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海大步流星地朝六神和刘质博走近,癞色狗和肉松此刻的表情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干瘪瘪的无一丝生机。
狼熊剽悍地狠狠瞪了癞色狗一眼,这两人以前就交过一次手,那时癞色狗正在树木岭劫钱,狼熊正路过便出面摆了他一道,癞色狗根本占不到半点上风。眼瞅着那个剽悍的大哥再次立于眼前,癞色狗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胡诺蓝眼睛张望了一会儿,周大海带来的人确实很魁梧,无论是人数还是身板恐怕都难以对峙。
刘质博此刻是很激动的,他咧开嘴角,亲热的问候周大海和狼熊。一旁的李健显得有点不知所以,将眼神投至在哥哥那儿,六神很沉默不语地低着头。
樟树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吹得肉松一阵哆嗦,癞色狗心悸肝颤,这个场景仿佛是象棋的僵持环节。
周大海率先打破僵局,来了个下马威,笑问:“我听说有人想当白沙老大,是谁啊?”
众人眼神递向嘴唇颤抖的癞色狗,肉松胆怯地朝后退一步,留癞色狗一人在前和周大海斡旋。
癞色狗发出模糊的唇齿音:“我、我、我,我只是一时气盛,年少轻狂,海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错了,海哥!”
周大海挑挑眉,说:“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总想当老大,总想着搞事情,这样吧,我也给你留点面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自己嘴巴五十下,怎么样?”
癞色狗磨了磨牙板,手握成紧紧的拳头,胡诺蓝恼怒地迎上来,说:“哥,你怕他作什么,我们今天打个你死我活,不要丢这种脸。”
狼熊一个箭步迅速反手刮了胡诺蓝一个嘴巴子,教训道:“男人说话,女孩插什么嘴,滚一边去!”
癞色狗不能忍受他人如此欺辱自己妹妹,如炸毛的犬跳墙,旋即奋勇地施拳扑向狼熊,狼熊身手敏捷地晃过,调转身子一把将癞色狗推倒在地,鹰隼般擒拿住此人的双手,扣于项背,这一套动作可谓是霹雳电光,精准稳健又连贯漂亮。
刘质博目不转睛的看完,惊叹狼熊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周大海捏了捏十指,弯腰蹲在癞色狗面前,挥起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癞色狗手下的人正欲动手反击,却被肉松挡住说:“你们别愣头青似的,看清楚那是谁?还想不想混了,静观其变懂不懂?”
六神:“……”
胡诺蓝冲向周大海,被周大海手下一个秃头男给掀翻在地,胡诺蓝趴在地上,爆出青筋挣扎地咆哮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哥!”
周大海面不改色地看着癞色狗,戏谑的说:“你不是挺能耐的吗,当年还是个给我点烟的黄毛小子,如今野心毕露,想挑战我?来,你倒是来呀!”
癞色狗表情凝重,愁苦拧成一团,呜咽的说:“我不敢。”
周大海手轻轻在他脸上拍打了十来下,说:“做人安分一点,我不治你,也有别人治你,混咱们这道的,谨记嚣张,你说怎么办吧?”
癞色狗被狼熊压得没有喘息之地,难堪地吐了一口痰,恳求道:“海哥,你别为难我,你让我起来,我自个抽自个五十大嘴巴,我给你磕头都行,只要你放过我!”
周大海将癞色狗的头摁在地上磕了个响头,然后站立起身打了个手势说:“狼熊,松手吧!”
狼熊放开癞色狗,退到周大海旁边。癞色狗晕乎乎地爬起来,两只手交替不留情面地狠狠狂扇着自己的脸。癞色狗手下的弟兄眼巴巴地看着,心里又是同情又是悲愤,老大受尽凌辱,却不能施以援手。
周大海拍了拍愣住的刘质博,向场上所有人示威:“你们今后记住,这个人是我在汉暮的义弟,谁要敢不给他面子,我就不给谁面子!”
肉松和癞色狗都被这番话震慑,肉松心想:还好我没得罪这人,万幸万幸!
后边的包子眼睛一直回避着刘质博,他知道前几天还和刘质博打过一架,如果他这时候趁机报复,结果不堪设想,但是刘质博今天并没打算整他。
巴掌打得很响,癞色狗把自己脸抽得红肿淤青,周大海突然走向沉默不语的六神,很亲近地搂住他肩膀,打量着他的上下身开涮道:“小六子,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潮嘛!!!”
六神不好意思地笑了,回应道:“还以为今天要打一场硬仗,可没想到你来了,这次我可欠你一个大人情!”
周大海眼睛瞄向站在一旁的李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问道:“这是你弟?”
六神点了点头,给了李健一个眼神,李健赶紧向周大海鞠躬:“海哥好!”
周大海眼神变得柔情似水,感慨说:“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你小子将来肯定比你哥要强!”
李健得到周大海的抬爱很激动,兴奋的说:“谢谢海哥,还望承蒙你关照!”
周大海和六神都呵呵笑了起来。癞色狗抽完嘴巴后体力不支倒下,随后被手下人搀扶起来,胡诺蓝悲伤不已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惭愧的说:“都是我的错,要你帮我出头,害你受尽屈辱!”
肉松鄙夷地看了胡诺蓝一眼,说:“女孩子家,有什么出息,哭哭啼啼的!”
周大海蓦地发现肉松身边停了一辆改装的炫酷摩托车,这车崭新且改装地很精美,型号是机车族都梦寐以求的一款。
周大海想了想,对肉松说:“今天海哥不刁难你,这摩托车就借给我玩几天,等我哪天心情好,就还给你!”
肉松脸几乎快被气得像只蛤蟆,哀求道:“海哥,这车可是我花了好几万积蓄得来的,这可是我的命啊,我不能借给你啊!”
狼熊骂道:“你这破车谁稀罕,借还是不借,不借我就给你砸了!”
肉松满脸愁苦地掏出钥匙,百般纠结地交给周大海,周大海拍了拍他的头,夸赞:“这才是识时务嘛!”
包子埋着头不敢出声,肉松气急败坏地狠狠掴了他数下,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只知道给我找麻烦,我抽死你!”
随后,周大海提议和六神去叙叙旧,刘质博便和李健打道回教室,两人走在楼梯间。
李健说:“我以后就叫你博哥了!”
“别,你还是原来怎么喊我就怎么喊,我可没打算像你一样以后在道上混……”刘质博急忙推脱。
李健又说:“可这以后,有周大海亲自给你出面,这学校恐怕就唯你马首是瞻了,你怎样也难免出人头地的吧!我不说别的,如果你班上有事,你帮不帮?”
刘质博心里暗想:唯你马首是瞻,有这么玄乎吗?这人怕不是黑道小说看傻了!不过,话说的也没错,如果我帮了一班的忙,却不管自己班上的事,好像有点不仁不义,这还真是骑虎难下,实非我意!
“嗳,反正还有一年我们就飞鸟各投林,好聚好散各奔东西了,等到高三也顾不了那么多是非恩怨,我才不操心哩!”刘质博放平心态说。
教室里,蒋昔柳和程晋瑜黏得很紧,脸都快贴一块去了,刘质博在门口拉住李健说:“咳,先别急着进去,咱两个灯泡多不好!”
李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什么意思?”
刘质博无语地指了指那里面两个闪烁着爱之光芒的好男女,李健恍然大悟,嗤笑地转背离开。
程晋瑜心砰砰直跳,望着蒋昔柳那花容月貌,颦颦蹙蹙的面孔,对于眼前的一大片试题云云,早已忘到爪哇国去了!
岁月静好无非就是这样了吧,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任由心神舞动。
但是,只听见本子“啪”地一下敲在岑丽香头上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蠢!这题都做了十来遍,还是不会?我真是服了,你这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曾可芳怨声载道的控诉。
岑丽香暗自说道:我心里全想着你,你让我怎么办?
蒋昔柳劝慰道:“别气别气,今天就到这里吧!不管结果怎样,都努力了不是嘛,我们都各自勉励,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岑丽香接话道:“对对对,就是就是,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瑜瑜我们走吧,嗳,刘质博怎么还没回?”
正当话音刚落,教室外头那两人就走了进来,刘质博憨笑说:“诶,路上耽搁了会儿,事都摆平了,走吧!”
岑丽香好奇地附在刘质博身边,问道:“快说,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大海来了没,癞色狗最后怎么样了?”
程晋瑜背起书包,和蒋昔柳说了再见,路上小心。
蒋昔柳心里又想起中午被那两个女生堵在鸳鸯湖的情景,程晋瑜紧紧搂住自己的肩膀,说:“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这番话足以使内心荡起涟漪,转眼一周就结束了。
路上,岑丽香一直叽叽喳喳问个没完没了,刘质博不厌其烦的将他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