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你说好不容易熬到陛下见娘娘的时候,娘娘却又把陛下气走了,下回还能什么时候陛下再来啊!咱们这长云门宫什么时候是个头?”
“谁说不是啊!娘娘总惹陛下生气,哪像卫夫人,哄得陛下一个月能有半个月在她宫里,虽说夕雾夫人损失的孩子是卫夫人,但最后呢,受罪的还不是夕雾夫人被关禁闭,人家卫夫人就唱了曲《离骚》,结果陛下就不追究了,要我看这后宫之主迟早要姓卫。”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呢?后宫可不养闲人。”雨画突然出来,厉声呵斥。“这个月月奉扣掉一半,再有下次杖责二十。”虽然比不过绿欢这个一等丫鬟,但是二等也足够呵斥住这些末等宫女。
雨画说完,看了眼四周,凑近两人面前轻轻说道:“既然你们说的卫夫人千般好万般好,那你们就去投靠卫夫人啊!看卫夫人是会要你们这等吃里扒外的下人,还是把你们绑来向娘娘示好,毕竟为了两个下人,明面上得罪后宫之主,就算是陛下再怎么宠爱,也做不到宠妻灭妾吧!更何况还是后宫之中。”说完雨画便离开了。
留下两个宫女在原地瑟瑟发抖。
天居然亮了,陈浅言被风吹了一夜,身子好像更不如之前了。
刚刚的小插曲,陈浅言都看在眼里,“很快所有人都会说卫子夫能代替我成为皇后了。”
“笃笃笃”“娘娘,该醒了。”琴雪轻轻开门,携一众丫鬟走了进来。“娘娘,今儿起的好早。”琴雪并未料到陈浅言经一整晚未眠。“怎地不在床上休息,来到床边吹风,昨天刚刚发生那样的事,娘娘的身子能吃得消吗?”
“无碍。”陈浅言毫不在意,随后看了眼众宫女之中,没有那抹玩闹的身影。“绿欢怎地没来?”陈浅言十分疑惑。
“绿欢姐姐,奴婢也不知,往日绿欢姐姐都起的十分的早,而如今奴婢去叫绿欢姐姐,房间无人应答,仿佛还在熟睡中,奴婢也不敢打扰,又想到此时应该是娘娘晨起的时候,便直接过来给娘娘梳洗了。”琴雪回答的依旧同昨天一般乖巧,只是乖巧中有透漏着几分诡异。
一句话表面听着并无什么,似乎是好心为了绿环解释,只是一推敲便全然不像,仿佛更像是借机告状,若说现在还在熟睡,那么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起的比主子还晚,那不就是说丫鬟等着主子去侍候,不敢敲门又想到娘娘晨起,分明在暗示绿欢摆起谱来大过皇后,而琴雪却两边不敢为难,只好自己前来。
“这个绿欢,真的是恃宠而骄。本宫平时是宠她,如今竟无法无天都忽视起本宫来,琴雪侍候本宫梳洗。”陈浅言皱着眉看了眼琴雪,总觉得不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这几日你休息的可好,之前让你帮本宫出门买些东西,谁知道竟还让你脚扭伤了,如今怎么样?感觉你今日走起路来还算蛮顺畅。”
琴雪神色间闪过一某狐疑,皇后娘娘居然让宫女私自出宫买东西,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脚踝……“娘娘不必太过担心,托娘娘的福,奴婢这几日修养的,几乎恢复了大半。”说着还递过毛巾让陈浅言擦脸。陈浅言状似不经意的扫视过琴雪的勃颈处,琴雪却下意识低头。随后喝了口茶漱口。洗漱之后便是梳妆。
“没想到休息之后手艺越发的好了,琴雪,看着这技巧,怎么在休息期间还偷师学艺。”陈浅言调笑说着。
琴雪却有些慌乱。“为娘娘服侍是奴婢的职责,几天前是奴婢没有办法在娘娘身前侍候,只能想起他姐妹学习了。”
“像其他姐妹,怎么不说是同棋夏偷学的几手。”陈浅言拿着唇纸在嘴边轻抿,艳丽的红色莫名的有种致命的诱惑。
“被娘娘看穿了,奴婢确实同棋夏偷学了几门手艺。”琴雪梳完头,便将手上梳子拿到另一个丫鬟端的清水上,沾洗。
“琴雪,绿欢怎么不知道我们家的小棋夏还有这梳头的本事,她也就能把自己的头发梳好。”正巧此时,绿欢突然出现,嘴里说的话却又让琴雪一惊。
棋夏不会梳头?那皇后说的是。“什么?”琴雪只能装作不懂。“琴雪可能是由于前几日出去给娘娘买东西的时候受伤,修养几天变得糊涂了。”
“琴雪,你说什么呢?莫要说前几天就前三个月你都未出过宫,都未出宫过何来受伤一说,更何况休息,昨天你还给娘娘梳头了。”舞春此刻也从外面进来。
“你试探我?”‘琴雪’回过头,直接瞪向陈浅言。“而且你从何时起发现我是假的。”
“何来试探一说,谁让你一开口就漏出了马脚,为了避免后宫嫔妃开早会,本宫特意对外宣布本宫晚起这种事,可是,本宫一向浅眠,起的也早,琴雪根本不会问这种问题,再者他们五个一向交好,不会说出像你那种话里有话的言语,你说如此反常的琴雪,我应不应该试探。”陈浅言笑着说道。
两世为人,两世混迹这素有染坊之称的后宫,即便是张白纸,恐怕出去也被染成五颜六色。
“可是,娘娘不担心吗?琴雪可在我手上,就算揭穿我,知道我又怎么样,可是为了琴雪你不是还是拿我没办法吗?”
‘琴雪’自信满满。“也对琴雪毕竟是丫鬟,一个丫鬟怎么比得过审问敌人,抓住敌人来的要紧,丫鬟的命和主人的命一比可是低贱到尘埃了,即便那是心腹,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说是吧皇后娘娘。”
‘琴雪’仿佛根本不怕死,似乎故意说出后面那些话,只是为了给绿欢,棋夏,雨画和舞春听罢了,其意义不过是想瓦解皇后与心腹之间的关系罢了,毕竟人们之间的关系误会很容易插进,但是若想修补这些误会重归于好则是难上加难,毕竟铜镜易碎,而破镜难圆。
“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本宫同意,只不过纪晓姑娘,若是不放了琴雪的话,姑娘的至亲也无法走出皇宫去,再说了为了一个中途跟的主子搭上了双亲终究是不值的你说是吧!”陈浅言早有了万全的的打算。
“绿欢把两位长辈请上来喝茶。”陈浅言在纪晓眼里仿佛一个笑面虎。
“爹,娘。”纪晓有些震惊。
“你这个女娃子,莫要胡说,我们老两口是要有闺女地,我们的闺女可不长你这个样子。”纪晓的父亲急忙说道。
“老人家,本宫这个侍女今日有些风寒,还未等宣太医就把两位老人家请来,谁知道竟闹出了这个笑话。”陈浅言笑着解释。“两位老人家快坐下来喝茶,绿欢看茶。”
“是娘娘。”绿欢直接过来倒茶。
“娘娘你可真是个好人啊!知道我们老两口想女儿了还把我们老两口接进宫来,那个丫头,一年都回不上家一次。”说着就竞相哭了起来。
娘亲,爹爹。纪晓看着双亲,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老人家,别哭了,这终于来宫里自然要开开心心的与女儿见面。”陈浅言说着看着纪晓的眼里充满笑意。“绿欢,琴雪去把纪晓姑娘带来。”
“是。”说着绿欢便携纪晓出去。出了门后:“纪晓,这下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狐假虎威,绿欢在坏人面前一贯的做法。
纪晓此刻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琴雪在柴房那边,我去收拾一下。”说着便去整理仪容。
“琴雪,琴雪,你没事吧!”绿欢找到柴房中昏迷的琴雪。
“唔,琴雪怎么在这睡一觉,绿欢姐姐多亏你来找琴雪,不然都耽误娘娘洗漱的时间。”琴雪揉着脑袋说道。
绿欢听到此话居然有些哭笑不得:“琴雪,如今已是日上三竿,娘娘早就起来……不是,你干嘛去?”
“时间我都耽误了,我要快点见皇后娘娘才行啊!”刚刚睡醒的琴雪脑海里处于混沌状态。
“那个,琴雪,你知道你被下了迷药,被关在柴房绑架这件事吗?”绿欢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种语调来说这件事了。
“绑架!”琴雪一脸茫然。
“这件事,是我的做的,你何必说这么大声。”纪晓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这件事我不会道歉的,人各为其主,这件事我不会认错,走吧!我爹娘该等急了。”说完转身就走。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卫夫人就是wu女出身,粗俗的紧,没想到底下的侍女更是,蛮横的紧。”论口舌之争若非在心爱之人或是在陈浅言面前,绿欢不曾输过。
“你,哼,大人不记小人过。”纪晓满脸通红却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呦呦呦,一个宫女自称大人,莫不是并非所谓的真心为卫夫人,只是拿卫夫人做跳板。”最后一句话,绿欢跑到纪晓耳边说的极轻。