说到,“你们先去换回衣裳,我带达克他们也去找些别的衣服裹一裹再去找你们。”在行动之初就备好了衣服的,女变男再男变女,虽然没料到中间还要扮一扮氓木人。
等所有人都换好衣服以后又聚在了一起,达克的块头和模样太过显眼,即使换了中原人的长袍也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所以心月狐把达克留在了宅中,其余的氓木人自然是跟着达克留在了宅子里。
青鸽三人已经换回女儿身,不过服饰和模样都是筛选过的,比起她们平日里的穿戴自然差上许多,不过她们之前对面部有特意的伪装,所以现在绝对不会看着她们而联想到那三个男子和氓木人。
三人分开了行动,青鸽:“月狐,你守着楚寒他们的动静,看着点达克他们,”这里只有心月狐与达克他们熟悉,自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朱雀同我一起去找日鸡。”
那一个地洞的出口早被氓木人填了土掩上了,圆台之上早已空无一物,被楚寒派出去的侍卫无功而返,只能回去复命。
心月狐跟着这群侍卫走去探查楚寒的消息去了,而青鸽和朱雀仍然留在出口处。
朱雀看着并不心急的青鸽,知道青鸽心里已有决定:“天色快暗了,我们先从哪里找起?”
这个凉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真要找一个人也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青鸽靠在石墙上,“再等一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等什么?”朱雀不明就里。
“阴阳蝶,我在之前就放了阴阳蝶去寻他了,现在,应当快回来了。”
朱雀恍然大悟,忘了阴阳蝶了,阁中的阴阳蝶除了小姐能挥斥以外,就只有青鸽在使用,他们平日里只知道怎么将消息告诉阴阳蝶,却是不知阴阳蝶怎么找到他们的。想来,这阴阳蝶是有狗鼻子呢!
果然,没等一会儿,阴阳蝶就出现了。
青鸽脸色大变,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斯地步,看了一眼朱雀提起脚步打算离去,“跟上我!”
朱雀不敢大意,青鸽的脸色明显是出事了,脚下紧跟着青鸽的脚步。
一步也不敢停,青鸽脚下用了十成的速度,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赵史飞为什么把昴日鸡掳走,又是怎么能够把昴日鸡带走的。昴日鸡的武力虽然不是阁中顶尖,但对付一般人是绰绰有余的,怎么这般大意让人敲晕了去。
虽说青鸽想不明白,但其实昴日鸡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给人弄晕了。
昴日鸡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脖子就像是被人扭折了似的,酸疼的要死。
看着身上陌生的锦被和四周简易的摆设,房间里唯一有生气的就是那杯未被收走的茶,他想撑起上身起来,结果身上没有力气又倒了回去。心里念叨着,被她们敲晕了带回来了?“这是哪里?青鸽她们人呢?”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没理由敲晕他呀!而且,他现在浑身酸疼无力,扭动之间还觉得有些燥热了。
正在难受之际房门被推开了,四周的光有些黯淡了,但他听见了有人在唤小二,想来是一间客栈。
来人逆着光进来,昴日鸡看不清模样,依稀能判断是个男子。没等他仔细看,随男子身后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人,有些像护卫的样子,因为身上配了刀。
昴日鸡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头,这不会是青鸽她们叫的人,也不像是楚寒来找他的人,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会找到他头上。
“是谁?”昴日鸡以防万一,还是选择了用女子的声音开口。
走在最前面的人渐渐从暗影里显露了出来,一张白皙的脸看起来倒不似男子,不过这只是昴日鸡短暂的错觉,他自然认得这张脸,“是你!”
赵史飞笑着走近,坐在了房间的座椅上,他的侍卫便给他添了一杯茶,想来之前放在那里的茶也是他喝过的。
“夫人别来无恙啊,只是不知夫人为何要作贱自己去钻那孔洞,你这水性杨花的贱妾,可是你那年老无势的夫君满足不了你?若是如此,本公子来帮帮你如何?”
水性杨花的贱妾?说的他?年老无势的夫君?说的楚寒?
昴日鸡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人为何要绑他,看样子他并不知道楚寒的楚王身份,否则不会说他年老无势,也不会绑他来。
昴日鸡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暴露他的身份,最好是先搞清楚这人为何要带走他,“不知赵公子意欲何为?可否告知与我,否则让这一场误会不好收场就麻烦了。”
“误会?”赵史飞似是被刺激着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在淮江还没人敢拒绝本公子,本公子倾心于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敢背后算计于我,这个帐,今天就好好算一算!”
说完就站起身来,大步往床这边走来,昴日鸡感觉到了他的戾气心觉不妙,本来当初在五艺楼的事他早就忘记了,如今赵史飞这一遭让他又想了起来,他自然也想起来了赵史飞断子绝孙这一事,暗叹自己一届男儿身竟然被这一副皮囊坏了事。
“公子,其中恐是有误会,不如同我夫君好好说清楚,免得公子一失足成千古恨!”昴日鸡在提醒他,楚寒能让他断子绝孙自然不是寻常人,而且方才他有看见阴阳蝶,所以青鸽她们一定也在附近了,只要他再拖一会儿就行了。
但是赵史飞显然没有领会到他的用意,赵史飞手一挥,其中一个侍卫就开始脱衣服。
这让昴日鸡看得心道不妙,听心月狐说这人不但没脑子而且做事向来不计后果。侍卫的上衣很快就脱光了,昴日鸡却开始心里打颤了。
他知道赵史飞想干什么了,此时的他并不是女子心里的那种害怕,他瑟缩的往床角挪,但是糟糕的是他身上没有力气。
他现在最恨的是自己空有女子的相貌而没有女子之身。如果他是女儿身,他或许没那么害怕,可是他是男子。如果被发现了,后果就很难想象了。
赵史飞看着昴日鸡楚楚可怜瑟缩的模样而心动,如果不是他现在做不了男人,哪里轮得到侍卫。
赵史飞一声令下,“剥光她!”
侍卫顿时觉得气血上涌,浑身都精神了起来,健硕的身体一点点向昴日鸡靠近。
昴日鸡身上都是冷汗,贴在墙角无路可退,他身上没有力气反抗,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他逃跑在前,若是男儿身暴露,楚寒一定千刀万剐了他,而且,还可会连累到其他人。
无路可选,唯有死路。
昴日鸡紧着自己的衣衫,苦笑,或许他和毕月乌命该如此,他终有一劫。带着那一份化为灰烬的爱意昴日鸡闭上了眼睛,张口就打算咬舌自尽,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死法。
但是一直盯着他的赵史飞看出了他的意图,“休想!”
赵史飞扑了过去,一只手捏住他的上下颌不让他用力,然后另一只手忽然扇了一耳光,啪的一声把昴日鸡打在了被子上。
嘴角慢慢流出血来,也不知是咬舌咬一半咬的,还是这一巴掌扇的。
赵史飞一把拽起昴日鸡的胳膊,“想死!贞节烈女可不适合你这贱妾,你还是好好享受一下本公子赐给你的男人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