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虽然没有插话,但却也是疑惑的,这冷昌黎无才无德,处处不如自家爷,就是因为他母妃有个好娘家,便当上了太子,若不然,自家爷怕是早就登上了储君的位子。
“罢了,明日便要入军,你下去,好好陪陪刘伯,明日过后,怕是要直接向西境而去,便没有了好好陪他了。”
刘畅应了声,行礼退下了。
秋风微吹,书房的门大开着,月光放肆的洒下,照亮着眼前的路,冷君陌起身,走出书房,便溜达起来,一步一步的,便就着月光,走到了兰陵园,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迈进了院内。
此时主屋的灯暗着,书房的灯却亮着,冷君陌走近兰陵园特意为文若依改造的书房,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看着透过窗子的影子,文若依坐在窗前,一针一线,仔细的在绣着什么,看到此处,冷君陌突然一笑,莫不是在为自己绣锦帕么,正在自己的看着,却见人影突然一顿,冷君陌眉头一皱,低声道了声“真是个笨丫头”。
文若依将手指放到嘴边吮吸了一下,之后又继续绣起来,听到书房的门被推开,抬起头一看,是冷君陌,迅速的将绣框藏在身后,整个人脸腾地红了起来。
“明日还要早起,王爷怎么不好生休息,来着兰陵园做什么?”看似客套话,语气里却似有似无的有着一股撒娇般的责备。
冷君陌自行坐下,也不管文若依身后藏着的绣框,“这书房有些冷了,明日记得让刘伯将这窗户封一封,还有,我这次出征,怕是最短也要两月有余,可是下个月十五,太子与东方月儿的定亲礼便要举行,若是邀了你去,你在府上挑个贺礼让刘伯送过去便好,莫要参加典礼了,你手中有我给的令牌,便直接拒绝就好。”
冷君陌不愿意她去,想起东方月儿的所作所为,他总是要顾忌一二,莫邪走了,不知何时回,玉堂也走了,自己也是不在,那么,还能有谁,保护的了她。
文若依笑了笑,这么大的事,能够邀请到她一个小小的相府义女,她怎能不去,就算不邀请她,她也是要去的,若不然,怎么还冷君陌一份大礼。“王爷只需安心在前线打仗,既然您将令牌已经给了我,便放心将王府交给我,若依自然会小心行事。”
冷君陌看着文若依依旧不肯拿到前面的手,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她说“肩膀不酸么?”
文若依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恩?”
冷君陌站起身来,“今日便早些睡吧,晚间做这么细致的活儿,太费眼睛,还容易刺手,歇息吧。”说完,又哈哈笑了两声,大步离去。
文若依小心起身,走近门口,侧出身子看了看,确定冷君陌已经走远,才将身后的手拿出来,叹了口气“这冷君陌,什么时候学会的开玩笑了,”揉了揉肩膀“费眼睛?我这是为了谁啊?”
次日文若依醒来之时,冷君陌已经出发了。
吃过午饭,文若依径直走向了后院,小声的进了门,却看到平婶正小心的帮泉儿擦嘴,眉眼间皆是喜欢,泉儿却也享受这种感觉。
文若依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便出了王府。
因是清晨,街上的人少的可怜,文若依坐在弱水书吧靠窗的一侧,托着腮望着街上来往的零星的几个人,“小姐,楼下有位夫人找您。”弱水上楼,站在文若依身边小声的说着。
瑞儿让随行的丫鬟在楼下候着,自己小心的上了楼,看着她小心的护着肚子,文若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上前扶她,瑞儿愣了一下,讲手搭在文若依的受伤,说了声“谢谢。”
两人坐下,文若依喊了弱水给瑞儿上了杯温茶,瑞儿看了一眼离开的弱水,眼中尽是羡慕。“这位弱水姑娘,真是好福气,能跟着姑娘过着这般安稳的日子。”
文若依眸子暗了暗,将倒好的茶递给瑞儿,“你本也可如她一般,只不过,你选择了另一条路。”
瑞儿无奈的笑了笑,眼中含着泪,“是啊,怪自己,选错了路,我现在,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安的出声,长大,其他,便不做盼望了。”
文若依看着瑞儿,孕妇虽然本就敏感,但瑞儿,似乎更是满脸的忧愁。“莫不是,在太子那里过得不好么?”
瑞儿叹了口气,太子对她,没有好与不好,因为,他根本就不出现在她跟前,自从她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冷昌黎便如消失了一般,将她丢在了别院,虽然吃喝不缺,也会安排人送来银子,却从不管她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开心,听说他要娶东方月儿的时候,自己整个人都乱了,东方月儿刁蛮任性是出了名的,若是这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怕是别说孩子,自己都难逃一死。所以她才慌张的来找了文若依。
可是这些,对文若依讲,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姑娘今日喊我来,是不是有了能保我孩子的方法?”
文若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才这么会儿,街上的人便已经多了起来“你,是想远离太子,还是想,让你的孩子依附着冷昌黎成长。”
“当然是后者,若不然,即便太子继承大统,我的孩子也只能躲躲藏藏,若不然,定然会死在其他妃子的刀下。”
其实,文若依早就知道答案,她只是想通过这个问题知道,瑞儿到底可不可行。“听闻,下月十五,便是定亲礼,我倒是觉得,身边需要带个人。”
瑞儿自然知道,文若依讲的身边要带个人,是指的自己,她眉头皱起,“我,不能去,若是再定亲礼上见了我,太子会打死我的。”
“你觉得,当时东方铎一心想杀我,为何,我能活到现在,安安稳稳的在大街上散步。”
“为何?”
“是因为,若想保护自己,要么成为最平凡的草,如你所说,一辈子躲躲藏藏,要么,成为耀眼的星,将自己展露在大家眼前,敌人看的见,大家也看的见。”
瑞儿看着这个望向窗外的女子,生死话从她嘴边说出,确是一片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决定信她,便像初见时一般,性子淡漠,为人确是善良的。“姑娘说什么,瑞儿便照做什么,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